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都市小说 > 觉醒轮回 >第一章 苏醒
    十二月三十一日午夜时分,当新年的钟声敲响,在东北临近渤海的一座小城,一家豪华的KTV包厢内,周行苏醒了前世的记忆,无数的碎片如大海的潮汐奔涌而来,冲刷着周行仅有十五岁的大脑,前世今生交织在一起,伴随着电视里的钟声一起轰鸣,他居然是一个轮回者!

    周行这个名字,是周行爷爷取《老子》“周行而不殆”之意,亦有“天运人生,周行不息”之气,周行的父亲是位军人,母亲经营着一家时尚服装设计公司,他现在是高一学生,他们班今晚包下了这家KTV的一个包厢,正在庆祝新年。

    周行随着同学们呐喊新年倒计时的声音渐渐低落了下来,顷刻间像长大了般,只觉得真的无法再跟这帮欢呼的年轻同学们为伍,趁着把饮料当酒喝多了、错过新年钟声的路曼曼去卫生间,周行匆匆告别了还意犹未尽的同学,快速赶回了空无一人的家里。

    “父亲肯定还在舰艇上同官兵们欢度新年,母亲也一定在公司和员工们举办年终酒会。”疲惫的周行回到自己的房间,暗自思忖着躺在了床上。

    周行这一世的父母比他上一世的父母还要繁忙,连节假日都见不到面,有事还得提前预约,他这个亲生儿子还不如父母的手下,据说周行还是父母在长辈的逼迫下抽空生的,周行思绪纷乱的闭上了眼睛,开始整理着前世小雨和今生周行混乱在一起的记忆。

    随着记忆的整理,周行跟随前世的脚步渐渐走进了前世的家乡,走进了京城的那座四合院,走进了三亚,走进了阿香的小屋,走进了三亚河,走进了前世的恋人语君的家,走进了雪镇、雪山、酒吧、客栈,一幕幕影像逐渐清晰起来,可是随着周行彻底融入般的走进,他的前世却开始模糊、甚至是陌生起来,仿佛那是个演员在演绎着一个别人的一生,,或者说是周行的灵魂借助那个身体在经历着前世的一切,就像他的前世后来在阿正的身体里那样,汲取着语君的爱、雅情的情、阿亮的义、思雨的亲,而前世的恋人语君反而越来越清晰了起来,周行甚至可以感觉到她的呼吸和心跳,雅情也鲜活着,如妹妹、如情人般,就连阿正都要比他对自己熟识,仿佛前世的他也如今生的他一般,是来自另一个时空的灵魂,小雨和周行只是为了语君相遇在那个有着语君的美好时空,只为了深深的记忆她,好回到自己的时空找到她。

    周行如在别人拍摄的他的前世的影视中走过了一生,所有的记忆渐渐烙印在灵魂里沉寂下来,并没有胀痛他的大脑,反而是心脏却快速的跳动起来,一收一张间,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瞬间猛的涌入心脏再猛的被释放去全身,几次循环往复,周行感觉浑身都充满了随时将要爆炸的力量,却不是一拳可以打爆一头怪兽的力量,而是一种类似情感的怪异力量,心脏越来越厚重,几乎被前世经历的所有情感给塞满,周行仿佛瞬间变成了因黛玉少看他一眼都要悲秋伤春的宝二爷,他不禁一哆嗦,这是要毁人生的节奏啊!家大业大的宝二爷都落得个凄凉收场,何况他这一介凡夫俗子!还好,心脏渐渐舒缓了下来,所有的情感似都融入了血液流遍全身,身体也更加的厚重,感觉也敏锐了很多,周行继续梳理起前世的记忆。

    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与他前世一起轮回的语君太过困难了,除非语君也已经苏醒,去到他们前世熟悉的地方留下讯息,否则只能碰运气了;前世的女儿思雨快十八岁了,正常的话明年应该参加高考,不知道他前世的父母过的如何,语君的前世父母怎样了,现在科技又跨越了一个大台阶,健康有了更大的保障,人类寿命又有所提升,老人们应该还好吧;不知道他前世的哥们阿亮的公司怎样了,雅情和阿正也应该有孩子了吧。

    “小行,你回来了吗?”周行正在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想着前世的经历,他这一世的母亲已经回来了,周行赶紧打断自己的思绪跑出房间。

    这是一个两层的别墅,上学后周行就从楼上搬到了楼下自己住,他一出房门就看见母亲身形踉跄的连高跟鞋都没脱掉便要上楼,脸红的像秋天的苹果,不知道是天气的缘故还是因为酒,随身包也跟着母亲跳着摇滚。

    “妈,您喝了多少啊!”周行跑过去扶着母亲坐在了客厅的沙发里,母亲清香的气息里掺杂着冬夜的寒气和过量的红酒味道。

    “小行什么时候回来的?吃饭了没有?没偷喝酒吧?”母亲在周行的帮忙下彻底把自己放倒在沙发里,还不忘带着酒意的唠叨几句。

    “早就回来了,吃过饭了,没喝酒!”周行一边例行公事般的回应着,一边拿来拖鞋给母亲换好。

    “我先去洗个澡、醒醒酒,让你爸看到我这个样子又该不高兴了。”母亲说着把包甩给周行便起身往楼上走,边走边唠叨着:“我特意提前回来的,酒会还没结束呢!”

    “您先喝杯热水啊!”周行端着刚倒好的一杯热水喊道,这还是提前啊,都快天亮了!

    “给妈送浴室去。”母亲已经走上了楼梯,不那么踉跄了:“我家小行长大了,懂得服侍人了啊!这要是女儿就更好了,还能帮妈洗澡呢!”

