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亿九千九百九十九万。”
林越摸了摸下巴，再道，“所谓的星空规律，世人皆知，曜是星空的力量规律，可曜不是一切。
而一片星空最根本的东西，乃是生命的运作。”
“生命运作？”罗筱琛眨了眨明眸，不解地道，“师傅，我不懂。”
“简单地说，是轮回。”林越解释了一句，“轮回是星空运转的根本，自生命的起源，到死亡，再到重生，周流不息，循环往复。”
即便是这些帝门星域顶级的人物，在听到林越的话语时，也是忍不住屏息凝神。
他们不敢发问，生怕打断了林越的话。
而那个看似年纪轻轻的少年，却是展现出了让他们震撼无比的智慧。
“参与和干涉星空的轮回，是融入星空规律的一种途径，而如何参与，自古以来记载的方法各有不同。”
林越的目光依然平静，继续说道：“其中一种，就是收集尸体。”
可周围的人却是已经瞳孔放大。
收集尸体？
干涉轮回？
从而影响星空的规律？
这每一件事都绝不是他们现在的修为可以想象的。
“即便是法则三重天巅峰，也不过是借用了星空的一部分规律。
若星空规律是一片大海，则他们不过是可以从这片大海中拿走几滴海水的人物。”
白雪尘醍醐灌顶般开口问道，“可现在那个巨人要做的，却是影响这个大海的流动？”
可他旋即又是摇头，“但刚刚带走的尸体，就可以影响星空规律吗？”
“只收集几万，甚至几百万的尸体，自然是不够的。”
林越淡淡笑道，“按照这片星空的大小，我猜测用不到十亿的尸体，便足以让星空的规律出现混乱。”
他抬起头，望向空中，十万年时间，他曾花了一万五千年在这片星空，他所了解的，不只是现有的人。
林越最喜欢的，是去探索一片星空的历史。
自道弭时代，到帝统时代，再到甚至更加久远的古神时代。
当他发现黑榜第一的阴谋时，也顺便记下了万年来所有莫名消失的尸体数量。
他那时候不必担心时间的流逝，每一个地方的调查，对他来说都是同一天完成的事情。
仿佛林越本身，就是象征了星空的过去之神。
只是没想到，自他脱离的那十万年的无尽岁月开始，这个星空的囚犯，也开始加大了自己的行动。
一方面是在试探地藏王是否已经不复当年。
另一方面。
林越目光越发深邃，“星空开始变化了。”
他知道，在干预星空的同时，随着尸体的减少，冥界作为这片星空死者的聚集地。
也会因为那九亿九千九百九十九万具尸体不入轮回，而出现崩塌性的混乱。
只是林越还明白了另外一件事情。
黑榜第一可以选择其他的方式，但他之所以选择了收集尸体。
是因为冥界的力量来源，就是那些尸体。
而尸体的减少，这片星空万年的来死亡的人，再不入冥界。
实则也是对地藏王，他唯一忌惮的存在，极大的削弱。
“星空，怎么了？”
罗筱琛、白雪尘同时抬起头来。
不只是他们，鬼门、修罗帝门、低调宗，还有在场的数百万大军。
还有帝门星域、内域、外域的所有人，皆是察觉到了星空外的变化。
“这片星空，在收缩？”
“不会吧，边缘的星域，怎么自己被压迫进来了？”
众人骇然之际，璃君已经来到了林越身边。
“我去阻止他。”
璃君轻声在林越旁边说道，可明眸中却是透着无比的坚毅。
她肩上的责任，已经注定了会有一战。
“他在半步至尊巅峰，虽然和真正的至尊还有差距，但你刚刚踏入半步至尊，还不是他的对手。”
林越摇头开口，没有任何委婉。
璃君身旁，女魃也是沉默着不再说话。
因为现在的决定权在璃君的手里。
“地藏王大人，已经将九成的功力都给了我。”
璃君声音略带沙哑，似乎也舍不得林越，“我知道会面对什么，可我必须去。”
林越嘴角一扬，看向了璃君，“地藏王并非巅峰，他的九成功力，不足以让你打败黑榜第一，而且……”
望向星域的深处，林越再度说道，“他在吞噬星域的力量变强，此消彼长之下，即便你继承了十成的功力，也不够了。”
林越的分析，让璃君的绝色容颜上闪过一丝落寞，此二人，如今是数百万人眼中最为瞩目的存在。
而璃君，此刻却是不在意任何人的目光，主动伸出手，握住了林越的手。
“我知道赢不了他。”
璃君的明眸中滑落着恐惧，方才的一掌，看似她和黑榜第一的力量旗鼓相当。
可璃君心里清楚，她用出了全力，可黑榜第一并没有。
那依然是黑榜第一最后的试探。
在察觉到地藏王实力的虚弱后，黑榜第一才敢继续带走尸体。
“他已经有了必胜的决心，可我也有赴死的勇气。”
璃君悄然地皓齿紧咬，“林越，我不怕死。”
泪水涌出的目光，在天上星辰的照耀下格外绚丽，这个已经身具地藏王之位，星空的最强者，却是对少年流下了泪水。
“我唯一舍不得的人，是你。”
仿佛鼓起了最后的勇气，璃君在说完的一刻，松开了握住林越的手。
她决定了上去和黑榜第一决战！
可当她放手之时，却是迎来了少年温暖的手。
那是林越主动抓住了她。
“你相信我吗？”
林越平静地开口。
可偏偏这句话，让璃君的心中荡起了涟漪。
她转身看到少年的模样。
这个模样，她太过熟悉了，那是一切尽在他掌控之中的样子。
曾经的小魅魅因为林越的这副模样，在一开始认识他的时候，曾经觉得林越的这种神情十分讨厌。
那是一种自己的一切都瞒不过他的感觉。
可之后，在林越走进了她的心里之后。
这个样子，已经成为了璃君心里最可靠的模样。
“你又有主意了？”
璃君眨了眨眼，不敢置信的看到林越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