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讨债鬼”罗呆和他的“吊死鬼”小弟,已经超出下班时间快一个小时了。
“老大,我饿了。”林静姝说,“刚刚看到那碗面的时候,我的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了。我想吃夜宵。”
“那就去呗。”
“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干嘛叫我陪你去?我又不饿,而且我还有事——有个线鬼昨天联系我,说今晚想和我见一面,有线索提供。”
“没冲突啊,你可以先陪我一起去吃东西,线鬼联系你你随时可以走,不用管我的!”
林静姝凑了过来,伸手拉住谢信的胳膊,在他身上蹭来蹭去,汹涌的上围擦在他的胳膊,柔如彩虹。
“陪我一起去嘛~求你了~”
“去去去!”
“耶!”林静姝开心地一蹦三尺高,“你答应了?”
“答应你妹啊!”谢信没好气的说。
“你刚才不是说‘去、去、去’吗?”
“我是说:‘去你大爷去,一边去’!”
林静姝气了个半死。
脸色数变,紧接着,她眼珠一转,改变了策略。
“老大,我想吃百鬼夜行街的‘汉糕祖’家的糕点,还有‘糖太宗’那儿的棉花糖。”
“你想吃什么自个儿去啊!我又没拦着你。”
林静姝再次抱起他的胳膊撒娇,“你知道的啦!百鬼夜行街,鱼龙混杂,很多色鬼出没。伦家这么漂亮而又柔弱的女鬼,没有一个威猛的男伴,很容易被色鬼占便宜的啦……嘤嘤嘤……”
谢信眼神怪异地看着她,就像看着一只卖萌撒娇的母老虎。
“就你,还他妈的柔弱?上次那个色鬼摸了你屁股一下,你一脚下去,直接让人家改了种族——再也没有做‘色鬼’的本钱了!”
眼见这一招也失败,林静姝终于露出了本性。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陪我去?”
“简单!”谢信说,“叫爸爸!”
“……叫你大爷!”
“或者你现在立下字据,声明就餐费用AA制,我就去!”
林静姝气呼呼地瞪着他,“姓谢的,你不是魔鬼,我已经看出你的种族来了——你他吗绝逼是只‘小气鬼’!”
“切,随你怎么说。”谢信对她的嘲讽不屑一顾,“一次两次倒也罢了,每次都要我请你吃,你从来都不付账,当我是长期饭票啊?”
“……不就是蹭了你几顿饭吗,你至于么?”
“你不是蹭了几顿饭,你是蹭了‘几吨’饭好吗?”
“哪有那么夸张!”
“有没有夸张你自己心里清楚!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真是,和我一样靠工资过活,刚发工资不过半月,你就花光了……家里又没矿,你乱花个什么?我告诉你:再这么乱花下去,你迟早得去找罗呆那帮家伙裸贷去!”
“我……我哪有乱花?”林静姝涨红了脸,“我都吃,都花在吃上了啊!你也知道我是‘饿死鬼’,吃货嘛……”
谢信斜着眼睛看她,“你不要侮辱‘吃货’这个词,长得好看的、可爱的才叫吃货,你这叫‘饭桶’!”
“你!”林静姝气急,怒视着谢信,胸膛起伏不定。
谢信不甘示弱地与她对视。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阿珍爱上了阿强,在一个有星星的夜晚……”
谢信直接按下了挂机键,而后继续与林静姝对视。
短信提示声在数秒之后响起,但同样被他忽略。
安静的房间内,两人目光短兵相接,火花迸发。
突然间,两人耳边传来了“嘣”的一声。
片刻后,地上响起了弹珠落地一般的弹跳声,随后变成了滚动的声音。
两人一同望去。
只见一颗纽扣正在地上滚来滚去。
谢信下意识地转过头来,与林静姝一起,看向她的胸口。
原来,过于激动的她,胸脯起伏过大,居然将制服的纽扣嘣掉了一颗。
“咳咳,这制服好白……不是,这纽扣好大……呸!”
