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都市小说 > 全球救火系统 >第六十七章:论谁的大道理更大
    在张田林尴尬的笑声中,一场明目张胆的行贿受贿就此结束。

    等到晚上开军议时,徐通就有些不高兴了。瞧他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时不时还叹上几口气,像无数整日闷在家中、无所事事的家庭主妇一样,正等着别人问他为何如此。

    从某种程度上说,张田林是个关怀下属的人,又知道‘憋气’时间长了会影响身体健康,便主动问道:“阿通有心事?”

    在场其余两人齐刷刷的看向徐通,不知道这位教条主义下的牺牲品又打算讲些什么道理。

    记得在战事尚未爆发前,几个家臣搞小聚会,徐通所扮演的角色就是一个爱念叨的老妈子。

    这个不许、那个不让。盛庸品行还算可以,从不找那些在县城街道上拉客的女人,也不喜欢到赌场里去送钱,唯独好吃嗜酒而已。可偏偏这么纯良的一个人,在徐通眼里还能看出毛病来。

    时常说:与其把时间花在研究菜谱上,还不如多看看兵书,多立功,有钱了找几个像样的厨子。

    摧残别人‘人生乐趣’的话,再冠以‘为你好’的名义,其杀伤力不可谓不大。就这样,盛庸的兴趣爱好被生生抹杀。

    面对这样一个‘惨绝人寰’的监督员,众人不是没有想过应对的办法,可惜对方铁板一块,防御力极强。

    即便上次去钱达勇家开的红楼暂住,特意找了几个美颜的娇娘往他怀里钻。谁曾想这小子比柳下惠更‘弯’,愣是劈头盖脸的将美女骂了一顿。

    害得人家姑娘掩面而逃,在身心方面,只受到了‘心’的片面打击,十分受伤。

    面对此等场面,大家自然是面面相觑,可徐通却不以为意的从腰间抽出一本兵书看了起来。

    也只有张田林敢当场指出:他的这本兵书从几个月前就开始一直捏在手里,为何到现在还没看完?

    暗指对方不过是在装样子,而且还装过头了。

    其他家臣表示支持,借题发挥,再三催问缘由。

    直到徐通给出答案,却是真真的让人不服不行——他没钱买别的书,只能温故而知新,原因是平日里的工资,都接济给了大泽乡里的那些穷户。

    这样严于律己,同时又严以待人的大好人,你永远拿他没办法。

    好在世事无绝对,徐通也有一个弱点,那就是过于注重礼数。以至于他很少会对上级指手画脚,这才令张田林得以逍遥法外。

    可今天也不知道是刮得哪阵风,徐通开口便对自己的上司数落道:“田林兄你现在已贵为‘守备’,应该给所有将士做出表率才行,所以我觉得你今天不应该收礼。”

    “收礼?”张田林回忆了一会儿,认定当时已经把徐通给支开了,若不是有人泄密,不可能知道白天发生的事。于是他把目光移到钱达勇身上,狠狠地瞪了一眼。

    钱达勇真想喊冤,就算他吃饱了撑的也不可能把事情讲给徐通听……这么说来,倒是跟盛庸聊过。紧接着,他就把目光移到盛庸身上,同样是狠狠地瞪了一眼。

    可惜盛庸也很无辜,说好了等那副地图出手,他就可以买金华火腿和向往已久的即墨老酒。把事情透露给徐通?那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最终,他抬起头与张田林四目相对,表示自己不是叛徒。

    “你们也别猜了,是白天的时候,我特意在你们身边安插了眼线。”徐通一脸认真的说道,就此结束了大家痛苦的视线交流。

    “啊?!你……这……我可得说说你才行了,就算要搞监督,也不能安插眼线啊,传出去多不好听?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们几个上下不和呢。”张田林试图转移话题,“算了算了,下不为例啊。大战在即,咱们还是继续讨论这里的防御工事,看还有哪些方面需要做补充的。”

    这套说辞软中有硬,铿锵之中又带点圆滑,不失为和稀泥的佳句。再加上钱达勇的完美配合,助攻道:“家主说的有道理,那些小事就不要再提了,就当它是个屁,把它给放了吧。”

    然而对徐通来说却并无卵用。他还是皱着眉头,有理有据的回道:“田林兄,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现如今别人看你受都司重用,便来巴结。当日你做外委把总时却不闻不问,甚至还处处挤兑、嘲笑。这帮家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若是今天收了他们的礼,消息传出去之后不仅坏了名声,日后他们又会将此事作为把柄。再求助你时,你是帮还是不帮?一定要三思啊!”

    “咳!我又何尝不知呢,只不过战端一开,又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有了近两万两银子,至少可以多给英魂们的家人一些实惠。”

    “田林兄,我知你品性善良,但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将士们的抚恤固然重要,但你的名节更重要。设想,他日你若名垂青史,那些死去的亡魂也算有个寄托。可假若你遗臭万年,我等也就罢了,你所带过的每一个士兵,都将为此蒙羞。要知道,一将功成万骨枯,等到万劫不复之时,我等还有何脸面去见那千万亡魂?”

    “这话我不认同!”张田林的脾气也上来了,没再嬉皮笑脸,认真的回应道,“徐通你在意名节本没有错,但却不知道,这历史有毒!乃胜者包庇罪行的废文!如果只在意名节,却放弃了那些实实在在的惠利,到头来只苦了阵亡将士的家人!”

    “田林兄既然心中早有答案,那我也就不再多说了,今日军务繁忙,身心俱乏,就先回账休息了,告辞。”

    说完,徐通半刻都没停留,转身便走。

    张田林也不拦着,还在那里自言自语,“讲起那些狗屁不通的史书,我比谁都清楚,所以很抱歉,我绝不会让步。哪怕以后真的会有千万人唾弃,我也只求胜在今朝。”

    能把接受贿赂说得如此响亮,张田林也不失为古今第一人,无非就是路子有点歪。

    见他俩闹到这步田地,盛庸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关心道:“家主,你不会就此疏远徐通吧?他虽没有我这般大才,但也算是忠直之人。”

    “我没有怪他,他对‘忠义’过于偏执,所以看不清世事。”

    “哦,那就好。那等地图出手以后,你看我的金华火腿和即墨老酒还买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