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不玩了。”石灵明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
不远处那道惊鸿再次袭来。
自从双方相遇，过去了才不到一盏茶功夫，相比起与两名妖族的追逐，时间上来讲可谓是九流一毛，无关痛痒。
战力方面，石灵明自认不足，可持久力方面再来个两三个时辰也没问题。
前提是惊鸿与两名妖族一般。
在两名妖族的追逐下，尽管石灵明迟迟没能够甩掉，可至少他还有喘口气的余力。
跟惊鸿的追逐确实截然相反，速度之快，石灵明的遁术都没能施展，只能接二连三的用遁符躲闪，最令人叫苦不迭的是，每每他施展完遁符，都没来得及喘口气，穷追不舍的惊鸿便尾随而至。
时间一长，石灵明再傻也能看出些端倪了。
压根就不是惊鸿抓不住他，而是故意戏耍石灵明的。
“士可杀不可辱，要杀要剐随你得便。”石灵明难得硬气一回，双手双脚大敞开，一副不畏生死的模样。
事实上他只是跑不动而已。
横竖都是死，他也不是没想过放手一搏，可问题是他要拿什么去博呀？
由于时间有限，缺少战斗经验的他为了自保，把所有的攻击类法宝置换成了防御类法宝，法术方面除了遁术之外，也就只学了一些基础性的法术，对付一些小妖还行，碰上之前两名妖族就有些班门弄斧了。
在这道惊鸿面前，就连那两名妖族都毫无招架之力。
试问石灵明拿什么去和敌人斗？
“在叫兽山好不容易才逃过一劫，没想到也才只苟活了两三个月而已。”
眼看着惊鸿已经近在咫尺，放弃挣扎的石灵明索性闭上了眼睛，眼不见为净。
什么情况？
等待的死亡迟迟未到，反而是脸颊上传来了一阵冰冷的触感。
石灵明猛地睁的眼睛，只见银棍其中一头正在蹭着他的脸颊。
这诡异的一幕，着实是把石灵明给吓了一大跳，忍不住失声尖叫。
对此银棍置若罔闻，棍子的一端继续不断地磨蹭着石灵明的脸颊。
稍微冷静下来后，石灵明挪了一下位子，试图与银棍拉开些距离，可他刚一挪开，银棍就凑了上去，似乎是准备死缠烂打的样子。
好在银棍似乎没有恶意的样子。
“对了，那道惊鸿呢？”
石灵明四下张望，周围出了草木之外，空无一人。
那道惊鸿就仿佛消失了一般。
“不不对，等等。”
稍一思量，石灵明像是想到了什么，瞥了一眼还在蹭着他脸颊的硬棍：“刚刚那道惊鸿，不会就是它吧？”
仿佛是听懂了他的话。
脸颊上的银棍动作一变，上半截的棍身上下摇摆着，就仿佛是在对着石灵明点头示意。
意料之外的举动，石灵明看的有点懵。
“你能听懂我的话嘛？”石灵明试探道。
银棍再次做出了相同的举动。
见状石灵明才总算是确信，这跟银棍确实能听懂他的话。
“那可以告诉我吗？你刚才为什么追着我跑？”石灵明随口一问，紧接着银棍又突然一个精的蹭着他的脸。
之前没觉得，如今再看他突然觉得，银棍这般亲密的举动竟像极了一只撒娇的小狗。
“你莫非是在跟我撒娇？”石灵明也不太确定，毕竟他和银棍都是第一次见，对方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就对着他撒娇。
话音刚落，银棍立即做出了像是点头的举动。
明明只是一根银棍，没有任何的表情，可当石灵明却看出了它很高兴的样子。
“那个……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石灵明眼珠一转，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这时银棍上截向着右侧微微倾斜。
那行为，就像是女孩子歪头表示疑问。
起初石灵明还有些踌躇，可当看到银棍这般灵性十足的模样，他突然有种对方很好说话的念头。
或许行得通。
“你要不要认我为主？”石灵明先是鼓舞了一下自己，然后才切入正题。
银棍状若疯狂一般，一个劲的摆动着上身。
这般行径，看上去十分兴奋的样子。
对此石灵明觉得挺意外的，银棍看上去虽好说话，但他觉得希望并不大，毕竟双方之间战力差距太大，认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知晓可能性不大，石灵明还去做也不是没原因。
经过今日一事，他深刻的认识到他缺少一件趁手的兵器，如今兵器主动送上门，还是拥有灵智的神兵，若是他不试上一试，以后势必会追悔莫及。
为此他已经在心里想好了各种说辞。
就算是坑蒙拐骗，出卖美色，他也要让银棍认他为主。
