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达哥！”
这么一喊，所有人就立刻发现了怂着脑袋的周达，立马像群饿狼一样扑了上来。
“达哥，你终于来了！昨天你答应过我的，能给一千五百箱对吧？”
“达哥我是彪子啊，还记得我不？我就要两千箱，你一定要帮忙啊！”
“达哥我们一起吃过饭的，前年中秋节的前一天你还记得不？我要五千箱，弄不到我饭碗不保啊，达哥你一定要帮忙！”
“达哥……”
周达被围在人群中间，连走一步都困难。
想当年他在道上的时候，能带着三猛和瘦猴从南砍到北，再从北砍到南，多少小混混都拦不住他，号称“民行推土机”！
可特么现在“推土机”秒变“小黄鸡”，被这些人挤得“嗷嗷”直叫。
“我知道大伙儿急，可是你们得先让我开门吧？”
“王总，王总你怎么上来就脱我衣服？别拽了，这我刚买的！”
“诶?谁拽我裤裆，疼疼疼，扯到蛋了！卧槽！”
“老李，我知道你急，可也用不着跪下抱我大腿啊！哦，被挤倒了？大伙儿别挤啦，要出点事儿我这店还开不开了？”
好说歹说，他终于冲开了一条“血路”，来到门口，掏出钥匙把门开了。
门一开，呼啦一下所有人就都往里冲。
周达的小破店可才四五十平米啊，里头又乱七八糟地堆了一堆东西，这一下就冲进来七八十人，哪受得了？
咣当咣当！
桌上的烟灰缸、烧水壶什么的都被挤到了地上，连他那久经沙场的小破风扇都被挤倒，被人踩了个稀巴烂。
曾经民行道上最凶狠的小混混之一周达现在想报警了——这群人哪是来参加预售的，分明是来砸场子的啊！
情急之中，他跳到桌子上，冲这些人喊道，“各位老板，大家都冷静一下！想参加预售的都排好队，一个个登记！千万别再挤了，再挤下去我这店可就要毁了！”
话音一落，立刻就有人喊，“达哥，你就说最多能预售多少箱吧，咱们全要！”
“对，有多少要多少！”
周达说道，“大家也都知道，晨茗的产能就摆在那，说实话能售多少我心里也没底！但晨茗的销售部老大是我兄弟，他说了，只要我把预售数统计好报给他，他拿到数据后就让厂里开足马力生产，出来货优先供应咱们这批人，大家说够不够意思？”
大伙儿一听，合着这预售还不限量啊？
那就往高了报呗！得让晨茗厂知道咱们民行都多大的需求啊！要不然厂里小看了咱们区，到时往咱这少发货怎么办？
“够意思！我要五千箱！”某大型酒吧的采购经理喊道。
“我要六千箱！”
“我要八千箱！”
周达吼道，“这么报有个鸟用啊！排队！大家不排队我怎么登记？”
扯破嗓子吼了半天，人群终于稍稍安静了些，勉强排成了两列纵队。
“好了，那我现在登记！大家按需求报数，规则是这样的，先看大家总共报了多少，再看每家各占比多少，到时候晨茗每天生产出来的货，就按照每家的占比给你们分！但是，大家得自己去拉货！”
“行了，赶紧登记吧！”下面马上不耐烦地催促了起来。
周达跳下桌子，终于可以开始登记了。
可这会儿又发现不对了。
第一个登记的顽石酒吧的老板上来就喊，“我要两万箱，登记！”
周达抬头苦笑道，“赵老板，两万箱可就是30万瓶，你得卖到什么时候去？咱们不闹，正经地登记行不？哦，我是不是忘记说了，登记好还得付完全款才能生效！放心，钱全都是打到晨茗公司账上的。”
说着周达拿出一张写着账号的纸，“喏，就是这个账号。”
赵老板一听顿时眼珠子一瞪，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什么意思啊周达，觉着我付不起钱？两万箱30万瓶，是3块钱一瓶不？90万，我现在就让人打过来！”
说完马上拿出手机，拍下账号发给了公司的财务。
说实话，对于能在繁华路段开上千平米酒吧的老板来说，90万还真不算什么大钱！
而关键的是，周达刚刚说了，以后晨茗发货的规则，是按照预售数量占比多少来分配的。赵老板多精明的人，马上就明白，要是自己的订货量少了，每天能分配到的货就没多少了——也不看看今天有多少同行来抢货，要是不来点狠的，回头人家店里每天能供应大把乐橙，自己店里就那么几箱，哭都没地哭去！
找老板以为自己很聪明了，但是他没想到还有更聪明的。
第二个是HAKER酒吧的陈老板，他在全市有三家酒吧，开口就是十万箱！
“十万箱，就是十万箱！四百五十万，我已经跟财务说了，马上转账！”
周达都懵了!
你家酒吧生意好归好，也用不着一下定十万箱吧？要是一下给你，恐怕你还得租个大仓库吧？
可陈老板就是一口咬定，必须十万箱，钱他都已经让人在打了！
陈老板傻吗？当然不傻！
他早就想过了，这十万箱自己那三个夜场，未必真能在保质期内卖光，但如果能拿到货，他可以往外边卖啊！
民行要是饱和了，滨海市其他区呢？滨海市要是饱和了，是不是还有外市的同行？
这货还能卖不出去？
以晨茗目前的产能，两三年内都不可能让全国市场饱和，自己要是真能拿到那么多乐橙，价格翻上几翻一转手就能卖出去！
暴利啊！谁跟钱过不去？
周达正在犹豫要不要接这么大的单呢，结果陈老板直接把转账记录给他看了。
450万，已妥妥转入晨茗的对公账户！
陈老板这么一闹，后面的也都纷纷提高了数量。
“我要8万箱！”
“我7万箱！”
“我要20万箱！900万，不过没那么多现钱，要晚上打过来！先记上！”
都是精明人，谁不知道囤乐橙能挣钱？
就算二十万箱，那也才900万，就当炒房了！
想当年他们炒大蒜的时候，上千万的资金进去都没皱个眉头，而炒乐橙可比炒大蒜风险小多了——供求比一眼就能看到啊，炒大蒜你能一眼看到供求变化？
要不是考虑晨茗厂一时半会确实生产不了多少，他们还想囤更多！
周达拿着笔的手都在发抖，嘴里不住地喃喃道，“疯了，都他吗的是疯了！”
……
就在周达瑟瑟发抖地登记时，晨茗的财务部也炸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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