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孤儿么?”
秦树第二次开口,仍是和之前一样的说法:“不懂先自报来历姓名?”
王澜面无表情,制住身后箭弩拔张的白衣少年,道:“王澜,大乘期巅峰修士。”
“秦树。”秦树回道。
“秦友,刚才我师徒二人在店外观摩许久,能否…”
“不能,你说给你就给你?你算什么东西?”
气氛瞬间凝固了。
何老满头是汗,不知道该站在哪边,只能默默退至一旁,祈祷两方不要大打出手。
“可惜。”王澜满脸痛心,像是没听见辱骂一样,“好剑在适合的人手里才能发挥作用,为何秦友不愿割爱呢?”
白衣少年接了一句:“那柄剑应该是我的才对,你凭什么用它!”
他年纪虽小,但眼神里透出的嫉妒神情,却是和年纪不符。
秦树笑了笑,道:“你懂剑?”
王澜回道:“天下虽大,但比我懂剑的人并不多。”
他三岁修真,五岁御剑,十岁同辈间剑道无敌,被誉为少年剑仙。
直至现在,能和王澜谈剑的人,他自认为不超过十个。
秦树恍然大悟,道:“那我大概就是那些比你更懂剑的人之一。”
“无耻!”白衣少年怒斥一句。
王澜大概是厌烦了,没再和秦树对杠,而是从少年的剑匣内抽出一把长剑。
剑身厚实,柄有红樱,唯有一刃开锋。
“此剑秋水,是我手里最好的一把剑,所耗天材地宝不尽其数。”他握住秋水剑,“不过我在世间行走这么多年,从没见过你那般的剑。”
“哦?”秦树耷拉着眼皮。
“那把剑竟然有自己的魂,实属难得,我认为小友拿着它虽没有问题,但却如同匹夫怀玉,将来一定会被人盯上的吧?”王澜暗有所指。
这意思很明确了,他是准备强抢。
世间所谓的剑仙,可能都有些毛病,最为多的有两种。
一种向来喜欢夺人之剑,而另一种喜欢一把剑用到死,美誉其名为一生挚友。
王澜很显然是前者。
秦树笑了两声,道:“你懂个屁的剑,修真就老老实实修真,别扯上剑。”
他懒得再和对方多说了,因为王澜根本不懂剑。
剑都有魂,真气可以强行御剑,却无法唤魂,无法使出剑的本源之力。
所谓剑仙不过是一种自以为好听的说法。
毕竟真气既可以御剑,也可以御刀、御棍、御平底锅。
无论哪种,都是一种效果,只是单纯的找个顺手兵器打架。
秦树修的是剑意。
他只能用剑,只会用剑。
剑也愿意跟着他,因为只有他才能让剑显露出真正的力量。
“你再骂一句试试?信不信我杀了你!”白衣少年怒目而视,但偷偷地撇了秦依依一眼,目光里满是欲火。
“过来!”
秦树无视了他,喊了一句。
随即王澜手里的秋水剑剧烈的颤抖起来,竟要挣脱出去!
“嗯?”
王澜死死的握住手里的秋水剑,将真气全部往剑身内涌去。
他却发现了一个令人恐惧的事实。
以往愿意接受自己真气的秋水剑,这次却一改常态,将真气全部排斥在了剑外。
“嗡!”
秋水剑笔直地飞到秦树手里。
“师父?!我的秋水剑!”白衣少年急得直跳脚。
“闭嘴!”
王澜骂了他一句,随后冷冷地看向秦树,道:“过分了。”
秦树不顾二人的目光,捏住秋水剑,将剑意送入剑内。
只是吃了一点点剑意而已,秋水剑就达到了临界点,外貌发生了剧烈的改变。
剑身有纹,柄上有壳。
“秋水剑?”秦树笑了一声,“第一口饮的是王八血?这应该叫王八剑,可惜了好材料,上限虽高可本源之力也太差了。”
他一个暴掷,将秋水剑砸向白衣少年,一瞬间音破声如同雷鸣贯耳。
“你敢!”
王澜大吼一声,跃上前去,是想要为白衣少年挡下这一剑!
白衣少年也反应了过来,感受着秋水剑的杀意,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他脸色苍白,不知是因害怕还是愤怒,牙齿咯吱直响,似要接受那必死的命运。
但在距离他不过半米之时,秋水剑却换了个方向,一半剑身直挺挺的扎进地里,恢复成之前的模样。
白衣少年松了一口气,随后裤内滴落出难闻的通黄液体,味道飘散于店内久久无法散去。
场面有些尴尬。
“看剑是剑,看剑不是剑,看剑还是剑。”
秦树笑笑,道:“我在最后这个境界上,对我而言,剑就是剑,每把剑都是不一样的,每把剑都是特殊的。”
王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扶起白衣少年,用术法帮他烘干了裤子。
“你到底是何人?”他制住怒火,淡淡问道。
秦树道:“你老年痴呆么?第二遍了,我叫秦树。”
他向前一步,白衣少年本能的退了一步。
王澜察觉到了弟子的动作,不满地皱起眉头。
今天这事传出去,他的脸面就彻底丢完了,徒弟也没法继续修行了。
尿裤子的白衣剑仙?
传出去会被笑掉大牙的。
“小友,你今天真不该如此无礼。”王澜杀心已起。
事已至此,只有杀了在场所有人,才能让这件事永远被隐瞒下去。
秦树又迈出一步,道:“是你先无礼的吧?”
他看向一旁的秋水剑,皱了下眉头,随即将其从地里拔出,干脆利落地一折。
秋水剑断为两半,被秦树像扔垃圾般的扔在了一旁。
“我的剑!”白衣少年目瞪口呆,随后嚎啕大哭。
这是他最爱的一把剑。
他最喜欢的秋水剑先是被别人玩弄了一番,再紧接着就被折断,这让他如何不伤心?
“师父!给我报仇!他折了我的剑!我要他死!啊啊啊啊啊!!”
白衣少年痛不欲生,披头散发,指了指秦依依,道:“这个女的要活的!!”
毕竟还是个孩子,他终于抑制不住内心最真诚的欲望与邪念,像条丧家犬一样朝王澜倾诉着自己的愿望。
王澜没有答话,也没有看他,而是冷冷地盯着秦树。
秦依依却不高兴了,冷哼一声,故意挽住秦树的右臂。
“没有谁的剑之分,剑只是剑,而且我折的不是秋水剑,是你的剑心。”
秦树面无表情,从秦依依怀里抽出右臂,道:“点金。”
白光一闪,点金剑出。
数之不尽的剑意涌入点金剑内,不消片刻它便显露出了真实样貌。
秦树单手握着剑,一步步逼近。
王澜冷笑一声,将身旁的黄金藤椅拍了个粉碎,随后捏了个法诀,一地金粉凝聚成十数把黄金小剑,浮于半空。
“老夫今天好好教教你,什么是御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