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树没能安安稳稳地到达他要去的地方。
凌城市不愧是全国前十的地区，就算是深夜，也总是有乱七八糟的人与事。
秦树好不容易走进稍微繁华一点的地带，便被一行人给盯上了。
这行人便是城市中到处可见的乞丐。
应该是秦树的装扮过于寒酸破烂，才被乞丐们好心当成了同伴，强行被拉入伍。
“我真的不是乞丐。”秦树无奈地解释道，“你们看我的气质和状态像么？”
乞丐们打量了一遍秦树，看着他瘦弱的身躯，灰头土脸的造型以及背着的破烂麻袋。异口同声道：“像！”
秦树哑然，心想难不成自己还真的像乞丐？
他低头扫了一遍自己的穿着。
很好，果然像。
这时从乞丐们中走出一名看上去很有威望的中年乞丐，他拍了拍秦树的肩膀：“我看的出来，其实你不是乞丐。”
秦树松了一口气，点点头，道：“误会解除就好，那我走了。”
“你是农村里来投靠亲戚的吧！”中年乞丐自信满满地说道，“我跟你说，靠亲戚不如靠自己，我们马上有个大单子，现在就等对方来…哎哎哎，小兄弟你别走啊！”
……
秦树最终还是被留了下来。
乞丐们都一口认定他是农村里来投靠亲戚的，根本挣不到几个钱，不如跟着他们今晚发一笔大财。
至于是什么财，秦树不知道。
他唯一知道的是，因为自己勉强有一点文人墨客的气质，所以要扮演一个因家中贫困没钱上大学的角色。
还真是麻烦，秦树有些苦恼，他最怕的就是麻烦。
自己主动找麻烦也就算了，现在麻烦又找上了自己，还真是巧。
在这凌晨时分，一行乞丐各自散开埋伏在一座富贵堂皇的酒店附近，兴奋地摩拳擦掌。
“我说，还要多久？什么时候结束。”
秦树懒散地躺在酒店旁边的草丛里，嘴里叼着根树枝，含糊不清道。
和他一组的是中年乞丐，对方扫了秦树一眼，道：“你看你现在这样子，简直比我们还像乞丐，不得不说你很有天分！”
秦树没有立即回话，而是看着漫天星辰，思绪也不知道飞去了哪。
许久之后，他才微微笑道：“不，我没有天分，不管是什么方面，你们都比我有天分。”
中年乞丐疑惑地看了秦树一眼，道：“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嗯？目标来了！快准备好！”
秦树躺在草地上一动不动。
中年乞丐急得抓耳挠腮，差点给秦树跪下了，道：“小兄弟你快点准备好，不然到时候不好带你一起分钱。”
他很是焦急，不是为了自己，而是想要帮秦树这个“穷人”一把。
秦树撇了他一眼，无奈地叹口气，从草地上慢悠悠地爬起，道：“说说我该做什么，以及你们想干什么。”
“看见那个人没！从酒店里刚出来的那个家伙！”中年男子指指远处的一对年轻男女。
“看见了。”秦树眯起眼睛。
“冲过去就行了！接下来听我指挥！”中年乞丐信心满满。
秦树一听，立马笔直地朝那一对男女冲过去，眨眼之间便来到一对男女面前，吓了乞丐们以及男女一跳。
“我，贫困大学生，给钱。”秦树语气中有些揶揄。
而还在急匆匆赶来的中年乞丐，听见秦树这么霸道的讨钱方式，差点没晕倒过去。
“你谁啊？滚开！”年轻男子失神一会，反应过来后骂道。
秦树有些惊讶地看着他，道：“我，贫困大学生，给钱。”
“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年轻男子逼问道。
秦树皱了皱眉，刚欲再说些什么，却被跑过来的中年乞丐捂住了嘴巴。
“杨总对不起，杨总对不起，这我家的小侄子，从小脑子有些问题。”中年乞丐满头大汗道。
年轻男子冷哼一声，道：“你又是谁？也是贫困大学生？”
“哎呀，杨少我们不要管他们了啦，快点走吧。”男子身边的女子娇媚道。
此时四周的乞丐纷纷涌上前来，几乎将男女围了个水泄不通。
中年乞丐稍稍冷静，深呼吸一口气，道：“杨总，一年前的强拆事件你还记得么？”
年轻男子略有思索，随即恍然大悟：“记得，原来是你们这群死要钱的！”
“杨安！别说我们死要钱的！你摸着良心说说，你给了钱么？！”中年乞丐涨红了脸道。
“就是就是！”
“拆迁款拖到现在还没给！”
“你还是人么！”
乞丐们群情激奋。
秦树没有开口，而是看了年轻男子一眼，然后又看了中年乞丐一眼。
“行行行，拆迁款是吧？”年轻男子很不耐烦地打开挎包，掏出一张红票子，“先给一百。”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
“还有没有王法啊！”
“报警，报警抓他！”
乞丐们一片哗然。
中年乞丐示意众人停下，看着年轻男子，道：“杨安，当初你为了强拆，把我们工作全部弄丢，害得没人敢要我们也就算了，现在就当我们求求你，就你最开始说的价格，给我们行么？”
杨安脸色很难看，干脆冷笑一声，不再回答。
而他身旁的年轻女子假装自言自语道：“好勒，就这么僵着吧，等警察来你们看看谁会倒霉。”
“求求你了，杨总！我家是真的缺钱！”一名妇女突兀哭喊道，“我家孩子得了重病，急需用钱，求求你发发慈悲吧！”
妇女怀里抱着个不过五岁的小孩，无助地哭喊着。
中年乞丐叹了口气，道：“杨安，我知道你黑白两道通吃，要想不给钱谁也没有办法，但算大伙求你了，能不能把她的钱补上。”
“我说了我现在也没钱，等我有钱肯定会给你们的，一分都不会少。”杨安的语气变得莫名柔和。
秦树挑了挑眉，他察觉到了异样的气息。
而下一幕乞丐们的举动也证实了他的想法。
“好，谢谢杨总。”
中年乞丐应了一声，目光无神地离开，像是着了魔一样，而众乞丐也麻木地跟着他离开。
一行人就像是失去了灵魂般。
秦树也在这其中，但他不过是装作无神的模样，跟着乞丐们散开。
离杨安有段距离之后，秦树才笑道：“说是乞丐，原来是讨债。”
没人应声，乞丐们继续麻木地走着。
“我说，别演了吧？其实就是想拉我入局吧？我知道你们很有天分。”
此言一出，乞丐们纷纷停下脚步，回头看向秦树。
他们眸子里皆闪烁着血红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