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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小鱼夜晚偷偷的溜过来,小姑娘有心事,王寅吃碗饭正坐在院子里喝茶,听见敲门声,起身把小鱼迎进来,关上门后,小鱼就一下扑在王寅怀里。王寅拍拍她后背以示安慰,牵着手坐到桌子旁。

    王寅对小姑娘一点情欲的感觉都没有,他喜欢那种前凸后翘媚态丛生的成熟女性,对萝莉毫无感觉。宋朝的士大夫从宋仁宗往下都是些喜欢幼齿的变态,赵匡胤和赵匡义兄弟倒也喜好正常,喜欢小周后这种万种风情的女子。

    只不过小鱼是他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女孩,且是在救他命的时候,又相依为命这段时间,哪怕未来娶作媳妇宜可。在上一世的自己身边女人众多,谈得上爱情的几乎没有一个,要么是为了情欲,要么是为了金钱,或者是为了利益上的勾连。这个他是没办法的,在尘世里混迹江湖难以寻觅真心,见多了江湖儿女红尘风俗女子,就很难起恋爱的心思,倒是中学时有个女同学曾让他有青涩的恋爱感觉,只是从没有机会去实践,那时候他已经开始混迹黑道了。

    小鱼问起单灵芝,王寅苦笑道:“帮主怎么可能把她嫁给我这样的底层帮众儿子,再说我也不喜欢她这样的性格,只是她一厢情愿,可能把小时候偶尔听到的一些玩笑当真了。”

    小鱼低着头说:“如果她爹愿意,我做小也可以。”

    王寅大吃一惊,伸手摸摸她的头,心想这小丫头想什么呢?十二岁的女孩子,心思像现代二十几岁的女人。

    “好了,别扯了,我们要忙着赚钱,你要忙着长身体,婚嫁的事情还早。”

    “刘婶家的闺女十三岁就嫁人了。”小鱼说。

    这个王寅倒是知道,刘婶家的闺女长的不错,被远处一个庄园的员外看中,讨去做了小,但小妾就像签约奴仆,过几年会回家,或者被转送他人。

    王寅觉得挺扯,也明白宋朝时女人的地位其实比汉唐和明清的女人地位都高多了。就扯开话题,跟小鱼谈面馆。小鱼觉得有这么一个肉摊,一个面馆就心满意足了,她也知道一天能赚多少钱,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力和期盼。

    “我打算在外城开一家,汴水等处的码头就可以,不过屠夫帮势力能不能到达那些地方,这是个问题。似乎外城里面的码头都是船帮控制的,我不知道交保护费能不能混下去。”王寅笑了笑,觉得这玩艺挺搞,或许也不需要交保护费,现代社会的市中心餐饮都没有黑道来捣乱,当然国家机器很强,对秩序的要求压制了小流氓团伙在这方面的需求。而皇朝是庙堂、乡绅和江湖共管的一种组织形式。

    所以还是需要自己的人手,要慢慢养自己的小弟起来。

    锦衣坊的一些地痞都被屠夫帮和猛虎帮拉走,给王寅干活的也都是些贫苦平民,性子忍耐懦弱,很难激发起血气。

    或者去买一些青壮过来,他被自己的想法刺激了一下,黄河决口的难民中选取一些人。但这里地方狭小养不起,不管怎么样,回头去难民区域先做个调查。

    难民集中在北门和东门外,避开了几处皇家园林,形成了几块大的区域,锦衣坊附近大片的贫民窟,于是就延绵出去一大片形成了新的贫民窟。

    王寅第二天早晨开始出完摊,中午过了最忙的时候,就离开草市走去难民区域散步。

    难民区域更加杂乱,有些搭建了窝棚,有些则露天而宿,饿得骨瘦如柴的人常呆呆的看着王寅发愣。有些青壮年和妇女已经被帮派挑走,走的远一些,更多的人以家庭为单位或亲戚家族为单位守在那里,四处找工,或买卖家人。人数的庞大甚至超出了几个帮派买卖人口的处理能力。王寅并不知道这是北宋最大的一次黄河决口形成的灾难,而由于奴仆买卖犯法,帮派的人口买卖并不能迅速的打开销路。