结果他还什么都没做，银棍竟然便一口答应了下来，这让他又惊又喜。
突然，石灵明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一看，他发现又有几道光芒疾驰而来，目标似乎是他的样子。
“你快带我……”
话还没说完，银棍就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身子一晃，直接从石灵明的袖口装进了他的胸口里。
这般举动让石灵明无语了好半晌。
看到这他那里还不明白，来人的恐怕不是他，而是钻进了他怀里的银棍。
这些都无关紧要了。
比起那些人的目标，石灵明更加在意的是，对方的修为得有多么恐怖，竟然连银棍都要规避三舍。
石灵明很想逃，可他却逃不掉了。
在跟银棍的追逐中，他体内的灵力基本上已经消耗殆尽。
事到如今，跑是跑不掉了。
……
落日时分，夜幕降临。
灰蒙蒙的天，如同被一张黑幕所笼罩，看上去颇为的压抑。
洛河河边，一大群人正在稍作歇息。
风尘仆仆的众人，已经赶了好几天的路了，然而他们面上却没有一丝倦色。
恰恰相反，众人的面上的带着喜色。
前路未卜，这本是令人担忧的事，士气倒也不算低沉，只是有不少人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心理准备。
可就在不久前姒文命和姬弃，子契带回来了一个人。
若只是一个人，那倒是无关痛痒，重点是数天前姒文命前往太清仙境，从太清道德天尊那求得一宝，顺带还给他们算了一卦。
卦象表示，他们此行会得到一位贵人相助，后续事宜难关，自会迎刃而解。
要知道那可是太清道德天尊，对方不仅是圣人，同时也是各仙门信奉的三清之一。
修为之强，威望之高，可想而知。
道德天尊的一番话，无疑是给众人的一颗定心丸，而姒文命和子契，姬弃三人带回来的人，赫然便是道德天尊口中贵人。
至此，事情基本上已经算是成功了一半，众人又岂能不乐哉？
当众人大快朵颐的吃着肉之时，以姒文命为首的几位领头人物正聚在一处篝火旁，侃侃而谈。
石灵明赫然也在其中。
从姒文命几人的讲述中，他已经大概了解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黄河”。
目的只有一个，其一是镇压黄河周边作祟的水妖，其二是解决长期困扰黄河周边部落的水患。
“大禹治水吗？”石灵明手托下巴，喃喃自语道：“这么说来，不久后人族就会从部落体制转型到国家体制了。”
“那个……冒昧的问一下，你说的大禹是？”大业不解道。
不仅是他，在场其余人也面露疑惑。
黄河地形复杂，治水一事长期困扰着人族，尤其是姚重华，对此事更是万分重视，一得知鲧治水失败，便立即将之卸任，并对姒文命委以重任。
镇压黄河周边水妖，也不过是顺带的而已。
来之前他们在黄河之事上下了一番功夫，却从未听闻过“大禹”之名。
不过相较于大禹，有的人更在意的却是后半段的话，这人便是姒文命。
“石兄，我有一问，不知你口中所述国家为何物？”姒文命捉摸了一下，冲着石灵明问道。
“这个……”石灵明有点儿犯难，他就只是随口一说而已，事实上他也不是很明白为何会有此念头，又让他作何解释。
“解释起来有点儿麻烦。”石灵明挠挠脸，试图把这件事敷衍搪塞过去。
可惜的是，大业和子契，姬弃等人也被激起了兴趣，三人都把注意力从“大禹”转移到了“国家体制”一事上。
“没事，今晚我们有的是时间，可以耐心的听石兄弟说道一二。”子契插话道。
“明天你们不是还要赶路吗？”石灵明试着委婉的岔开话题，倒不是他不想说，他只是隐约有点儿印象，若是要往深了说，他一时也不知从何说起。
“黄河水患已久，非一时之功，黄河流域各部落或多或少都有对策，倒也不急于一时。”大业也附和了两句。
当然，他也只是说说。
黄河一事，姚重华颇为看重，大业自然也知轻急缓重，换做平时石灵明这话或许能起到作用，可在这之前他从姒文命那已经听说，道德天尊为其卜一挂，说他们此行会遇到贵人。
这还只是其次，最让他在意的是道德天尊的神色。
究竟是怎样的奇人，才能让道德天尊露出古怪的表情，还让那位天道圣人重新卜了好几卦。
“听你们这么一说，我突然也很在意所谓的国家体制。”姬弃也举手表示赞同，见子契和大业一再坚持，姒文命又一副翘首以待的神情，他隐约明白了什么。
一时间，石灵明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说又不知从何说起，可若是不说的话，只怕是他的处境会更加尴尬，在这之后若是遇到危险，他们会不会对他见死不救呀？