他红着脸扭过头去,解释说,“我是说:这制服好不结实……”
林静姝却没有害羞的样子。
相反,她的脸色相当古怪。
“今天晚上你必须请我吃饭,不然的话,”她一副吃定了谢信的神色,“我就喊‘非礼’了!”
谢信嗤笑了一声,“切!非礼?我非礼你?你觉得他们会信吗?”
“你请不请?”
“不请!”
“我喊了?”
“请!”谢信说,随后又加上了几个字,“我是说:请随便喊!”
“非礼啊……”林静姝扯着嗓子尖叫起来。
一瞬间,房门被推开,门口挤满了看热闹的同僚。
谢信不慌不忙地摊摊手,“她在喊‘非礼’,你们相信我会非礼她吗?”
大部分鬼齐齐摇头。
只有一个名叫吴首的刑警与众不同。
他没有摇头。
因为他没有头可摇。
——他是一个无头鬼。
“那你们挤在这看什么?还不赶紧散了!”谢信没好气地说。
他特意瞄了一眼吴首,这个赤着上身的家伙没有脑袋,把乃头当双眼,肚脐眼当嘴巴。
吴首的老婆也是无头鬼,但女性无头鬼很少外出,所以众鬼都没有见过。不过某次聚餐时喝醉了的吴首吹嘘说:他老婆的“眼睛”很大,令众鬼无限遐想。
此刻,吴首正用双手捂着胸,让两颗充当眼睛的乃头特意从指缝中露出方便观看,仿佛第一次看某种多由色鬼拍摄的片子的少女鬼一样,似乎是想看又不太敢看的样子,看起来特别别扭。
“你这无脑的家伙,又没有少儿不宜的场景,你害羞个毛?”
“就怕它突然出现嘛,老大。”吴首说,“前阵子静姝和我们打了赌:如果你这个月连续拒绝请她吃饭三次,她就会非礼你。我们不信,就和她赌了,如果她真的非礼你,我们每人请她吃一天饭。”
“嗯?”
未等他回过神来,林静姝已经飞身扑上,一把搂住了他,嘟着嘴巴对着他的脸吻了上去。
“啊啊……你干嘛?救命啊,非礼啊……”
门外,众刑警们看得热血澎湃,鸡儿梆硬。
“啧啧,为了吃饭,静姝真的是拼了……”吴首说。
……
半个小时后,百鬼夜行街。
谢信一边嫌恶地用纸巾擦着早已擦了无数遍的脸,一边埋怨林静姝:“你说你至于吗大姐?就为了口吃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潜规则你呢……”
林静姝嘴里塞满了糕点,两只手也不闲着,右手捏着棉花糖,左手拿着一块蛋糕,正准备往嘴巴里送,根本没空和他说话。
“我给你讲个故事,要不要?”
林静姝摇头。
“很不错的故事哦,开头很恐怖,中间有点搞笑,结局呢却有点忧伤。要听吗?”
林静姝眨巴了一下眼睛,点了点头。
“嗯,故事是这样的: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突然之间,从一间屋子里钻出一只恐怖的女鬼。”
林静姝面无表情。
“然后,她跑到街上,买了很多吃的,一股脑儿吞到了肚子里。由于吃的太急,她开始不停地打嗝,而且还放了好几个屁。”
林静姝看他的眼神有些怀疑起来。
“最后,她被撑死了。故事结束。怎么样,是不是开头很恐怖,中间很搞笑,结局很悲伤?”
林静姝一脚踹了过去。
谢信哈哈笑着闪开,猛然想起,刚刚有电话和短信。
他取出手机,是和人间同步的最新版红果plus。
未接电话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看了一眼,皱了皱眉,想了几秒,发现对这个号码毫无印象,于是便放弃了。
随后他打开收件箱,最新的那条信息,也是那个陌生号码发来的。
看了那短短几个字的信息,他脸色大变。
“行踪被内鬼发现,终止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