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都市小说 > 八种距离 >192、所谓捡漏 和打眼
    气氛很是诡异,没有华丽的致词,没有激动人生的鼓舞,甚至连拍卖品的资料品PPT介绍都省了,主持人只是报了拍卖品的编号和物品名称,就宣布开始竞拍。

    第一件是一个元代的青花大碗,器形很漂亮,也很完整,起拍价仅仅只需要二十万元,叫了两次价以后,以二十五万成就,许辞差点就想报价,但终于忍住了。

    张慕轻声问闵靖元:“我怎么看着特别古朴,不象是假货啊,怎么这么便宜?这个究竟是真货还是高仿?”

    闵靖元说的高深莫测:“在古玩界,有一个词语叫捡漏,但不是谁都有资格捡漏,明白了没?”

    第二件是一贴郑板桥的书法,叫价更低,也只喊了两次,以十八万成交了。

    第三件开始出现了高价,一个唐朝的粉彩瓶,被三个人连续竞价,最后以二千五百余万成交。

    张慕又问:“唐代有粉彩瓶吗?那这个又叫什么?”

    闵靖元微笑:“这个叫打眼!”

    张慕彻底懂了。

    许辞等待的是第四件,一把战国的青铜剑,起拍价报了三百万元,有四个人参与了竞拍,许辞一路开始出价,二十万一次的叫价,速度上的很快,到九百八十万的时候,两个人退出了竞价,只剩下许辞和另外一个拍家。

    张慕没有忍住,偷偷看了一眼另一个竞标者,是一个黑瘦的小老头,边上跟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女生,从神情上看不象是老头的晚辈。

    小老头镇定自若,目不斜视,而小女生却在偷偷观察他们,神情中满是不屑。

    然后价格一路上升,到一千五百万的时候,闵靖元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会场内也出现了一阵小小的骚动,毕竟两个的连续价,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出现过,而且在这种拍卖会上,也不应该出现两个人连续竞价的情况。

    张慕再次偷看小老头,小老头依然目不斜视,而小女生却显得有点焦燥不安。

    台上的主持人显然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他明显减慢了报价的速度,然后目光在台上人群中搜索,似乎在等待某个答案,但好象答案并不明确

    对方不撤退,许辞也不敢停,价格在迟疑中缓慢上涨,很快突破2500万大关,可是双方都没有退让的味道,许辞开始担心携带的资金量,他问闵靖元,拍卖款可否延后一天付,那么再集中几千万对他来说不是难事。

    这时候台下其他拍卖者也多少有了一点骚动,虽然没有人说话,但显然许多竞拍者的神情出现了焦虑,每个人都是根据指示的价格前来参加竞拍的,余钱的幅度有限,而且一旦价格有异,许多事又得重新商议,这种变数怎么办?

    闵靖元的没有回答,脸色阴沉的可怕,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可是并没有立即收到回复。

    张慕偷看小老头,小老头也失去了镇定,变得有点焦燥,旁边的小女生更是六神无主,拿着手机在边上狂按。

    价格继续交替上升,很快突破3000万元,闵靖元终于相信出了某些问题了,当许辞要报出3460万的价格时,他把许辞的手按住了,对他摇了摇头。

    许辞点点头,没有继续再向下报,这把开价300万的青铜剑最后终于以十一倍多的溢价成交。

    张慕再看小老头,小老头在拿纸巾擦头上的汗,但是看得出神情轻松了不少,看来这个价位虽然有点高,却并没有超出小老头的承受范围。

    慕轻舞显然对这种状况很熟悉,知道这其中肯定有环节出问题了,她白了闵靖元一眼:“你搞什么鬼啊,那有这么玩法的?”

    闵靖元有点恼火,他弯下腰,悄悄离开了会场管自己打电话去了。

    拍卖继续进行,许辞有点坐不住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肯定是发生某些事情了,或许是丽科的上市指标有人抢夺,或许是闵靖元托的人临时变了卦,但可以肯定的是,不是好事。

    拍卖品一件件的减少,可闵靖元一直没有回来,许辞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汗都流下来了,张慕连忙安慰他:“许哥,谈定,想想李延河当初给你的评价,这次不成,下次仍有机会的,放心吧,我这个表哥办事妥妥的。”

    许辞想起和张慕第一次去杨木等待的情形,不由得笑了笑,顿时把心时的不安放下了。

    终于,开始拍卖第十四号拍卖品,也是最后一件拍卖品,一块田黄石的镇纸,起拍价是八百万,闵靖元仍然没有回来,许辞知道今天晚上的机会应该是错过了,他叹了口气,可是也没有办法,虽然空跑了一趟,但总归是没有损失。

