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试问一下，在这种前提下突然冒出个‘帝俊第十子’，你猜六圣们会怎么想？天庭会怎么想？妖族们又会怎么想？”
妖族之所以对人族构不成危险，其根本原因便是在巫妖大战中，包括东皇太一、帝俊、十子金乌等在内的一种领袖人物接连战死。
幸存下来的妖族比较有威望的，谁也不服谁，各自占地为王，自立门户，形成散沙。
东皇太一和帝俊虽死，他们兄弟两所建立的太古洪荒天庭在如今的妖族却依旧有着很大的威望，说是妖族心中的乌托邦也不为过。
当其他妖族得知他还活着，甚至还在这时期现身，那些滋事生事的妖族势必会聚集过来，以他的名义推动“重建太古洪荒天庭”之事，到时那些持观望态度的大妖也会闻风而动。
各自的小心思先不说，只要帝俊第十子不死，就会有更多的妖族加入。
若是这盘散沙全部凝聚到一起，即便是六圣也不容小觑。
如今的六圣与洪荒时期的妖族不同，他们都与人族的部落联盟和仙门有着千丝万缕的因果关系，他们也不可能对“帝俊第十子”这个不安分因素视而不见。
确切的说，应该是三清不会视而不见。
西方二圣就不好说了，倒不如说他们可能还喜闻乐见，毕竟因为地势的缘故，二圣在人族中的威望与影响力远不及三清，若是人妖两族挑起大战，他们便可从中获利。
不仅西方二圣，新天庭也是一样。
如今仙门打着三清的名义，几乎把新天庭给架空了，其中最令昊天头疼的应该还是人族的人才和修炼资源，全被同为人族的仙门独揽，以至于新天庭无人可用，就连建立新天庭的门面都需要求助于各仙门。
这时候若是人妖两族爆发大战，从而削弱仙门在人族中的影响力，新天庭也能够从中获利，取而代之或者不太实际，或多或少提高新天庭的影响力还是妥妥的。
“这这这……”
听完石灵明的分析，四龙当即就傻眼了，他们虽常年盘踞于黄河底下，可小道消息还是知道一些的。
例如：新天庭的尴尬境地；三清和西方二圣在人族的威望和影响力等等。
即使他们四个再怎么蠢笨，也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这水实在是太深了。
如今回头想想，他们也突然不怪石灵明痛下杀手，反而还心有所感，备受理解。
莫说是石灵明，换做是四龙被人这么坑了，他们也非得被气个半死不可，甚至连与所谓的“盟友”同归于尽的想法都有了。
当时真是脑子秀逗了，才会想出这么个馊主意来。
“那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呀？”敖钦惶恐不安，另外三龙也是六神无主。
这水实在是太深了，还没有看清水深，仅仅只是看着表面“风雨欲来山满楼”那来势汹汹的劲儿，他们内心就直打鼓。
“现在才来问我怎么办，早干嘛去了？”石灵明气得直跳脚，指着四龙就是破口大骂：“姒文命四人坑我还可以理解，毕竟他们都还太年轻，你们几个可都是活了多少的万为单位的年头了，竟然还这么蠢！
没有观大局的眼界，就别给我把事情搞大。”
说着说着，石灵明突然又生出了杀人的念头。
与凶神恶煞的目光一对上，四龙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他们顿时明白，石灵明这又是起了杀心了。
“小兄弟，冷静，冷静，咱们有话好好说，说不定你有需要我们的帮忙。”敖钦出言安抚。
敖广和熬闰先后好言相劝。
“要不，我们就对外直说了吧，就说这一切都是我们自导自演的乌龙事，帝俊第十子也是我们找人扮演的。”敖顺举起手小心翼翼道。
“这是个好主意。”石灵明点头表示赞同。
这一听敖广和敖钦，还有熬闰顿时都傻眼了，这件事原来这么好解决的吗？
“别的不好说，可以肯定你们应该能死的痛快一点。”石灵明漫不经心的补了两句话。
敖顺面上刚浮现的喜色，下一刻突然僵在了脸上。
我就知道没那么容易。
要说敖广和敖钦，熬闰没有失落是假的，但他们却没太大的落差，要不是刚刚石灵明附和的话，他们甚至连这一点点失落都不会有。
这水实在是太深了，又岂是那么好解决的。
