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庆此日成佳偶,且喜今朝结良缘。
秋水银堂鸳鸯比翼,天风玉宇鸾凤和声。
……
入宫陛见谢恩,徐徊婚前的最后一道流程算是走完了。
公主下嫁,礼仪之繁多复杂,简直让人无法理喻,反正徐徊是彻底被搞懵了。
单单纳采、问名、纳吉、纳币、请期、亲迎这六道程序,徐徊搞了半天还是没弄明白。
“这……这都是彩礼?”
不过这会儿徐徊顾不得那些繁复的礼节程序了,指着面前的九口大箱子目瞪口呆。
“想得美。”
徐小小捂着胸口,唾沫星子都要喷到徐徊脸上了。
“呼——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徐徊长舒一口气,这么些东西都给送出去,可够他心疼半天的。
“好个屁!这只是纳采礼。”
“什么——”
徐徊失声尖叫。
“这么九口大箱子还不够?无耻,太无耻了。”
屋里就他们爷孙两,徐徊肉疼之下破口大骂道:
“这皇帝老儿是卖女儿吧?六道程序走完,还不得……六九……六九四十五箱?”
徐徊掰着指头算了半天,还给算错了。
“哼……错了。”
徐小小冷冷一哼。
“错了?还能省下几箱?”
“省个屁!要九九八十一箱。”
晴空一声霹雳响,震得徐徊要破产。
“老爷子?怎么着咱也得留点家底吧?不然以后我拿什么给徐家开枝散叶啊?”
“省不了啊!要是普通的公主,咱对付一下、意思意思也就过去了。可你个小兔崽子尚的是长公主,朝野瞩目,彩礼要是寒酸了,打的可是皇帝的脸面!呜呜……”
“老爷子别哭啊,不省咱就不省了,你哭个什么劲啊?弄得我也想哭了……”
当日爷孙两个茶饭不思,这下子国公府的家底儿算是掏空了。
……
永嘉十九年十月六日,徐徊再次穿上朝服,在廉郡王、宗正寺卿叶正弘的带领下,面北跪拜于宣政殿东阶下。
廉郡王朗声宣旨:
“今以毓宁长公主择配安乐公世子徐徊。”
“臣领旨谢恩。”
万恶的旧社会,结个婚还真是麻烦。
第二日一早,徐徊再次来到离宫,纳采。
眼睁睁的看着九大口金银珠宝被抬进宫内,消失不见,徐徊的心在滴血。
“太无耻了、太残忍了!”
三日后,徐小小、徐徊身着朝服入兴庆宫,谒皇太后。
参拜皇太后之后,两人又转至宣政殿,嘉帝升座。
徐家爷孙行三跪九拜之礼,嘉帝赐宴款待群臣。
徐徊恨透了这套规矩,居然还要他跪着给嘉帝敬酒,嘉帝喝完后还要再回敬一杯,徐徊还得跪着喝完。
完事后,宴席就没他份了。
只留下嘉帝和朝臣在殿内饮宴,而他要一跪三拜谢恩退场。
“丫的,没见过喝结婚酒把新郎官挡外面的。太不人道了。”
徐徊趁着四下无人,低声嘟囔道。
第二天上午,爷孙两还要重回后宫,参加皇太后、皇后设的宫筵宴,同样是一口吃的都没有。
10月14日,廉郡王叶正弘带着銮仪校送妆奁,徐徊眯眼一瞧,自己之前下定的九口大箱子也在,心内又是腹诽不已。
“彩礼要的那么狠,嫁妆才给这么点,嘉帝不是趁机敛财,鬼都不信。”
至于他抬出去的九口箱子,明天还得再送回宫里呢。
当日下午,内侍省领着命妇、宫女入府铺陈,又是一番鸡飞狗跳,闹哄哄的。
真不知这规矩是谁定的,公主下嫁后又不住徐府,有必要虚头巴脑的收拾一通吗?
永嘉十九年十月十五日,大离毓宁长公主叶倾城大婚。
一大早,徐徊换穿红色世子吉服,带着迎亲队伍抬着九九礼物,一路吹吹打打朝离宫行去。
再次痛心疾首的看着公主的銮仪和自己的全部家底被抬进宫墙,再也不属于他了。
然后静静的立在宫门外,等待着銮驾出宫。
“棠儿,就不能给少爷搬个马扎吗?”
溜溜站了半天,徐徊双腿抖得厉害,实在是顶不住了。
“少爷,这可不行,您再忍忍,很快就好了。”
“忍个屁!老徐家全幅身家都搭进去了,人家在里面开怀畅饮,让咱们在这罚站?”
徐徊不管不顾的就往地上一坐,这些天下来,已经憋了一肚子火了。
“少爷……”
“别拉我,我就坐着。公主的銮驾要到晚上才会出来,难不成你就真想让你家少爷在这站一天?”
“少爷,那……那您就先坐着,棠儿去前面给你瞧着点。”
“这才是少爷的好棠儿。”
直到黄昏时分,棠儿才看到远处公主的仪仗銮驾缓缓走来。
“少爷、少爷,赶紧起来,出来了。”
“腿麻了,棠儿,拉我一把。”
仪仗具列,灯炬前引,命妇乘舆陪从左右,徐徊恭敬站里在宫门外。
待銮驾过去后,他才带着迎亲队伍跟在后头。
离湖东南角,是嘉帝亲旨敕建的毓宁公主府,徐徊今日大婚设宴就在这里,足足九十席。
一想到这银子又是从徐府抬出来的,徐徊心底更是不忿。
……
再次被人当成提线木偶走完一套流程后,徐徊被送入洞房。
这次他终于算是见到了他名义上的妻子,毓宁公主叶倾城。
虽然还盖着红盖头,但瞧这身姿,倒也配得上倾城之名,只希望容貌不要夸大其词才好。
“驸马,请您为公主揭盖。”
一名俏丽女婢递过一支温润精致的玉如意,娇声道。
徐徊接过如意,轻轻一揭。
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
“呼——”
徐徊微不可查的吐了口气。
“殿下、驸马,请饮合卺酒。”
“殿下请。”
“驸马请。”
两人齐声道。
燕语莺声、娇翠欲滴、娓娓动听、悠扬婉转……
徐徊能想到的词仿佛都能用上,只觉得听她说话都是一种享受。
不过随后的遭遇可就谈不上享受了,俏丽女婢声音轻柔,态度恭敬的道:
“驸马爷,公主今日身子不爽利,请您移步偏殿休息。”
这就开口赶人了。
徐徊能怎样?
老老实实走呗。
所谓的偏殿,不过就是隔壁的一间卧室罢了。
新婚夫妻不能同房也就罢了,总不能还分两个院子居住,不然传出去可就成笑话了。
早有预料的徐徊也不至于生气,更不会因为叶倾城的绝世容颜而彻夜难眠,不是自己的菜,想再多又有何用。
还别说,道观修行几年,定力倒是有些长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