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炎跟他老爹夏泽不大一样。
陆阳跟他接触第一天的时候就知道了。
两人相处期间谈不上太好也说不上太坏。
在医院住了一个月,夏炎就实在待不下去说要回去自己家。
夏泽没办法只能将儿子接了回去。
陆阳则是一天去他家里两次,为他检查移植心脏的适应状况。
某一天,陆阳刚来到夏炎的房间门口,就从门缝里看到在夏炎的头顶有一团巫黑的烟雾。
似乎……正是CT上的形状。
而夏炎本人则是双目紧闭,双手按着心脏的位置。
陆阳心下大叫不好,赶紧开门冲进去,那烟雾竟然霎时间就消散了。
陆阳顾不得这么多,双手按着夏炎的双肩,用力摇晃他:“夏炎,你快醒醒!”
如此几番,夏炎才突然睁开了双目,呼吸不畅似的大口吞吐空气。
见到一脸紧张的陆阳,他却露出了奇怪的神色:“你怎么来了?”
“还好我来了!你刚刚怎么回事?我看到……”
“你看到什么了?”
陆阳出于不想吓着病患的心态,调转话锋:“没什么,你现在感觉还好吗?”
“刚醒的时候有点呼吸不过来。不过倒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什么梦?”陆阳猜想不会和那团烟雾有关吧?
“嗯……好像是梦到了一条漆黑的巷道,前面有个人叫我过去,不然我就会有危险。”
夏炎理了理自己蓬乱的头发,轻笑道,“不过我最危险的手术都挺过来了,还能有什么危险?”
“我先给你检查。”陆阳说着就去拿那些仪器。
可是奇怪的是,前段时候拍CT都还可以清晰看到的心脏,现在拍出来的片子上竟然又笼罩了一层灰蒙蒙的雾气。
为了不让夏炎担心,陆阳对他隐瞒了这件事,声称他恢复得很好。
夏炎这才又松了一口气。
陆阳回到家,在家里不停地翻找,他记得那个形状就在家里的某个地方见过!
家里的陆老太见在她面前一向温文儒雅的陆阳着急成热锅上的蚂蚁状。
便杵着拐杖慢慢悠悠地移到他面前,用同样慢条斯理的声音说道:“儿啊,我不是跟你说过你要有个书香世家出身的样子吗?千万要戒骄戒躁。”
“妈,你说的儿子都懂,但是我是在找一个对我的病人来说很重要的东西。”
陆老太推了推脸上的老花镜:“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看到了一团很奇怪的黑烟,上面有一些纹路,我似乎在哪里见过。”
“像是……像是……一道令牌上的花纹。”
陆阳终于从猜测变成了肯定。
陆老太在整理裙角的手突然不知道如何安放一般。
她摸了摸自己的后颈,扶了扶已然扶正了的镜框。
陆阳看她有些古怪,便上前一步:“妈,你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陆老太没说话,只是找借口说自己口渴了要下楼去喝点水。
陆阳正忙着找出那个从小跟着自己的物件——或者说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存在的物件——脑海里也只是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而已。
他跟陆老太说了一声“你小心些”就不再多问,继续翻箱倒柜。
陆阳家庭结构很简单,就他和陆老太两个人。
陆老太是一个老顽固。
比如她对陆阳的教育是从“仁义礼智信”开始的。
又比如她要求陆阳无论何时何地都要端庄持重,要有大户人家的样子。
然而在陆阳成为一名专业的心脏科手术医生前,他们家就只有一所破破烂烂的小房子,甚至有时连饭都吃不起,哪儿称得上大户人家?
他陆阳到是有大户少爷心,可惜没那个命罢了。
不过陆阳也知道陆老太的艰辛,毕竟一个单身女人带着一个从孤儿院领养来的孩子也不容易。
况且自己能有今天也是因为她不论何时都尽力给他最好的条件,送他去最好的学校。
陆阳心里其实十分感激她。
想到这些,陆阳突然停下了手,下楼去找陆老太。
他去到陆老太的房间却发现陆老太的刚刚穿在身上的衣服零落在地。
散落的衣物中央只有一块儿乌黑的令牌,上面写着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字。
此时的陆阳顾不得那么多,将令牌塞到口袋里,继续焦急地在房子里找寻陆老太的身影:
一层……
两层……
甚至楼顶都不见陆老太踪影的时候,陆阳急疯了:“cao!真不该去找什么令牌!”
随后警察来到陆阳的住处进行盘问调查,还调出了小区的监控,仍旧没有一丝陆老太的线索。
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
这时,陆阳的手机突然响了,那头的人是夏泽:“陆医生!你知道我儿子去哪儿了吗?”
“夏炎也不见了?”
“也?还有谁不见了吗?”
“我母亲也刚刚失踪,警察正在我家调查,可是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我……我儿子也是……床上什么都还好好的,但是他就像从他的衣服里突然化成烟跑掉了一样……陆医生,你可千万要帮帮我啊!我不能没有儿子啊!”
“夏先生你先别急,我过去你那边看看,说不定能有什么线索。”
陆阳拜托完警察之后就开着自己的大摩托火速赶往夏宅。
等他到时宅门大开,警察已经来了,门外的记者拿着摄影机围着夏总管问个不停。
洛名警察局连续接到两个离奇失踪案件,在素以和平安全为吸引力的洛名市引起了轩然大波。
再说,其中一人还是洛名首富的独子,那么庞大的资产就后继无人了吗?
吃瓜群众都想一看究竟。
虽然不是自己的,但是至少能证明自己围观过一个价值几亿的项目也是好的。
陆阳一摘下头盔,就有一个穿着黑西装,梳着漂亮背头的人轻轻碰了一下他的背。
“陆医生,老板请您这边走。”
陆阳跟他来到夏宅的后门口,打开一面花园里的花墙便可以进到房子里。
这装潢还真是不错。
“陆医生,这边走。”
七拐八绕终于来到了夏炎房间门口,夏泽就在里面:“快请进。”
“夏先生,究竟是……”
陆阳看到夏炎的衣物中间仍旧躺着一块和自己衣兜里的颜色、花纹一致的令牌。
陆阳赶紧将其拿起,捧在手里看了又看。
而一旁的夏泽则是一脸疑惑:“陆医生,你手上拿着什么东西吗?”
夏泽咽了口唾沫:“我怎么什么也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