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穿越小说 > 大唐小伙计 >第七章 卢国公
    琼香楼,添禄雅间。

    几位年约二十的年轻人喝得正欢,大家都在高声说笑、推盏碰杯,唯独程处弼闷声不吭,只顾低头喝酒。

    “三郎,我说你今日干嘛不去德胜楼,跑来找我们凑啥热闹!”

    “对啊,你不是总把侯家大娘子挂在嘴边吗?长安城多少小娘子日夜想着你,你偏偏喜欢一个寡妇!”

    “光是吏部侍郎、兵部员外郎等等,他们有谁不想攀上卢国公这门亲事,甚至县主、郡主也有好几家,让人绕着弯子来打探口信呢。”

    “三郎高大威武,正是咱大唐好男子的典范!那些小娘子犯花痴也是正常的!”

    ……

    程处弼咚地放下酒杯,闷声说道:“各位大哥小弟,你们别再呛俺了行不!象你房二,尚了高阳公主,开心不?就象俺二哥处亮尚了清河公主,又怎么样?还有你尉迟黑碳,娶的是申国公嫡孙女,舒服不?俺就喜欢和侯家姐姐呆着,没毛病啊!”

    房二,那是宰相房玄龄家的老二,附马都尉房遗爱,字俊。长得高大威武、孔武有力。他听得程处弼的抢白,尴尬地嘿嘿几下,说道:“程老三说得也不无道理,咱们谁也别笑谁!喝酒!黑碳,咱们一起敬程老三一杯!”

    尉迟黑碳,鄂国公尉迟恭家老二尉迟宝琪,因为身形酷似父亲,长相偏黑,因此被戏称黑碳。尉迟宝琪端起酒杯,说道:“程老三与咱们都是性情中人,大伙一起干啦!谁也不准笑话谁!”

    他们几个都是名门或公勋之后,而且都是家中老二老三之类,因为年纪相仿所以玩到一起去。

    传承家业、继承爵号都是家中嫡长子的事,家中衣食无忧,所以他们这帮纨绔整天只是走马射箭、或是饮酒作乐、或是惹事生非。幸好大家家教尚好,极少恃强凌弱。对了,方武挨打那回,只是程处弼突然临时起意。

    房俊干完杯中酒,见程处弼也喝了,笑道:“咱说好不笑话你了,但哥有一事忍不住要问,据说侯姐姐店中有一伙计看你不顺眼,要单挑你,可有此事?”

    程处弼点点头,低声说道:“就是前阵子被俺狠揍的那小子!约了八月初十四日。”

    众人大惊,上次程老三把那人揍得奄奄一息,据说都躺在床上几天没醒,为这事卢国公程咬金狠狠地家法伺候了他,藤条都抽断了两根!为何这人还自不量力来自寻死路?

    尉迟宝琪靠过来问道:“今日是七月初三十,离八月初十四差十五天。我说程三,你确定你不是和他合伙演戏来骗大伙?”

    程处弼怒道:“尉迟黑碳,你当俺是什么人?骗人的事俺做不来!若是俺家老头子以为俺打不赢一小伙计,能饶得了俺吗?”

    众人听得,也是纷纷点头,就凭卢国公那火爆脾气,还真不好说!从小就教育他们家老大处嗣、老二处亮,出门不打架则罢了,一打就必须打赢,否则就家法伺候!而且明确说了,向人求饶和回家告状的都是软蛋,不配做程家儿郎!因此三兄弟的信条就是,不打架则罢,一打就必须凯旋归家!每次他们打起来都是拼命的狠样,搞得长安城所有纨绔人人自危,基本上没人敢与他们三兄弟打架的!

    房俊笑道:“我都说了,程老三不可能会暗地放水,你们还不相信,这下放心了吧。别说为了侯家姐姐,估计连皇上亲自下令放水,卢国公也敢抗旨不遵!”

    大伙哈哈大笑,说道:“信了、信了!”

    程处弼摇摇头,说道:“只恨那小混蛋,口口声声说他能帮卓姿姐将德胜楼搞好!俺只怕打坏了他,卓姿姐会怪罪于俺!”

    尉迟宝琪推了下房俊,说道:“房二,你家老子足智多谋,你多少也学得点他的本事,不如你给程三支个招!”

    房俊苦笑道:“可惜俺没学到老头子的智谋,只接到俺老娘的暴躁,论谋略只怕程三比我还要强些!”