在几双满怀期待的目光注视下，最后石灵明还是妥协了。
“有些东西不好明说，在这里我还是举个例子吧。”石灵明故弄玄虚道。
姒文命几人并不知石灵明心中所想，在听到他这种像是透露天机一般的语气后，他们反而更加在意了，一个个打起十二分精神。
这无疑是让气氛变更更加沉重。
“我打个比方吧，现在你们的部落体制，就像是这一把散沙一样……”石灵明抓起了一把沙土，然后开始娓娓道来。
可话说到一半，就别姬弃打断了。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部落联盟怎么就一旁散沙了？”姬弃愤愤不平，对石灵明的比喻表示抗议。
姒文命三人虽没说什么，但是他们也没喝止姬弃，可见也对此比喻有不解和不满。
也难怪，他们所属乃部落联盟之首，都是在姚重华手下干活的，以姚重华为首的部落聚到一起，在他们看来人族一定很团结吧。
然而这不过是他们看到的而已。
石灵明用散沙做比喻，自然是有他的原因。
“你别急着生气，先听我把话说完，若是到时候你觉得我还是无的放矢，到时候在生气也不迟。”石灵明安抚了一下。
姒文命和大业闻言，也觉得有道理，分别拍了拍姬弃的肩膀，示意他先冷静一下。
稍一思量，姬弃方才坐回原位。
“之所以把部落形容成散沙，是因为你们分布于各地，太过分散了。”石灵明解释道。
“那是你没见过我部落联盟。”姬弃不服，反驳道：“你知道部落联盟集结了多少个部落？有多少人马？我们都以姚重华为首，只要他一声令下，其他部落便会集结，这样你还觉得我们部落像一盘散沙吗？”
“说得也有道理。”石灵明点头表示赞同。
看到他突然改变的态度，身为部落联盟一员的姒文命和姬弃，子契都十分自豪。
可他们还是太年轻了。
好比起大业，他就听出了石灵明话里有话，不仅没有高兴，反而是皱起眉头，等待着石灵明的后话。
不出大业所料，石灵明的后招来了。
“那么问题来了。”石灵明双眼一眯，眼神忽然变得无比锐利：“各部落除了以姚重华为首，建立了部落联盟之外，还有其他的共同性吗？”
这话题转得太过突兀，姒文命和子契倒不是转不过来，只是一时想不起还有什么。
“那肯定是有了。”姬弃一时嘴快，到现在还未从自满的情绪中走出。
“就那这次妖族和仙门的事来说。”
不等姬弃做出回答，石灵明就打断了他的话，看他那自满又洋洋得意的样子，不用听也能猜到，他会提一下牛头不对马嘴，且无关紧要的事情。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想天庭求援兵一事，姚重华行动之前，并未告知你等。”石灵明突然插入了别的话题。
“你怎么知道？！”姬弃十分惊讶。
姒文命和子契，大业三人表情也顿时严肃了起来。
这件事部落联盟的人并未声张，正常情况知道的人不会太多，除非是石灵明所属的仙门在部落联盟安插了眼线。
若真是如此，他们就不得不重新定位与石灵明的关系。
“我不仅猜到姚重华，我还能猜到前一天他还找了皋陶。”石灵明似笑非笑道，好像看不懂气氛，又好像故意装作看不懂。
姬弃这下可坐不住了，腾得一下就站了起来，大有一副准备动手的架势。
见状大业急忙拉住姬弃，并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喂喂喂，你们先别急着动手呀，都让你们好好听我说话，你们不好好听，怎么还准备动手呀。”石灵明有点慌，急忙辩解道。
这一听姬弃等人都有点儿懵，他们怎么就没有认真听了？
看看他们那一脸严肃的样子，甚至姬弃差点儿就动手了，这还不算认真吗？
“你们都什么表情呀。”
话题转的太突兀了，姬弃反应跟不上，答案都已经写在脸上。
“我都说了，我是猜的，你们难不成还以为，我会在部落联盟安插眼线吧，要是我和我背后的仙门真那么干了，我还会在这里跟你们说这事吗？”石灵明恼羞成怒，气急败坏道。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姬弃冷静下来想了一下，又看向了姒文命等人。
他们也都觉得挺有道理的。
“我能猜到这事是有原因的，姚重华这事办的太干脆利落，若是他找你们商量，势必也会找其他人商量……”
就目前来看，姚重华虽重用四人，但部落联盟中毕竟有不少比他们辈分高，且更有威望更有能力的人，这么重要的事找他们几个，却不找其他人，难免会自以为被轻视。
当然，姚重华担心的肯定不是他自己。