石灵明也想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毫无疑问会有人中作梗，如实相告反而可能暴露了这边的底细，到时一些人势必会先拿他们开刀，让真相永远埋在过去。
“现在只剩下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
“这样那样，然后在这样，那样……”
……
“这，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阵法解除之时，一众海族全都傻眼了。
曾经金碧辉煌的宫殿已经不在，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一片废墟，碎石瓦砾在清水中飘荡着。
在海族们惶恐不安，心里直打鼓时，四龙突然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此时的四龙已经换了一身行装，浑身上下光鲜亮丽，面色也恢复的七七八八，那还看得到之前被石灵明打得抱头鼠窜的狼狈样。
“聒噪！”敖广大袖一挥，一波小浪迎面冲向了虾兵蟹将等一众海族。
浪花虽小，却也给海族好好冲了把脸。
转瞬间，现场恢复了寂静，没有海族再敢轻易开口。
之后四龙按照计划，给龙宫内的海族们传递错误的信息，再借他们止口，把这些错误的信息给传递出去。
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只等妖族和仙门入套了。
……
趁着这边拖住海族时，石灵明独自一人一开了黄河。
黄河之水浑浊不堪，乱人心神，在没有四龙的协助下，独自一人踏入着实有些危险。
不过这些对石灵明都不是什么难事。
别忘了，他身上可是有着定海神珍，他牢牢抓着神兵的另一头，不断向上一直延伸。
别看定海神珍只有枝干粗细，实则坚如磐石，即便是在黄河汹涌澎湃的河水中，几乎也没有收到多大的影响。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河水滚滚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清晰。
意识到快要离开黄河之时，石灵明欣喜若狂，但为了避免把龙窝给捅了的事再出现，他按耐住心中的喜悦，不急不躁的控制着定海神珍往河面延伸。
在石灵明逃出黄河之时，早已在黄河岸边等待的姒文命等人很快就发现了他。
“石兄！”
等了十几个时辰，总算是把石灵明等回来，姒文命欣喜若狂，纷纷施法冲了上去。
“呸呸呸！”石灵明成功逃离了黄河，却被呛了几口水，一逃出来他就吐了几口水，可嘴里依旧是有黄沙，于是他又吐了几口唾沫。
与姒文命四人汇合之后，石灵明并没有呆的太久，而是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你就这么让石兄走了？”大业走到了斯文面的身旁，小声问道。
“石兄想走，我还能拦着不成？”姒文命表示他也很无奈。
得知石灵明要走之时，他也是再三挽留，可石灵明也没有留下，只说是有很重要的事，具体是什么事却并未告知。
话虽如此，大业和姒文命又不傻。
从石灵明的行为举止不难看出，所谓的理由只是借口，他或许真有其他事，但并不是很急，之所以急着离开，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他想要尽快离开这地方。
说到这事也不是毫无头绪，应该是跟黄河底下的龙族有关。
事情的详情就无从得知了，在石灵明回来之时，姒文命也不是没问过黄河下面发生了什么，可他对此事只字未提，敷衍搪塞两句就一笔带过。
见石灵明不想多说，姒文命他们也没有在过多深究。
“石兄既然想走，我等自是不好阻拦。”大业先是表示赞同，然后又提醒了一下：“不过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你是说定海神珍之事？”姒文命一点就通。
