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动用剑的本源之力的情况下，秦树大概能有大乘期修士的水准。
十二把剑一同斩下，就算对方实力相近，也避免不了一死，最轻也是重伤。
看上去朴实无华的一次攻击，带着的是狂风剧烈的呼啸声，以及整栋大厦都承受不了的压力。
紧接着大厦塌了。
从秦树斩下去的一瞬间，整栋大厦就开始了摇晃，如同遭受了爆破般，从天台开始崩毁，直到最底层，每一根支撑柱都炸成了粉碎。
俞飞是目瞪口呆，一句话都还没说上来就失去了脚踩的地方，整个人随着碎石一同向下落去。
“我草！”
被一颗小石子砸中脑袋的俞飞惊醒过来，想用真气包裹全身进行防护，却怎么也做不到。
在使用火龙仙术的时候，他就已经用尽了真气，现在后悔都来不及了。
一块巨石即将撞到俞飞身上，而在这关键的时刻，他腰间挂着的仙字令牌发出一道温和的力量，将他包裹了起来，随后俞飞坠入底层。
他最后看见的光景，是秦树略带诧异的眼神，以及彻底崩塌的大厦。
“轰！！”
大厦于终于塌成了废墟，烟尘四散，巨大的声响贯彻云霄，断壁残垣无不在发出悲鸣。
好在邪教组织的幻术阵法仍在发挥作用，从远处看去，大厦还是大厦，塌方的声音也未传出，路上行驶的车辆及稀少的行人，并不知道真实情况。
秦树立于烟尘间，对空气中飞舞的灰尘毫不在意，十二把长剑浮在他身边，以极快的速度驱散了四周的烟尘。
“天地规则保护么？真的是神明啊，我还以为是假的呢。”他淡淡说道。
十二把剑，根本没有碰到婴儿，在接近婴儿身边的时候，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给弹开了。
天地间的规则，不允许他的剑伤害神。
烟尘之中，除去秦树，还有一道模糊的身影立于不远处，只是静静地站着，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四周一片死寂，空气仿佛随时会凝固般压抑，明明双方都看不见对方的模样，两人却还是固执地互相盯着，直到烟尘彻底消散。
看清人影后，秦树微微皱眉，摇了摇头，低声骂了一句：“无聊。”
他眼前的这个家伙，正是几分钟前从姚颜的躯体内诞生出的婴儿，在秦树十二把剑斩下的时候，婴儿就以成倍的速度长大，直到化为少年，才停下这耸人听闻的成长速度。
秦树觉得无聊的地方并不在这，而是对方的长相。
此时，废墟的某一处里伸出只手来，狠狠地推开了附近的石头。
俞飞喘着粗气，从废墟里爬了出来，随即掏出碎成渣子的仙盟令牌看了一眼，又摇摇头扔到了一旁，全当扔垃圾一般。
他抬起头，看见了秦树，刚想吐些什么苦水，却又无意瞥见了不远处站着的另一个人，于是便惊的一句话说不出来。
“苏…愿？你不是死了么？”
俞飞指着“苏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道：“怎么可能，你不但没死还返老回童了？”
以苏愿的模样立于废墟之上的神明，并没有搭理俞飞，只是看着秦树，似乎在想着什么。
秦树解答了俞飞的疑惑，道：“他不是苏愿，却是苏愿的杰作，至于目的？我不想知道，但觉得很没意思。”
谁知道呢。
或许神本来就没有面貌，苏愿在捏人这个环节上难住了，只能以自己的容貌做参考随便弄了个？
又或者苏愿有个和自己长得很像的不幸夭折的孩子，因想念过度，最终决定以这种无聊的方式，让孩子重回自己身边？
“苏…苏…愿…”
神开口了，但说话似乎不是很流利，于是又沉默下来，隔了几秒才开口道：“我喜欢这名字。”
几秒的时间，就已经掌握了流利言语这项能力。
秦树道：“你喜欢就喜欢呗，随便你拿去用，一个名字而已。”
他打量了一眼浑身赤裸的神明，笑了笑，道：“不找件衣服穿穿？你这样子出去，会被抓到警察局去的，虽说你不一定能出去。”
苏愿沉默了，可能没法理解秦树话里的意思，久久没给出答案。
最后他坐在了废墟上，也不嫌硌得慌，闭上了眼睛，道：“给我一分钟。”
秦树半睁着眼，感受着苏愿身边规则之力的渐渐消失，咧开嘴，道：“三十秒。”
三十秒后，规则之力将彻底消失，到时候对方可就不受保护了，秦树也终于能再次出手。
规则之力为什么会消失？秦树理解不能，师父也没教过，他也不想知道。
秦树只知道，若是对方的动机不纯，他必须在这里上演一出送葬神明的戏码，但对方要是一张白纸，什么都不懂，自己倒是可以放过他，带回去教导。
说是教导，实则软禁，毕竟在苏愿的身上，一直流露出一股惊人的气势与力量，倘若什么都不做，放他离开，可能会造成毁灭性的灾难。
错不在神这个身份，而是力量与心智的不符，苏愿现在看上去的状态，就像个拿着AK的黑猩猩一样，极度危险。
秦树等了一分钟。
苏愿睁开了眼。
随即秦树叹了口气，道：“我还在构想着，如果你是一张白纸该有多好，那样我可以将你带走，体验一把做师父当奶爸的感觉，好好教你使用自己的力量，培养出一个逆天级别的徒弟，可惜。”
苏愿的眼里，只有冷漠。
不怕是愤怒，不怕是暴戾，不怕是无谓，就怕是冷漠，那种看待蚂蚁般的冷漠。
神明看待凡人，或许就跟凡人看待蚂蚁一样，这种高高在上的眼神，让秦树有些厌恶。
苏愿开口，平淡地说道：“你杀了我的信徒们。”
“全知全能？”秦树握住一把长剑，“算了，别告诉我，我懒得听。”
苏愿伸出手，道：“神也不是全知全能，为唤醒我而死去的人，我通过他们的记忆来了解这个世界，了解一切。”
秦树道：别废话了，你就说说，后面准备做什么？”
“杀了你，为信徒们报仇，随后享受这个世界。”
寒芒一点，长剑斩向苏愿脖颈。
秦树也变得很冷漠，但仅仅是对苏愿，道：“那你真是倒霉，因为碰见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