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走！”顾元培命令道。
“我看谁敢”顾元墨冷眼扫着众人，“没大帅的命令，你们休想动我一根汗毛。”
顾元培知道他在拖延时间，等码头的手下拿到军火过来救他。
他弯了弯唇，“你以为我做什么，大帅不知道？”
意思是顾宪章默许的。
“我明白了”顾元墨怔了片刻，然后痴笑起来，“我明白了，顾宪章好毒的心计，把我养肥，然后送到你手上，成为你的财富。”
“所以三个月前的那批军火，是你抢的咯？”
顾元培坦然地点点头。
顾元墨冷静了片刻，忽然暴起，“我要杀了你！”
见他朝顾元培冲过去，副官一把锁紧顾元墨的胳膊，将他拖住了。
“我要杀了你！”顾元墨脸露凶狠的重复着。
“别急！”顾元培淡淡道：“还有事没说完。”
“那日拖住你的特务是大帅安排的。”
闻言顾元墨更暴躁了，“你们父子太他妈不是东西了。”
“支使着我为你们奔波卖命，结果你们却算计。”
顾元培道：“怪只怪你欲壑难填，江南税收的事，大帅知道，没提是希望你能见好就收，没想到你居然私购军火。”
“你个王八蛋！”顾元墨黔驴技穷，只剩下骂人的话。
“再告诉你一件事，今天靠港的船上没有军火。”
闻言顾元墨像是只泄了气的皮球，无力的瘫倒在地，口中还喃喃重复着，“不可能！你骗我，不可能……”
“别跟他废话，赶紧带走”姜甜催促道。
顾元墨的人发现他迟迟不出现，一定会找过来的，就算拿不到军火，手中肯定都有枪。
话音刚落，郭恒就带着人过来了。
“把枪放下”副官掏出手枪抵在顾元墨太阳穴处。
顾元培道：“终于来了！”
姜甜了然，原来他在等郭恒自投罗网。
顾元培一招手，郭恒带来的几个人被枪团团围住。
郭恒手握着枪，眼睛瞥向顾元墨，看眼珠转动的样子，应该是在盘算要不要束手就擒。
束手就擒死路一条，拼死一搏可能还有一线生机，没了顾元墨他照样能靠着南方鸦片这条线东山再起。
众人都扔了枪，只有郭恒还在僵持着，姜甜瞧出了他的算计，悄悄往前挪了个位置，盘算着他要是朝顾元培开枪，她还能挡一下。
只能怪她满脑子想的都是顾元培，没计算她跟郭恒之间的距离，于是她被郭恒抓做了人质。
郭恒胳膊绕过她脖子，拿枪的手指向顾元培，“让他们把枪放下，否则……”枪对冲她太阳穴位置，“我一枪毙了她。”
顾元培伸手示意众人往后退两步，尽量保持平静道：“放了她，给你留个全尸。”
郭恒笑了起来，“死都死了，还在乎什么全尸半尸的。”
“让他们把枪扔到我脚下。”
副官把顾元墨拎上前，“放了姜小姐，否则我毙了他。”
“随便你们”郭恒笑得一脸狰狞，“快扔！”
顾元培冷脸看着郭恒，时间一秒一秒过去，眸光渐渐变得有些摇摆不定，额头上青筋爆起。
“快！”郭恒用力抵了下她的脑袋。
“把枪放下！”顾元培道。
姜甜心下一动，她不会死，完全可以不顾生死的夺下郭恒的枪。
她在等，等着看她在顾元培心里的位置。
当她听到顾元培让手下放下枪的话，心里像是被人灌了蜜。
舍得拿自己的命换别人的命，这是一种怎样的情谊。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现在就是让她死，都值了。
“少帅！”副官不情愿地唤了他一声。
郭恒的人拿到枪，他们这些人还有活路吗？
姜甜冲顾元培使了个‘不能扔枪’的眼神，手迅速抓住抵在脑袋上的枪往上一提。
“嘭！”的两声枪响，第一声来自郭恒手上的枪，冲着天空放的。
第二声来自顾元培手上的枪，冲着郭恒眉心放的。
声音一落，郭恒轰的一声跪倒在地。、
谁能想到，红极一时的才子郭恒，只一枪就断送了性命。
顾元培吩咐副官善后，然后一把拉过姜甜，冷着脸将她塞进了车里。
见他脸色不对，姜甜试探地问，“怎么了？”
这一问，顾元培脸色越发难看，就差在脑门上写‘我很生气’四个大字了。
姜甜抿了抿唇，心说男人心海底针。
两人一路无话，到了大帅府，顾元培依旧冷着脸，不管姜甜能不能跟上，扯着人胳膊就大步往前走。
“走那么快干吗？”
没反应。
“我跟不上了！”
还是没反应。
“你是想让我摔断腿吗？”
只听他阴阳怪气道：“摔死了才好呢！”
“你这是什么话？”
顾元培没再搭话，开了门，一进房间，姜甜就被他粗鲁地抵到了门后。
后背被磕得嘶了一声，她翻了个白眼道：“你有病吧？”
“……”
半天没反应，她抬眸看他，只见他眼睛红红的，似是忍着天大的怒气。
姜甜开始反思今天做的事，他是怪她非要跟着，结果差点被枪毙吗？
她心里咯噔一下，手心痛地抚上他的脸，像是要抚平他心里的怒气似的，轻柔的，小心的。
“对不起！”她道。
他斜勾着唇角，脸上的笑有些自嘲，“对不起什么？”
“我不应该跟着你去，不应该不注意自己的安全，不应该让你担心……”
见他表情丝毫没变，心想难道还没说对？
“我保证！”她抱住他的腰，脸撒娇地在他胸口蹭着，“以后一定保护好自己。”
感觉他身子一僵，良久才嗤笑一声，然后毫不留恋地扒开腰间绕着的手臂。
“你到底怎么了嘛！”她有些无奈。
“……”
“死也让我死个明白好吗？你这么闷着让我猜，我猜不到啊！”
他看着她不说话，生气的模样未动。
见软的不行，她耍起了无赖，噘嘴道：“我看你就是不喜欢我了，所以找茬跟我冷战。”
他冷嗤一声，嘴像是被焊住了似的，就是不张开。
“我明白了！”她装模作样地挤了两滴泪，“睡到手了就不想要了。”
顾元培皱着眉，一副便秘的表情。
“我不会缠着你的，我走就是了”说着她手按到门把手上，还没往下摁，手就被他的大掌捉住了。
“你怎么这么要人命！”他浅笑着扶上她的肩膀，让她看向自己。
“你今天非要跟着我，是不是因为郭恒？”他问。
姜甜蹙眉，一脸想不通的表情，“为什么这么说？”
“你知道郭恒会去，所以在他没到之前催我们快走，又故意当他的人质。”
听完姜甜一脸见鬼的表情，心说这都哪跟哪儿啊？
“我说对了是吗？”顾元培道：“你还爱郭恒吗？”
“……”姜甜无语，正要解释他又开口了。
“我杀了郭恒，你恨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