    众人又是哈哈狂笑!“房谋杜断”,指的是房玄龄的谋略冠绝大唐不假,可他夫人卢氏更优秀,她可是河东狮吼的杰出代表之一。

    原来贞观三年时,李世民见房玄龄子嗣过于单薄,本着关心员工生活为出发点,口谕下令房玄龄纳妾。卢氏得知就要死要活大闹不已,李世民见卢氏连自己这皇帝也敢不买账,便令人上府赐毒酒一壶,告之卢氏,要不就让房宰相纳妾,要不就毒酒赐死!

    卢氏听罢眉头也不带皱一下,举壶就是猛灌!当然卢氏并没毒发身亡,而是差点连门牙都给酸掉!结果才发现此“毒酒”只是壶陈醋,从始以后,“吃醋”被用来形容男女之情中的相互妒忌,也就渐渐流行开了。

    李世民李二也只好作罢,再也不敢提让房宰相纳妾的事了。

    一帮纨绔在嘻哈之中,大伙的注意力也就转移了,谁都知这场挑战比武没啥好玩的。程三的武力值大伙是清楚的,而且十来天前还将对手打得点着没命,二十多天内那小子就能脱胎换骨成了武功高手不成?

    城西,安定坊,卢国公府。

    后院校场中传出兵器交锋碰撞的金属声,交手的是一老者和一年轻人。老者年约五十,使着一柄宣花大斧。年轻者二十出头,使得一杆乌黑玄铁长枪。

    两人你来我往,出招迅速多变,瞬间已是交手数招。

    只见老者喧花斧势大力沉,斧光掠起,寒气逼人!年轻人玄铁枪如同黑龙出海,上下抵挡,化解了对方的劈砍,手里长枪顺势挑刺,反攻而至。老者将得斧身往下一压,顿时镇住对方的枪势。年轻人枪头一收,马步冲前再猛然刺向老者中路,却是来了一招盘龙吐珠,老者变招不急,被迫后退几小步,方能站稳身子。

    年轻人收枪站立,并不趁势而上。老者将斧子往地上一扔,哈哈笑道:“痛快!真是痛快!通儿,你使枪神出鬼没,造诣已是不输你父亲当年啊!”

    “多谢叔父教诲,通儿定当勤加练习!”年轻人持枪行了个礼。

    老者正是此府主人卢国公程咬金,他神色有些恍然,说道:“当年你父亲手持一杆游龙枪,两战来乎儿,生擒魏文通等,端是英勇无比!连我和叔宝也不是他的对手。唉,不知不觉已将近二十年了。叔宝去年也走了,只剩下俺老程……”

    那年轻人叫罗怀通,见程咬金说起父亲罗士信等人的往事,也不好插话,只得站在旁边不作声。

    程咬金只是缅怀得片刻,立即神清气爽地说道:“通儿,往后你得多来上几趟,老夫和你斗得几回下来,感觉精神了百倍!不象处嗣处亮他们,象个小娘们似的,净是软绵绵不经打!”

    罗怀通尴尬一笑道:“他们还不是怕伤到叔父您嘛!”

    程咬金大声说道:“若是功夫到家,自然可以收放自如!再说老夫身经百战,也不是纸糊的,岂能轻易让他们伤了!”

    两人收拾适当,回到了客厅。

    罗怀通想起了什么,说道:“外面传闻处弼小弟要和人比武,不知叔父是否晓得此事?”

    程咬笑道:“你说的是侯家小娘子酒楼中的伙计?前日战书下到俺府上来啦!听下人说那小子身子骨风吹便倒,也敢说是比武?只怕老三没出两拳,他就倒地上扶不起来,也不知道谁给了他胆子!”

    “通儿不是怕那小伙计,而是担心这其中有什么蹊跷。您知道陈国公那人,可是难缠得紧,连他师傅卫国公也颇有微词。您与他同朝为臣,只怕日后伤了情面。”罗怀通解释道。

    程咬金摇摇头,说道:“小儿戏耍罢了,由得他们去!别人怕那侯黑子,俺老程怕过谁!这事你无须顾虑太多,只要到时候防着有人暗中玩阴的手段!”

    程咬金想想自嘲道:“俺也是越活也就越胆小了,大唐境内敢阴俺老程的,还没出生呢!罢了,先不管老三的事,俺看你年岁不小了,四娘已是及笄,你且回去准备一下,年后寻个好日子她安排过门吧。”

    罗怀通脸上带喜色,自是红着脸应道:“多谢叔父!”

    程咬金大手一挥,说道:“唔,快要改口了。往后你去了军中,得混出个样子来,省得老夫也跟着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