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冷月轻声说：“老韩说过，那家伙拳脚很麻利，是经过训练的！日本特务一定经过训练！军委会的军官们，有多少人受过训练？”
张小想了想说：“上过军校的，大都受过一些搏斗训练。没上过军校的，恐怕都没受过这方面的训练！”他眼睛眨了眨，忽然说：“你是问，是不是想去试试他们？”
冷月一下子就笑起来了，“聪明，你真聪明！问倒是可以问，一般人都会说实话。但受过训练的日本特务肯定不会说实话！所以，你恐怕还是要想办法试试！”
张小一点头，“我明白了，我去找葛二商量。”
冷月说：“好好叮嘱他一下，不要说出去！”
张小说：“我知道。”之后，他就悄悄地走了。
9－7
冷月去了小教堂的队部，看看有没有其他事。
她却从强虎嘴里得到一个让她大为意外的消息！
强虎说：“刚才本部来电话，说今晚有行动，让我们安排人。”
冷月随意问：“什么地方？”
强虎说：“朝天门码头，好像有什么特殊的人要来。要求我们预先埋伏，然后按照信号抓人！就是这么一件破事！”
冷月的眼睛里，隐约闪出寒光，不动声色盯着强虎。
片刻，她轻声说：“你带一些人去吧。我猜，那个什么特殊的人，恐怕早就被人盯上了！简直是莫名其妙的，为什么要在这里抓人！”
“你去吗？”
“我今晚还有事。你带十来个人不就行了！”
强虎对这种事无所谓，随意挥一下手，就准备走了！
冷月扭回头，盯着他说：“等一下，是码头？”
强虎一脸怪模样，“我刚才就跟你说了，你就没听进去！肯定是坐船来的！”
冷月就是冷，一动不动盯着他，低声说：“这个特殊的人，可能要去‘八办’！你通知李学海，叫他们带人守在‘八办’外面！谁想进去就抓谁！”
强虎哈哈地笑着，“我在码头就抓了他！还会等他去‘八办’！”
冷月盯着他，“万一你抓不住呢！记住，好好叮嘱一下李学海！就这样吧！”
强虎直到出门的时候才想明白，叮嘱李学海是必须的！万一老子没抓住呢！他妈的，老子至少有的说！这个冷月，真是精到头发梢了！
9－8
长沙，战区监听科。
萧安城没想到，他在这个下午再次遇到了异常！
他坐在自己的小房间里，继续研究密码破译。
但他脑子里转的，仍然是几天前刘丽来取密码的情景！
刘丽在长沙！郑介民也在长沙！林家泰更在长沙！居然有人让我去审林家泰！想知道林家泰在长沙执行的是什么任务！
这些怪事的核心，就是这个！林家泰到底执行的是什么任务！
但林家泰也不知道！他带着一些特训班学员就守在机场！是谁要来吗！是谁要与谁见面吗！似乎都不应该是这样的！
这时，姜玉凤悄悄走进来，站在门口看着他。
她忽然问：“安城，我问你一句话，长沙这里有什么异常吗？”
萧安城真的是大吃一惊！冷月上午在电台里问过这句话！没想到姜玉凤也来问！
他的脑筋迅速转了一下，很快明白，姜玉凤这句话，有可能是从吉野那里听来的！
姜玉凤今天中午对他说：“我要出去一下。”她当时的眼神里就藏着特殊意义！
萧安城起身走到她面前，轻轻拉她进来，让她坐下，并且仔细关好门，然后低下头，不动声色地盯着她。
“你什么意思！怎么这个样子！”她意外问。
“小姜，你要相信我！我也相信你！我们今后必须互相相信！”
“我已经很相信你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我要再确认一下，因为我下面说的话，你一定要正确理解！”
“你说！我们现在就是这种关系！我都能正确理解！”
“我如果猜的没错，你问我的这句话，是从吉野那里来的！对不对！”
姜玉凤一动不动盯着他，犹豫了好一会儿！
她和吉野的事，乔艳芳最先知道，陈子峰也知道！萧安城毫无疑问，更知道！陈子峰甚至利用过这一点！所以，这个事应该不算是一个把柄！
“是！我下午见着他了！他问的！”
“他随意问的？”
“是！他随意问的！你到底想怎么样！”
“小姜，下次再见着他，他如果还问，你就说，有麻烦也在机场！不关我的事！”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给我解释一下！”姜玉凤的眼睛越瞪越大！
