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乌天？南赤阳？上官起？”
不管是明面上的赵东锡，还是躲在黑压压一片足有数十万之众中的“义薄云天”凌霄，都感觉不到这三个称呼能给他们带来什么震撼。
因为就算他们听说过邪尊和赤阳大侠杨若青，也不知道皇朝腹地大势力宗门世家传承的武林歌谣。
显然，对亘武大陆一直虎视眈眈的鬼门高层却清楚得很，尤其是魅魉两个太上护法，那可是清晰记得：南艳阳、北乌天，一月一潭绝世间；上官起、彩霞落，亘武鬼蜮无人还；试问高临何处去，魔海永生笑奇谈……
可如今，这首武林歌谣已然残缺不全，不但亘武皇室被几个异族皇朝高手强者突袭得名存实亡，就连几大传奇也不剩什么人了。
据闻，最为巅峰的南艳阳、北乌天已然在两年前双双而亡，彩霞落也不知何时被佐藤一雄鸠占鹊巢取而代之，而佐藤一雄也已死在当初太岳遗迹下的镇妖塔内。
也就是说，武林歌谣中的四大传奇，如今硕果仅存的，也就是一直隐退江湖的“上官起”上官云波。
可是对上上官云波，魅魉两个太上护法却毫不惧色，二护法魅当先显现虚幻的黑袍鬼脸身形，怒喝：“上官云波，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想染指他身上武魔真经三份残卷不成？”
不料上官云波却蔑视道：“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我告诉你，这是个以武为尊的江湖，你该不会忘记一年多以前，拥有武魔真经武技篇的魔戾的豪言吧？夺取天下第一尊号者，可获得武魔真经全卷。”
“如果你今日可以将我击败，我不介意让你取走他身上的三份残卷。”
“你这是强词夺理。”魅二护法怒道，“李尘明明是我座下千名魂士施展神魂锁锁住的，可你却来摘桃子，以你江湖地位，就是这么以大欺小吗？”
上官云波闻听，不觉失笑：“以大欺小？哈哈……你太高看自己了，说到年龄，你是比我大多了，可要是说到实力，你根本不够资格让我以大欺小，如果当年的魑魅魍魉四大护法没被亘阊阖等斩杀，或许我还会惧怕，可惜，鬼门如今已然日落西山，滚！”
“你……你不要忘记，你上官世家可是臣服于我鬼门的。”魅二护法显然不甘心，然则提到这个，却让上官云波勃然大怒，“再不滚，你们唯有一死！”
而这会儿躲在黑压压人群中的凌霄总算听明白，这个和从未听说过的北乌天、南艳阳并列的“上官起”，就是那灰袍老人。
还是来自皇朝腹地超级势力上官世家。
重要的，上官世家和他凌天宗一样臣服鬼门，可是这个“上官起”上官云波却毫不将鬼门放在眼里，居然敢对鬼门恐怖的太上护法魑魅魍魉中一个呵斥滚！
尤其说根本没资格值得他以大欺小。
仿佛间，凌霄明白根本所在，或许，“北乌天”是指乌龙教老教主邪尊，而南艳阳，自然是指赤阳大侠杨若青。
也唯有和这两大传奇并列存在的上官起，才毫不将恐怖的鬼门放在眼里。
而这一切，矛头直指武魔真经。
武魔真经像是个魔咒，两年前那会儿，凌霄就不得不在蒙郡域掀起无边腥风血雨，灭掉沧澜剑派等宗门世家，为的就是替鬼门找到邪尊和赤阳大侠的踪迹。
同样，凌霄这会儿也明白了，当年李尘为何能从他必杀一掌之下逃出生天，一定是修炼了邪尊随身携带的那份真经残卷，否则，现在他怎么可能一下子拥有三份残卷？怎么可能值得恐怖的鬼门，乃至需仰视可见的武林传奇上官云波不惜一切代价追杀？
武魔真经就在眼前。
就在那呆如木鸡、浑身血筛子似得的李尘身上。
凌霄舔了舔忽然干燥的嘴唇，望了望虚空，几乎按捺不住心头骤然升起的贪念，俯冲下去，抢来武魔真经。
可他并不知道武魔真经是啥样，又是藏在李尘身上哪里。
所以，他一拱手，道：“我看二位别再争执了，你们怎么就能知道这小子会将三份真经残卷随身携带？”
不料虚空同时传下三道爆喝：“滚！”
两道是鬼门魅魉两个太上护法的。
一道是上官云波的，尤其是上官云波还怒喝：“蝼蚁，你该庆幸那小子没将镇妖塔带在身边，否则，尔等现在，早就灰飞烟灭，居然还敢冒出对武魔真经的贪念。”
