两人的对话，一字不漏地钻进众人耳畔。
尤其是那一跪。
堂堂少年大帝，幼年至尊，长生世家嫡长子…
何至于此啊？
仅仅因为那一句“护你一生平安”的许诺，就让他付出了所有，打死众人都不信，这样的宁凡，会是一个魔。
“男大十八变，可这变得，也太多了吧？”
“罢了，罢了，我觉得，我们不能戴着有色眼镜，去看待小时候的雨君宁凡，他跟现在的雨君，是两个人。”
“道友说的对，我们把他们当成两个人看就好了。”
“是啊。”
众人纷纷附和着这个提议。
连顾仙儿，也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
唯有婵红衣。
好似想起来什么。
看三世铜棺的眼神里，突然多出了几分…幽怨！
…
北山之巅。
闻宁凡之雨，仙君无言。
蓦然。
大雪停滞。
有霞光炸开八万里，瞬间，北海冰封。
“汝，想好了？”
“莫怪吾未提醒汝，此法用上，便回不了头了。”
宁凡大喜，只道：“谢，仙君赐法！”
“唉，痴儿，痴儿啊。”
北山现长叹。
仙光涤荡，降下仙君法旨，是一篇法门。
曰《替死之术》，可偷天换日，替人当劫。
“小凡。”
宁凡接下法门，尚未翻开览阅。
身后，忽然响起秦如梦的声音。
“秦姨？你怎么来了？”
宁凡眼神惊喜，兴冲冲地递上法门，道：
“正好，你帮我看看这篇法门呗。”
靠他自己钻研的话，如盲人摸象，炼成这篇法门不知得要消耗多少时间，但有秦如梦相助，那就截然不同了。
借着秦如梦的阅历指点，他能走很多弯路。
“先别管法门了，我且问你，想不想救你妹妹。”
然而。
秦如梦却未伸手去接法诀，随意扫了一眼，兀自道：
“那北山仙君赐你的法门，其实我们都知道，这算不得什么高深莫测之法，只是普普通通的替命之术而已。”
“而若要凭此术救你妹妹，以你的境界，不够。”
宁凡一愣，旋即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笑着问道：
“秦姨有什么条件？”
他心智如妖，才情横溢。
自然能听出秦如梦话里用意。
秦如梦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我们做笔交易！
“爽快，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
秦如梦也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自己的别有用心。
紧接平静地伸出玉手，指了指宁凡，郑重道：
“我要你。”
直截了当！
以两人的关系，的确无需搞那些花里胡哨的。
“要我做什么？”
宁凡问道。
他并不认为秦如梦跟自己谈利益有什么问题。
相反，他很满意秦如梦提要求：
他欠秦如梦的，恐怕这辈子都还不完了…
他不想再欠了！
宁凡原以为秦如梦是要自己的某项财富。
或要自己替她办什么事。
谁知…
秦如梦语出惊人，道：
“我要你做我鼎炉，助我修行！”
什么？
鼎炉？
我没听错吧？
宁凡懵了。
愣在原地半晌，才错愕道：
“秦姨，你生的这般祸国殃民，缺男人？”
“我缺的不是男人，是你。”
秦如梦摇了摇头。
上前一步，自然地将宁凡揽入怀中。
紧紧地贴着宁凡后背，柔情似水道：
“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我的出身吗？现在我告诉你。”
“我出身合欢宗，就是那个双修出身的不朽教派。”
“但我很讨厌合欢宗道法，所以我封了一身修为，隐居山林，即便留守一辈子的完璧之身，也不愿触碰双修之道分毫。”
“然而，在遇到你之后，我的想法，变了。“
“你跟那些精虫上脑，恶心至极的臭虫不同，你是天上的明月，纯净无暇，你是人间的清风，孤高清雅，偏偏我秦如梦，是一个贪得无厌的女魔头，我爱你。”
“所以，我要你，我要将你这轮明月，这缕清风，从高高在上的银河，拽下凡间，将你狠狠掰开，揉碎，我要你谪仙落凡尘，我要你做我的笼中鸟，心尖肉！”
“我要你，永远属于我！”
秦如梦突如其来的告白，轰动全场。
宁凡惊了。
外头的修士，也惊了。
谁能告诉我，合欢宗修士这么深情是什么鬼啊？
这不符合合欢宗的人设好吗？
秦如梦，颠覆了所有人对魔修的认知。
而我们的男主陈凡，惊讶之余，还有些吃醋：凭什么这些美艳到了极致的女子，都跟这个雨君宁凡有关系啊？
秦如梦是，他的这些后宫也是。
倘若不是宁凡自己作死，他甚至一个都得不到。
搞得他跟捡破烂似的：只能捡宁凡不要的女人。
最气人的是，这些女子他连碰都没碰过一下，却有数不清的女子倒贴宁凡，求着宁凡睡…到底谁才是主角啊？
…
秦如梦也不用他们相信，宁凡相信就行了。
“秦姨…跟你双修…好像是我占便宜吧？”
“你管是谁占便宜？答不答应吧？”
“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那成交？”
“现在开始？”
宁凡准备脱衣服。
他又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秦如梦可是个响当当的大美人儿，还是处子…
他拒绝才是脑子有病呢！
“不。”
秦如梦握住宁凡的手，阻止了他的动作，随后眼神迷离地凝视着宁凡的侧脸，俯低娇躯，有意矮宁凡半个头，喃道：
“我说过，你是天上明月，人间清风，我，只是泥土里的尘埃，我出身合欢宗，配不上你，所以，这辈子，我不会碰你。”
“下辈子，我重新会找到你，那时，我将会成为九天十地最耀眼的女子，惊才绝艳，镇压诸天，到时候，我再与你双修。”
“我…”
宁凡被秦如梦的深情所打动，正想说些什么。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你听我说。”
秦如梦却拿玉指堵住了他的唇，继续道：
“你记着，我喜欢红衣，喜欢胭脂，喜欢舞剑。”
“下辈子，我要做四溟界最无敌的剑修，我未出，天下剑道不许出，我出世，天下剑道不配再出，小男人，以后你会遇到一个，剑道第一，堪称人间最风流的红衣女子，娶我！”
“娶我”二字落下！
秦如梦猛地向后一退，探出玉手，摁于宁凡胸膛之上，轻轻向前一推，将宁凡推出北山之地。
而后身形一晃，接住顾仙儿，咬破舌尖，逼出精血…
“童子郎来童子姐，你有难时我来解。”
“现在算定你来处，自有文书我来写。”
“既有素因莫留难，即是仙人亲救解。”
“既有事，不用愁，我做替身有理由。”
“清风缝裤云作衣，便在天上地下走。”
“穿她不怕人来捉，有她敢打吃孩狗。”
“骂是骂，打是打，不能破我替身法。”
“保得本人身平安，何须辨他真与假。”
“生死交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