“前些日子你打死一个人，就是那件事！你说，这算不算一个异常！但我们不明白！龚长官来调查，也不明白！现在吉野也不明白！所以，一定另有其人！你这么说了，吉野他们一定会去查！也许，我们有机会知道他们查的结果！你说，我们有机会吗？”
姜玉凤盯了他很长时间，才站起来说：“我也说不好！等着瞧吧！”
萧安城微笑着，向她一点头，没有再说话！
9－9
夜里九点多钟，朝天门码头仍然很热闹。
码头的一大特点，就是人多！不是刚刚下船的，就是等待上船的，再加上小商小贩，无数乞丐小偷，码头上的人就更多了！
强虎带着他的小队，一共二十多人，早早就到了码头。
如果说，重庆的渝中区，是夹在长江和嘉陵江之间，像一条向上挑起来的舌头，朝天门码头就是那个舌尖。
所以，码头上人虽然多，但对强虎来说并不算什么难事。就是那么一个舌尖嘛，只要封住通往舌尖的路，谁都跑不掉！
他在一个角落里看见本部情报处的行动科许科长，问道：“今天是什么人？”
许科长歪了歪嘴，说：“他妈的，我们的人，大老远从陕北跟过来的！上面不让我们在别的地方抓人，偏要在这个地方抓人，真是他妈的有毛病了！”
强虎也奇怪了，“为什么呢？”
许科长嘿嘿地笑起来，“就因为那家伙手里拿着陕北中一共的公函！”
强虎更奇怪了，“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他现在手里也拿着这个公函呀！”
许科长再次嘿嘿的笑，一脸狡黠的样子，“他手里的公函是说他要去宜昌，可没说要来重庆！明白这个意思吧！”
强虎歪着嘴，说：“兄弟，你怎么知道他手里的公函是去宜昌的？”
许科长的眼睛眯了起来，“我们就是知道！你怎么着吧！”
强虎点点头，就没有再说话。他明白，情报处在陕北，恐怕有内线！这是他们的秘密，轻易不会对外人说的！
9－10
夜里十一点钟，最后一班客船抵达朝天门码头。
船上的乘客一下船，码头上顿时乱成了一片！到处都是黑乎乎、乌秧秧、乱嘈嘈的行人，灯光又不亮，就像有一群蚂蚁在码头上乱爬！
许科长的人，和强虎的人，早就将码头这一带封锁起来。只要跟踪而来的人发一个信号，指点某一个人，他们立刻就可以扑上去，逮捕这个人！
但是，偏偏就在这时，码头的边上突然响了两枪！隐约中，似乎有人中弹倒下！
刚下船的客人顿时就疯掉了，他们尖声喊叫，拚命向高台阶上面冲，一上了高台阶，立刻就向街里飞跑而去！
强虎一边盯着从自己身边疯跑过去的乘客，一边向船边观望，还希望有人向他发一个信号。但那边连续又响了几枪！显然，跟踪的人也跟开枪者交上了火！
强虎拚命向台阶下面跑，想抓住那个开枪的人！
他终于看出来，开枪者隐在一个墙角后面，连续射击！
船边有三个人，两个已倒在地上，还有一个蹲在他们旁边，连续向墙角那边射击。
强虎恍惚看见，墙角后面的人似乎中了弹，此后，那里再也没有响枪！
他向蹲着射击的人大喊：“你们哪里的！”
那人回答，“陕西站的！”
强虎叫道：“你救你的人，别开枪了！我们过去看看！”
但等他带着两个弟兄冲到那个墙角后面里，那里一个人也没有！这里似乎也没有退路！真不知那个开枪者是如何跑掉的！
许科长也跑过来，连声问陕西站的人，“目标是什么人！什么样！”
那人回答：“穿长衫，提皮箱！快去抓他！”
许科长就大骂起来，“他妈的，下船的男人，差不多都是这身打扮，你叫老子去抓谁！你他妈的就是个笨蛋！”
他指了指早已空无一人的朝天门码头，又吼了一句：“你们他妈的走漏了消息！”
9－11
夜里两点钟，强虎才带着人回到洪崖洞的大队部。
他敲开冷月办公室的门，一进去，看见她仍然站在镜子前面化妆！
“你今天不是有什么活动吗，现在才捯饬？”他张口就这么问。
“那个活动结束了。我现在要去见一个长官，我不打扮一下怎么行！你怎么着，抓着人了？”她看着镜子里的强虎，随意问。
“抓个屁！客人刚下船，就有人开枪！把跟踪来的人打伤两个，目标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