    王寅走了几天难民营,再走到附近的一些沼泽地,塞了些钱问地方小吏此处有无地主,告知说没有,是因为黄河一再泛滥,同时地租赋税沉重,没有人去管。士大夫豪门虽然可以免税,却因为沼泽地一时难以治理,治理又怕黄河再次泛滥,所以就抛荒了。问如何得到这些地,小吏给他随便出了份文件,让他去找县里盖章,眼里止不住的幸灾乐祸,王寅当然就明白这样等于给自己多了赋税指标。

    他并不在乎赋税,因为他不准备种田而是用来养猪,去找有司衙门查鱼鳞册看此地是否有主,没有主就找县里令佐领书户贴。令佐从法理上需要公示半年,没有人来诉讼,也就证明无主才能给书户贴,但因为王寅来买,等于多了赋税,就急不可耐的把书户贴给了王寅。这些官吏眼睛里都是逮住一个冤大头的目光,拼命想给王寅扩大地盘,王寅拒绝,只要了上百亩地,他主要是用来养猪,也要不了太大地方,百亩地的赋税就已经很重了。

    回到难民营,他开始寻找佃农,也就是肯去帮自己做活的人,观察一些少年的心性,寻找骨子里有强悍性格且守纪律的人。

    找人是很容易的,此时快要饿死的人抓住一根稻草也要跟着去,王寅挑选了十来家人,每家有四五口人,多有青壮少年少女,性格符合自己要求的家庭,带去沼泽地,从县里领来订口册确定这些人作为客户的名单。

    这就是属于自己的佃农了。

    王寅买了一车粟米和一些木料麦草,要他们先搭建自己住的窝棚。之后开始圩田,圩田就是围田,建造一个大圩子,里面纵横交错泥坝和沟渠,往外排水,也往里送水,看旱涝程度。

    这些佃农忙了一个月,才弄出近百亩水田和十几亩旱田,这些在鱼鳞册里其实只有百亩田,王寅当然是违法作了些隐田,当地官吏唯恐没有人肯开荒,也就不来查验。

    干地是用来造房子和围猪栏的,王寅决定养猪为主,也附带养鱼虾、种稻子、种藕。他挑选了十来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开始对他们进行军训,训练格斗技术,名义就是天下混乱,也为了符合官府的保甲制度,出兵甲。

    这些事情屠夫帮和关二并不知道,只是每天早晨看到王寅正常跑来开张,下午提早走了。帮里和外人也议论上次单帮主女儿跑来的事情,过了二个月没有下文,就淡化了。关二闭口不提此事,单灵芝也没有再过来。

    王寅没有去外城开面馆,而是在相邻的镇上开了个红烧肉面馆,这里也是县令驻地,有时候去办事方便。他在难民营找了个父母双亡卖身葬父母的女孩子签订了一个小妾契约,教了些时间算数和算盘,放到这家店负责收账,让佃户家一些婆娘和青壮去面馆做事。小女孩长的似乎并不好看,否则就可能被无孔不入的帮派带来的人牙子看中了。当然也并不丑陋,只是饥饿的日子太久,骨瘦如柴,头发脏乱不堪,年纪十五六岁,问了一下,才知道以前定过亲,亲家在逃难中都已经死光了。带回家洗干净后,换身干净衣服,还是一副饥饿缺少精神气的样子,却不再显得肮脏丑陋,倒也略有清秀,身材单薄,没有什么样子,像竹竿一样,性情既不泼辣也不算懦弱,否则在外面还是无法主持一间店铺的。

    本名莲儿,小妾不能加夫姓,保留了自家姓氏于莲儿。

    镇上无论是屠夫帮还是猛虎帮都没有伸展过去的势力,王寅打听了一下地方游侠儿的分布,镇南镇北各有一伙地痞,算是两个小小的团伙。他用屠夫帮关二的名义去打通了一些环节,店铺属于镇南,和镇南帮派的小头目外号镇南城的郑家子见了下面,伸手身量了一下双方武艺,被王寅瞬间击打喉咙倒在地上,过了好久才缓过来,接受王寅在这里开店铺的要求,象征性的交百文钱作为保护费。