    只是上市之路,也许又要漫漫了。

    可这时候,又一次诡异出现了,最后一号拍卖品居然无人出价,台下又是一阵小小的骚动,所有人都在左看右看。

    拍卖师显然也没有想到这种情况,他再次向台下四顾,没有答案,他整整多等待了十分钟,仍然没有一个人出价,台下却越来越多的骚动,对许多人来说,任务完成了,他们希望尽早离开。

    拍卖师无奈宣布流拍。

    拍卖结束,人群开始离场,张慕和许辞正准备要走,可这时,手机突然收到一条闵靖元的短信:“把加拍的东西拍下。”

    这时台下一个工作人员拿了一个盒子匆匆上台,俯耳在拍卖师耳中轻轻说了两句,然后把手上的盒子交给了拍卖师。

    拍卖师会了意,拿着小锤子轻轻敲了两下:“不好意思,因为拍卖方要求,临时增加一个拍卖品,一个明代的官窑白瓷杯。

    可这一次,拍卖品被放在一个纸盒子里,连外形都没有展示。

    张慕把信息给许辞看,许辞会过意来,重新坐下来,那些已经离开会场的人却没有回头。

    这次一切顺利,三个人竞价,当价格涨到800万的时候,另外两人就退出了,最后许辞以800万元成了交。

    许辞笑了,他吁了一口气,去财务地方把资金交割后,把拍卖品拿了回来,张慕急着想看看800万元买回来的是什么东东,他把外包的盒子打开,里面却是一个简单的报纸包着的瓷器。

    张慕撕开报纸,包纸里包着的居然是一个市场到处可以买到的白茶杯,连盖子都没带,向杯子内一看,里面竟然还有水迹,上面沾着半片茶叶。

    张慕哭笑不得,这也太草率了吧,明显是有人刚用这杯子喝完水,然后把茶叶一倒,报纸一包,直接就送上来了。”

    他把茶杯向许辞面前一送:“这东西你说值8......”他本来想说这东西值8块钱吗?

    他的话音未落,许辞一把按住了他的嘴,把杯子包起来,匆匆走出了拍卖场,慕轻舞看着傻乎乎的张慕,在一边直乐。

    不过这样的张慕才可爱吧?慕轻舞心里想。

    闵靖元在门外等着,看到三人出来,长吁了一口气:“幸不辱命!”

    许辞想要说些什么,闵靖元转头四顾:“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四个人走出去不少路,找了一个小咖啡厅要了一个小包间,进去坐下了。

    张慕奇道:“表哥,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闵靖元摇摇头:“具体我也不清楚,但是最可能的是,遇到二货了。”

    三人不解。

    闵靖元解释道:“应该是跟你竞争的人弄错号码了,他不知道该报多少价,以为你是拍卖方喊来故意叫价的,所以才一直跟你喊价格。”

    “那他自己该拍的东西岂不是漏掉了?”

    闵靖元拍拍手:“这能怪谁,象这种乱报价影响正常运作的,以后这里的门就对他关上了,没有人会愿意跟二货合作。”

    张慕有点担忧:“他白白化了3460万,心里不爽,去告怎么办?”

    闵靖元冷笑:“他能告什么?这种古玩青铜剑,拍卖价格本来就是个未知数。他再怎么告,别人也只能认定他是打了眼。”

    他顿了一顿,又补充道:“更何况,整个会场他能认识谁?谁会疯了给他作证,又有哪个部门会为这里的事情立案,他只能吃哑巴亏,而且浪费了钱还得去赔笑脸。”

    “不过许总可是得感谢他,,帮你省了近两百万。”

    张慕愕然,这也行。

    他有满肚子的话想问,但终于没有问,算了,这不是自己所能理解的游戏规则吧!

    闵靖元看出了张慕的心思,微笑道:“你慢慢习惯吧,很快你也会象我一样领着人向里走了。”

    张慕有点茫然,他不敢想象自己有一天会变成闵靖元一样的人,但是自己似乎正在变成闵靖元一样的人,无论是思考方式,还是工作习惯,自己都有意无意的在学闵靖元。

    可这样真的好吗?张慕有点不知所措。

    闵靖元没有在意张慕的茫然,他拍拍许辞的肩:“两个月内,准备路演吧。”

    许辞喜形于色,兴奋的几乎要喊出来,丽科几十年的风雨兼程,终于将迎来脱胎换骨的一刻。

    一旦路演开始,丽科将真正走上一条前所未有的道路,担从路演开始,所有的上市策略将全部暴露无疑,丽科的危机也将真正开始,自己与哥哥的决战,正式到来。

    而张慕是自己一方的,真是万幸,可是要给张慕多少利益呢?许辞真的很头疼,5000-10000万吧,他这样考虑着,可这是事得请示父亲,自己无法单独决定这么大的财力。

    张慕把手上的杯子递给慕轻舞:“800万,换你的手表怎么样?”

    慕轻舞接过杯子,随手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却把手表摘下来:“小慕,你要是男人,就说话算话,这表你收好了,以后不许送给其他小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