“看样子你还记得呀。”大业挺意外，同时也颇为不解。
既然姒文命记得，那为何在石灵明表示要离开之时，没有跟他讨要定海神珍？
要知道，那定海神珍可是他从老君借来的神兵，既然是借的，肯定是有借有还，如今定海神珍被石灵明拿走，姒文命要拿什么还老君？
“那可是我从老君借来的神兵，我又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姒文命镇定自若，一点儿也不急的样子。
“看你这么淡定，莫非定海神珍已回到你的手上？”大业回忆了一下，一点儿影响也没有。
别说是讨回了，自石灵明从黄河回来之后，姒文命连定海神珍或者神兵二词都没有提及过。
“我又没跟石兄讨要，定海神珍怎可能回到我手上？”姒文命摊开双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看到姒文命离开视野范围后，子契和姬弃也收回了视线，这时他们注意到，大业和姒文命二人正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背着我们在偷偷说些什么呢？”姬弃感兴趣道。
待二人走到近前之时，大业也把事情的始末说与他们听，听到定海神珍还在石灵明手上，姒文命却没有讨回之时，他们也都看向了姒文命，表示很费解。
要是忘记也就罢了，明明记得却没有讨要，这着实是令人捉摸不透。
如果是他们自己的东西，当做礼物送给石灵明倒无所谓，毕竟三天相处下来，他们四人也是收获颇丰，可问题是定海神珍不是他们的，而是从老君那借来的，就这么给了石灵明，老君那边可不好交代。
“你们且听我说，我这么做并非一己之私……”
姒文命娓娓道来。
据他所说，之所以没有拿回定海神珍，全因这些天来石灵明提及的国家制度。
三天的时间，石灵明跟他们说了不少，或多或少也有了点头绪，可也只是一点头绪而已，至今为止姒文命从未付诸任何行动，到现在他心里还是很没底。
不只是他，其实大业和子契二人也有些没底。
而后姒文命又表示，他又一种预感，未来他们想要做这件大事，势必少不了石灵明相助。
相处了三天时间，五人的关系算是很处的来，可并未有太深厚的联系，若日后有事相求，依石灵明那怕麻烦的性子，恐怕很难请他出手相助。
“送礼也并非定海神珍不可吧，我们身上也有不少宝物，若这些他都不喜欢，再不济部落联盟还有其他宝物，事关人族兴衰，若与重华说及此事，势必也会支持你的做法。”大业依旧是不太理解。
姒文命表示他也很无奈。
在得知石灵明要离开之时，他也不是没想过讨回定海神珍，可无意间他察觉到，石灵明对那件神兵爱不释手。
这边强硬一点，要回来应该是不难的，可若是因此事留下间隙，那就适得其反了。
说到底，其他的宝物石灵明未必看得上。
还记得在路上时，他们也曾给石灵明看过一些宝物，可他表现出来的兴趣并不大。
姒文命想送，石灵明也未必会收。
于是他就想到了借花献佛这个点子。
“老君那边你打算怎么交代？”大业也觉得有道理，她也是挺赞同的，问题是他们要拿什么还给老君。
“要不这样，我们统一口径，就说定海神珍失手遗落到了黄河地下。”姒文命灵机一动，自以为想出了个不错的理由。
“黄河情况特殊，以我们的修为，确实找不回来，可你是否想过，若是老君亲自来黄河寻找宝物该怎么办？”大业一针见血道。
“这个……”姒文命沉吟道：“若是老君找不到，我们就说黄河流域湍急，定海神珍虽湍流流入了东海。”
“你这是在侮辱我的智商，还是在侮辱老君的智商呀。”大业无言以对的看着姒文命。
不只是他，就连子契和姬弃也一脸无语。
“我没有这个意思。”
“你莫不是忘了，定海神定前身是天河的定底神珍，连天河都能镇得住的神兵，现在你跟我说被冲入大海。”大业右手按在脸上，别提有多无语了。
这不是侮辱智商是什么？
“黄河地下积满黄沙，定海神珍随同流沙，冲入东海这理由应该还是站得住脚吧？”姒文命辩解道，可从未见过黄河底下详情，多少有些没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