要知道在他坐上这个位置后，部落联盟内部相对比较平和，而这一切皆源于他的手段和威慑力。
自然而然的，他们就会把不满转移到姒文命等人身上。
如果叫上其他人，结果就是商量的人越多，意见就越难统一，一拖再拖，到时候人族反而会有更大的伤亡。
这还只是其次，闹事的妖族都是中低层，那些大妖更多都是持观望态度，一旦人族迟迟没有多出应对，难保他们不会有大动作，一旦他们有所动作，矛盾越演越烈，到那时候事情将一发不可收拾。
至于为何找皋陶？
以上的种种不难看出，姚重华是一个十分理性的人，那怕是人族处在风口浪尖，他也能够冷静分析，权衡利弊。
这样的人不可能一意孤行。
如此一来，他势必会找人商谈，以避免出现他没能注意到的危险。
符合以上种种条件的，部落联盟里只有一人。
从唐尧时期起，皋陶便已经为部落联盟效力，颇有威望，在禅让给姚重华后，又全力扶持，于部落之中，其能力威望仅次于姚重华，在五岳之上，找皋陶商量其他人也不好借此说事。
为了让这些话更有说服力，石灵明还提到了一个问题。
明明当时有那么多事情需要姚重华操劳，可为什么他是自己前往天庭借兵，而非皋陶？
原因很简单。
如果皋陶前往的话，那势必会令仙门和一些部落对他心怀芥蒂，毫无疑问会给他后续的事务增加难度。
而姚重华就不同了，他不仅是部落联盟的首领，同时也是众多仙门的老对手了。
那怕心存芥蒂，他们也都不敢轻易表现出来，甚至叮嘱门下弟子听从吩咐，莫擅作主张，毕竟姚重华这么损……
咳咳，这么厉害的连环计都能想出来，谁又能保证他不会事先准备挖好各种坑，谁在这时候跳出来，不仅自个跳进去，可能连带着仙门也被拖进坑里。
除此之外，还有件事石灵明没有跟大业他们说。
在被告知他在参战名单时，师傅老人家曾再三叮嘱，让他此行老实点，以免被姚重华拿来开刀。
有这一层担忧并非无的放矢，姚重华找皋陶一事虽未声张，却也并未多做掩藏，那些在部落联盟按了眼线的仙门，理所当然也知道了这一消息。
这事飞熊也是从门主那听说的，而门主也是从其他仙门道友那听说的。
一开始各仙门倒是没太在意，他们都以为姚重华找皋陶，只是为了商谈一些事务，直到第二天姚重华突然到天庭借兵。
这事一点儿征兆都没有，可谓是打了仙门一个措手不及。
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昊天竟然应下了，要知道如今天庭人手不足，就连重建天庭之事都是从三清那借来的人手。
“……”
继续往深了想，那叫一个细思极恐。
由于妖族的兴风作浪，有不少部落都对姚重华求援，如今部落联盟已是忙的不可开交，在这节骨眼上找上皋陶，其实足以说明他心底有了主意。
既有了主意，二人又为何商谈了一整晚？
不想还好，这事处处透露着诡异，越往深了想就越容易往坏处想，于是仙门就有了不好的预感，以姚重华谋略之深，势必早已料到有些仙门因被算计心底有怨，唆使弟子明里暗里使绊子。
到这里答案就呼之欲出。
既已猜到，姚重华势必会防范。
仙门的人才后知后觉，姚重华和皋陶商谈了一整晚，那是在商谈事务，明明是在想着怎么给他们下套，突然向天庭借兵一事，本就已经让仙门的立场很被动了，在闹出什么乌龙事，还不得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因为这事儿，关系比较好的仙门已经通过气，姒文命等人或许不知道，可如今仙门已然心照不宣。
“我滴个乖乖，姚重华心思竟如此之深！”石灵明内心唏嘘不已。
之前只是听师父说，石灵明还没觉得有什么，如今说起这事，他往深了想，汗毛倒竖，只觉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后背都被冷汗打湿了。
这事可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
姚重华早就知道仙门的心思，他从找上皋陶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在给仙门下套，看似随意，实则是故意令仙门之人察觉，因为他吃定了，在他去仙门借兵之后，仙门的人肯定会想起这事。
种种不利的因素，让仙门不得不往坏处想，到时候若真有人使绊子，皋陶也能名正言顺的整治，其他的仙门也不会又太大怨言。
至少明面上不会。
毕竟仙门都已经开始相互通气，可见是上面的人带头，下面的仙门见情况很不妙，纷纷效仿，通气的同时也是想要抱团。