    郑家子却看上了王寅的武艺,死活缠着要拜师傅,王寅就顺势在这里开个武馆,带一些小流氓学习擒拿空手道跆拳道的一些唬人技巧,王寅曾去学过一段时间,知道这些花里胡哨看似漂亮的段位,远不及泰拳、拳击和无限制格斗更实用。他在道上常年打斗出来的格斗技巧比这些东西实用的多。

    每个月除了给小流氓们一些开销,王寅也给当地捕快一些孝敬,送了几陶罐自己酿的烈酒,瞬间征服了捕快头子,双方勾结了半天,王寅决定在这里开一家青楼。镇上原本有各种餐饮铺子,也有私娼尼姑庙等等,但距离汴梁城太近,城外地主员外士子多半往城里瓦市子里跑,很少想到会在镇上开青楼,也怕亏本。

    王寅却打听过附近有皇庄数座,士大夫庄园若干,厢军驻扎在城外十几万人,各种军官无所事事,进城过夜多有麻烦。至于道德层面在这个人吃人的乱世,看多了难民营里的生死,能够给一些女孩子提供谋生场所,王寅自信比此时的一些青楼教坊司做的要好。

    两家店铺带来的流量足够他扩张,他买下一个院落,改造成后市演艺吧的样子,前方是舞台,用了一些声墙的原理,既要扩音也要消音,让声音尽可能的放大到场子里,中间是敞开是大堂,三边楼上楼下是包厢。

    王寅买了一身儒生的服饰在外城正点和瓦市子逛了很久,找到几个在酒店里混迹的乐师和歌女,带来城外担任乐师,培训这些女孩子以京剧歌舞的形式来演艺一些故事,比如杨家将的唱段、铡美案、西厢记等等,改头换面,王寅也记不得具体情节,胡编乱造了一通,混杂了巴黎康康舞的大腿秀和百老汇的歌舞剧,成了大杂烩,荤的素的都有。

    效果是令人瞠目结舌。

    马车、牛车、驴车上挂着的旗幡宣传此处歌舞剧,一些土财主先来尝鲜,一炮而红,从未见过此类情景剧的土财主员外们均津津有味的看文戏武戏荤素戏,尤其是看到短裙下的大腿舞,戏园子里鼻血乱喷。

    口碑的传播比广告旗幡还有效应,不久周边的厢军头目、庄园管事、乡间士子都跑来尝鲜,过了一个月,连城里都有人骑着马坐着车赶来看戏。

    皮肉生意反而忽略不计。

    王寅开始挑选中间有潜质的女孩子包装成明星,托人请来老年歌舞伎教导她们的穿衣打扮待人接物舞蹈形体等等。

    整个夏天到秋季,王寅都忙得不可开交,庄园里开始养殖小猪仔和淡水鱼,种了几亩冬小麦做种。

    他回锦衣坊的时间越来越少,在镇上买了个院子,清理装修了内室,庭院里请花匠布置了花草树木,制作了一些自己想要的家具,搬到此处居住,镇南帮和镇北帮发生了一次合并的混战,王寅带着庄园里的十几个少年参战,把镇北帮打得落花流水,镇北帮主不久死于一次意外,两个帮派合并成了清水帮,因为这个镇叫做清水镇。

    王寅成为首任帮主。

    这天他带着两个少年回到锦衣坊院落,小鱼好多天都是匆忙与他见面,现在早晨杀猪烧猪的活集中到了庄园,作为中央厨房供应两边的买卖,小鱼就只负责收账,王寅隔几天才来收钱一次,两人就见面少了,小鱼因而闷闷不乐。