    “说什么呢,妈!”周行放好包,一手端着热水,埋怨了一句,快走两步扶着母亲往楼上走:“妈,我有事要跟您商量。”

    “什么事啊?大事还是小事?”这时已快走到了卧室门口,母亲转过身来推开了周行扶她的手,眼睛大睁着,酒已醒了大半。

    “大事。”周行认真的说道,平静的目光望着母亲被别墅内的暖气氤氲化开了苹果红的脸。

    “等你爸回来再说,要不你还得说两遍。”母亲冲周行温存一笑,习惯性的想伸手摸儿子的头,却又忘了儿子已高出她半头,不免失落的摆摆手习惯的叹道:“妈老了!”

    “您不老,您比我们柳老师还要漂亮呢!”周行这倒不是恭维自己的母亲,搞服装设计的母亲依旧年轻美丽。

    “真的!”母亲立刻来了精神,像个小女孩似的问周行:“就是你们学校里最漂亮的柳老师?”

    “是啊,柳老师才三十岁,您跟她在一起您就是妹妹!”周行一副非常肯定的模样,就差拍胸脯了。

    “我们家小行真会说话!”母亲像小时候一样刮了下周行的鼻子,忽然神情严肃的问道:“说,你是不是看上你们柳老师了?”

    “哪跟哪啊!人家柳老师都结婚了。”周行不满的端着已有些凉的热水杯走进了浴室,身后传来母亲开心的大笑声:“下回想安慰妈找个再年轻点的!”

    不管多大岁数,女人永远在意的是自己的容颜,周行女强人的老妈也不能幸免。

    周行把热水放在了浴缸旁的小茶几上,调好水温往浴缸里注水,便下楼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边看电视边想着前世今生,一边等着他那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的老爸,这时路曼曼的电话追了过来,叽叽喳喳的一通乱问,怎么就提前跑了,为什么不叫她一声,周行以父母的名义才打发了纠缠不休的小丫头。

    周行从小的记忆里新年这一夜是不用睡的,父母都是凌晨两三点钟才会回家,这还算早的,上学前保姆会陪周行在家等,上小学后母亲会带着周行参加酒会,成为公司里俊男靓女们的玩具,初中后跟同学们一起敲响新年钟声后,周行便独自在家等父母了。

    现在的电视已如一张纸片薄薄的贴在墙壁上,真实的影像仿佛你跟现场近在咫尺,网络是主动的,电视则是被动的,正适合懒惰的人,不管你愿不愿意它都会把画面呈现在你眼前,一条条各地新年的讯息播报着,电子烟火布满了屏幕,周行纯粹是为了熬时间,听到楼上的响动,母亲应该洗完澡了,正要关掉电视,屏幕上突然出现了一条即时消息,在太平洋北部夏日群岛海域已有三架飞机和多艘船只失联,现全球各国正在紧急搜寻中。

    “小行,快给你爸打电话!”母亲刚走下楼梯就急忙喊道,显然听到了这条消息,周行立刻拿起座机拨出了老爸的号码,居然通了!

    “爸,你在哪?”周行急忙问,母亲也快速的凑了过来。

    “快到家了,怎么了?”隔着电话周行都仿佛闻到了一股酒气,听到这句话周行和母亲都似一块石头落了地。

    “没事,我和妈等你呢。”周行轻松的挂断了电话,母亲穿着洁白的睡衣如释重负的坐进了沙发里。

    这时电视上已被这条消息充斥,什么飞机和船只是哪家的,有多少人,失联时发出了怎样的讯息,新年的欢庆已消失的了无踪影。

    “这么晚还在等我!”父亲披着军大衣开门走了进来,随着寒气的是浓重的酒气,这句话已成父亲的口头禅了。

    “你又喝白酒了!”母亲嗔怪着走过去接过父亲的军大衣,周行也已给父亲准备好了拖鞋。

    “老首长高兴,多喝了两杯,嘿嘿!”父亲借着酒意傻笑着,随手把皮包也交给了周行,冲母亲说道:“有没有吃的,压压酒。”

    “我、这、就、去、做!你先去洗个澡,醒醒酒。”母亲挂好军大衣,拉长声音说了一声便走进了厨房。

    “你妈什么时候回来的?”父亲趁机坐到了沙发上,小声的问周行。

    “早就回来了,一直在担心您呢。”周行坐在沙发里指了指还在播着飞机和船只失联的电视,特意躲开了些一身酒气的父亲。

    “这么快电视就报了?!”父亲看了眼电视,没有介意周行的动作,摇摇头就要起身上楼。

    “爸,出什么事了?”周行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也是趁着父亲喝了酒,平时是不敢问的。

    “不准乱问!”父亲立刻板起了脸,转身上了楼。

    周行的父亲是位合格的军人,从不在家里谈论部队的事情,严格遵守保密条例。

    母亲的三碗清汤面刚刚做得,父亲也已以军人的速度洗完澡走下楼来,在深冬的夜晚暖暖的吃上一碗有荷包蛋的热汤面还是很舒服的,特别是母亲的手艺,酒后会更惬意,父亲吃的都发出了呻吟的声音,刚毅的脸也柔和了许多。

    “小行,有什么事快说吧,我估计你爸明天也不能休假了。”吃完面,母亲把碗送到厨房,又给父亲倒了杯热茶,刚坐下便催促周行。

    “什么事?”父亲端起茶杯看着周行,已恢复了往日肃穆的神态。

    “我要参加高考。”周行坐直了身体,认真的说道。

    “准备好了?”父亲看了一眼没有任何表情的母亲后问周行,两人非常娴熟的交流了一下眼神。

    “准备好了。”周行郑重点头,神情就像一个要上战场的战士。

    “可以。”父亲又看了一眼母亲后肯定的回答道,没有一句多余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