对各仙门而言，这件事真正的危险自己不在妖族，而是以姚重华为首的部落联盟。
而这些，只怕都在姚重华的预想之中，唯有如此才能解释他那迷一般的操作。
各仙门的话事人都这般，那些弟子就很不用说了，自己吃瘪倒也就算了，如果连累了他们背后的仙门，事后只怕“吃不了兜着走”都是好的。
也不怪仙门杞人忧天，要知道自帝挚之乱以来，已经有不少仙门在姚重华手上吃瘪，其中甚至不乏有大门大派，那可是活了数千年的人，能压那些老怪物一头，可见姚重华的手段有多么高明。
仅凭这一点，他们就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石灵明十分庆幸。
半路上虽然遭到妖族的伏击，还被两个修为远高于他的妖族穷追不舍的追杀，结果而言却是有惊无险。
倘若当时没遭遇妖族伏击，顺利去了部落联盟与其他仙门汇合，如果和姚重华有什么照面……
“石兄？”
由于石灵明想得太入神，解说戛然而止，开始姒文命几人都只是困惑，互望一眼，却未曾多说一言。
原因无从得知，可他们也看出了石灵明在想很重要的事，最后实在是看他的面色有点儿遭，这才忍不住出言打断他的思绪。
“你没事吧？”姒文命关心道。
“没事，就是突然想一些私事，想得有点儿入神了。”石灵明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在意。
思绪突然被打断，他开始也被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冷静，暗自做了个深呼吸后，片刻之后他的脸上也恢复了血色。
只希望以后最好都不要和姚重华有什么联系，更不要站在其对立面。
石灵明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道：
“总的来说，皋陶虽然有能力有威望，可是他还是缺了点手段和威慑力，若是这没有姚重华带头，我不觉得他能镇住仙门和各部落。
豪不夸张的说，如今的部落联盟大半的场面都是姚重华撑起来的，若是那一天姚重华死……咳咳，寿终正寝，你们是否想象出那会是怎样的局面？你们又是否确定，你们引以为豪的那些东西，能如同姚重华那伟岸的身影一般，撑起这种暗流涌动，复杂多变场面呀？”
“这……”正欲辩驳的姬弃突然被自己的话噎住了。
不是说不出口，而是想不出来。
“那就是……”
支支吾吾了好半晌，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想破头也想不出来的他，扭头看向了身侧的姒文命，想让对方来帮他回答。
“这个嘛……”姒文命挠挠脸，颇为尴尬。
不用说，他也没想到能拿得出手的答案。
姬弃又看向了子契。
“这是一个很有探讨性的话题，我认为需要些时间好好深思一下，才能探讨一二。”子契冥思苦想道。
姬弃脸皮抽动了一下，觉得面子有点儿挂不住了。
如今唯一的希望就只剩下大业了。
大业辈分最高，见多识广，如果是他的话或许能够辩驳一二。
于是姬弃把目光投向了大业。
大业看在眼里，倒没觉得多意外，只见他清了清嗓子，缓缓张开口，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
看到这一幕，姬弃就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眼中多出了一丝喜色。
“我们还是回到正题吧。”大业冲着石灵明不急不缓道：“国之一说，愿闻其详。”
结果大业只是岔开话题而已。
姬弃当场就傻眼了，看到大业那么镇定自若，他还以为是胜券在握，谁又能想到竟然是战术转移。
这简直……
他是怎么做到跟个没事人一样的。
“子契都说的对，这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不过我与大业同感，为了不影响明日行程，还是回到刚刚的话题。”姒文命也很配合。
“说的也是。”子契也把这事给抛到了脑后。
“你们三个……”
姒文命和子契，大业三人倒是默契十足，战略性转移话题，这反倒是让姬弃进退两难起来。
接话的是他，回答不上来的也是他。
感觉上就像是被队友抛弃了一般，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辈子就没这么憋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