    半年下来,小鱼因营养跟得上,身体长开来,头发也转黑变得丰盛,脸上也有了肌肉,反而出现一点婴儿肥,有些少女的样子了,唯独眉宇间有些不开心。

    王寅正在安慰小鱼,门外有人在喊寅哥儿,听声音是关二,分赴少年去开门。

    关二带着几个花胳膊进来,一屁股坐到院中长凳上,王寅给他倒了杯茶。

    “好久不见,关二爷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王寅示意小鱼走开去厨房做饭。

    “好久不见,寅哥儿做的好买卖,声名显赫阿。”关二一口把茶水喝完。

    王寅心知他说的是清水镇的青楼生意,淡淡的笑道:“赔本赚吆喝,还没赚钱呢。”

    关二摇摇头:“寅哥儿,你知道规矩,屠夫帮猛虎帮斧头帮三家一场仗打下来,分割人肉市场,你在难民群里挑选人,需要经过帮派同意。至少要和我打招呼,现在两个帮派来问我,我都一肩挑,说是你是屠夫帮的人。你现在怎么说?”

    王寅笑道:”我知道关二爷照着我,二爷说要交多少份子,我能凑得出决无二话。”

    “是这个理,选人头你按人牙子规矩交钱就行了,一个人一贯钱,清水镇的青楼屠夫帮要占份子,一半。”

    小鱼在厨房听到了,拎着菜刀跑出来,气鼓鼓的说:”二爷,你怎么不去抢啊,这是寅哥哥辛辛苦苦打下来的。”

    王寅笑着摆了摆手,看了看正在抽刀的两个少年,摇了摇头,少年们把刀放回去。

    关二似乎没注意的往后看了看,几个花胳膊也手往腰里伸,见少年们收回刀,关二也摇了摇头。

    “二爷,小鱼冲动了点,小孩子嘛,你别一般见识。人头照一贯给,没问题,我手头有点紧,宽限一两个月,至于青楼,不瞒二爷,里面有县太爷、县丞、捕头、地方清水帮的份子,屠夫帮要拿走一半,也不可能,我给屠夫帮每月固定钱粮,你看多少合适。”

    “我听说清水帮帮主是你,这怎么算?”

    “算屠夫帮外围吧,你把清水帮的份子和清水镇青楼的份子合起来,算一算要交多少。”

    这道不太好计算,关二知道外城东厢里屠夫帮收一些小私娼坊和规模较小青楼的份子,大的正店青楼根本不是屠夫帮能惹的,一些小私坊一个月也就是几十贯钱,小青楼有个上百贯,差不多就是一个普通市民的家产了。

    关二心想照这个数字算,说道:“清水镇一个月交100贯,含青楼的份子。”

    王寅抬头看着月亮,十五的月亮十六元,今晚不是杀人的好时间,就笑了笑。青楼每晚能出去三十个包厢,加三十张散台,一个晚上就有几百贯的酒水和小费,倒也不是太高。他准备还价一番,问:“青楼看上去热闹,养太多人,酒水又是从正店拿的,被盘剥的利害,不如八十贯如何?”

    两人讨价还价一番,以九十贯成交。

    然后喝茶,王寅问:“可知大小姐那里有什么动静吗?”

    关二谈完了交易,心情舒畅,自己的地盘越来越大,在屠夫帮的地位就越来越重要,他笑骂道:“你还敢去惹大小姐?不怕帮主沉了你?”

    “唉,我只是想了解一下现状,以免有麻烦,可以早作准备。”

    “上次大小姐过来的事情大当家知道了,这成了笑话,大当家很生气,禁足大小姐一年不出户,正在和东厢军统领谈公子的婚嫁事情。”

    王寅哦了一声说:“那不是应该很快嘛?还没谈好?”

    “据说那家公子想考科举,不肯要一个江湖女子,双方搁置在这里,等明年科举。”

    啧啧,不管那家公子考上考不上,这亲事都成不了。考上了,门第差别越拉越大,考不上,对这家公子来说等于嘲讽,也不可能接受。关二还没想明白,王寅估计单当家的已经想明白了,只是在拖延,以掩饰自己的面子,或许在迅速寻找其他人家下台阶,千万别想到我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