凌霄是惧怕，不管是鬼门魅魉两个太上护法，还是上官云波，都不是他能抗衡的，然则这会儿他却昂起了脑袋，道：“围杀这小子，乃是我们三方合力的结果，我有理由获得属于我那一份武魔真经残卷，你们双方可以优选选择，我要你们挑选剩下的那一份。”
“好！”
“我赞成！”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魉四护法，桀桀怪叫，“上官云波，别以为你武元修为远远超出我们，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我告诉你，我们真要是不计生死，也可与你同归于尽。”
“哦，是吗？”上官云波闻听大笑，“那你们拿出点可以和我同归于尽的本事，让我瞧瞧。”
不想魉四护法反而念了武林歌谣最后一句，让得上官云波骤然觉得不妙。
可他依旧厉声喝道：“说，‘魔海永生笑奇谈’究竟指的是什么意思？是指在乱魔海可以寻到永生之道吗？亦或是指你们鬼门修炼的鬼幽还魂大法？”
然则魉四护法却桀桀怪叫：“你想知道，何不去乱魔海？只要你去了，一定会知道什么意思。”
“好胆！”
上官云波怒喝：“北乌天、南艳阳已死，彩霞落随着彩霞宗被灭门，才发现那不过是一具骸骨，天下之大，何处我上官起去不得？等我取得这小子身上三份残卷，就去乱魔海拜会你鬼门老巢！”
“看来你真的是不懂。”魉四护法桀桀怪叫，“我今天就免费告诉你，在我鬼门，的确存在不死不灭，是为永生。那就是魑魅魍魉四护法。”
上官云波闻听，再次失笑，“你个垃圾货，真有脸在这里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身份吗？我告诉你，鬼门魑魅魍魉已去其二，如今剩下的不过是魅三和你魉四罢了，就算你们四个全在，也不放在老夫的眼里。”
“是吗？”魉四护法桀桀怪叫，“谁告诉你我鬼门魑魅魍魉就是我们的？竖起你的猪耳朵听好了，魑魅魍魉不过是个称号罢了，在我们鬼门，自从第一代门主创立鬼门那会儿起，就代代相传魑魅魍魉四大护法，而我们几个，不过是最新一代的魑魅魍魉罢了。”
“这不仅寓指魑魅魍魉永生，也代表只要他们存在，我们鬼门就永世不灭。难道你就不奇怪，两三百年前，当时我们不但被亘武皇朝大军灭门，就连绝代门主和当时的魑魅魍魉都尽被亘阊阖等追杀至乱魔海围杀得神魂俱灭，可是我们鬼门很快又死灰复燃了，而且还更胜以前。”
“你是说？”上云波不好的感觉又升起心头，尤其脊梁骨上冷风嗖嗖的。
“没错。”魉四护法大声桀桀怪叫：“我等先祖魑魅魍魉虽然代代会隐世，哪怕宗门被灭，也不会现世，然则，却会让再次重生的鬼门，必须灭杀最大仇人。”
“你该记得，我们鬼门两三百年前最大的仇人是谁。”
“亘阊阖？”
“错，凭借一个亘阊阖，如何能灭得了我鬼门？是亘武皇室代代传承下来的那些老不死，所以我鬼门这次的百年计划，就是颠覆亘武皇室，一统亘武大陆。皇城突袭一战虽然出现意外，数个异族皇朝高手强者，乃至精锐联军，尽都惨败而逃，可如今的亘武皇室，却也名存实亡。”
“你敢威胁我？”
“没错，就是威胁你，咋滴啦？本来我们最大的仇人是这小子，可你非要挤破脑袋要做我们最大的仇人，我们也没办法。你今天可以将我等尽都灭了，可是百年之后，不管你是否还活着，到那时，你的上官世家，都将不复存在、彻底绝种！”
“很好！”上官云波强压心头震怒，“罢了，今天就三分武魔真经，不过那小子要归我。”
魉四法也桀桀怪叫：“很好，上官云波，你作出了最明智的选择，我们不是敌人，我们是合作伙伴，哇哈哈……至于那小子，归你啦。”
怪叫间，喝道：“凌霄，下去将他腰袋取下来，我要武技篇残卷。”
旋即，上官云波也爆喝：“我要心法篇残卷。”
“好叻！”凌霄大喜，他绝没想到一时的贪念，可以梦想成真，获得一份融合篇残卷，但见他从一头妖鹫鹰背上俯冲而下，伸手探向呆如木鸡的李尘之腰袋。
然而，他倏地魂飞魄散，“不！”
“不要！”
“我不要啦！”
因为呆如木鸡的李尘，忽然展颜一笑，继而，将凌霄这个昔日仇人之头颅，野蛮地一拳砸地脑浆迸出……
……
（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