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喝茶吗？”
“咖啡。”
“混合咖啡？”
“只要是咖啡就行了，让我提提神。”
“很苦的咖啡？”
“还是别太苦。”
“很甜的咖啡？”
“你直接买罐装的得了。”
L，在物资简单的时代，有一台自动售货机和我们在一起，它的样子并没有现代的感觉，反而因为隐藏于木版中，给人一种对现代文明矫枉过正的想法，还满点是星苔。
我尝试过三次不同的饮料品类，第三次就相中了咖啡，以后就一直喝这个，不变了。
L，人的需要带来人的选择，尤其是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它们践行着我们的选择，形成了独特的法则，包括我们已经发现的海板现象，这些种种，都意味着一种社会模型的建立，心灵的净土仍然是现实的反映。
我很失望，人还是三六九等分，你不知道有多少人迷失在所谓高级的世界里，以为和伙伴们在一起，却被利用，再选择，再被利用，形成永动机——但是，世界上没有永动机，被利用的心理所塑造的新能力必然带来新的代价：我们已经在各处发现了他的踪迹，尽管其人不知，但因为表现的明显——无边无际的白土地，我们称他为白皇。
有点尴尬，我不是喜欢这种奇奇怪怪命名的，成员们倒是兴致勃勃，也不好拂了他们的热情。
L，你是知道我的，我还将深入心理世界的核心，寻找魔女存在的意义，以及，白皇所带来的格式化倒计时。
因此，踏上旅途，我数日将不返，请你仍然注视这个世界吧，我不是其中唯一的光，只是你一个人的救世主。
以上——都被别人看完了。
好羞耻啊啊啊啊啊啊！
刘中风把信叠好还给这位从天而降的美男子，对他的脸红毫不在意：“谁叫你不说话，就给我看这个。”
“听说你不善言谈，更喜欢看书。”美男子挠挠头，为自己吃力不讨好的信息收集战感到了新一轮的羞耻。
但很快，他的神情大变样，是以大无畏的意志注目刘中风，声线的柔和也爆发出刚毅的气魄：“我是心理学协会会长樊林殊，在进入漂流状态早期就迅速集结了其中会员，在多世界里展开了对心理世界的调查，以此得出了这些结论。”
“哦？”这人原来是现充、霸道总裁那种的……为了照顾刘某人而扮出了人畜无害的第一印象，“那你们希望我们怎么做？”
“杀死白皇。”
还以为有什么高论呢……刘中风指着纯白一片中的小黑点：“要能弄死他的话，我何必一直在这里观望，要知道我同学还在给我争取时间呢，我都不忍心浪费他的牺牲。”
可你已经在这里站十分钟了，就是觉得你会站到天荒地老，我才出来游说的。
“我们有战胜白皇的方法。”会长笑了，这正是他的底牌，“把这种集体无意识所孕育的怪物杀死，只需要三步——第一，找到一个叫阮淳的同学，第二——”
“好了我知道了。”还以为阁下神通广大呢……这法子刘中风在被阮淳指的时候就想过了。
会长以为老刘只是不懂事，需要给一个具体的解释：“你听我说，海板现象知道吗？最典型的世界骗局，而破局的便是那个阮淳，他的能力是以一定距离内锁定对象，在短暂延迟后必然秒杀对象的，即使是白皇，也会被秒杀。我们只需要为阮淳的施法拖时间。”
“大哥。”刘中风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明了，反正就是，“阮淳是我的室友，我了解他的能力，现实是，他的能力效果是可以被白皇规避的。”
“可以吗？”
“因为他取对象啊，要是不取对象，这波将是绝杀，可惜效果就这样。”说完后看会长云里雾里的，深感自己语言能力还有待锤炼的刘中风叹了口气，“要支持这场战斗的话，内讧就不好了，会长你要不去帮帮我同学，让大家都能携手共进，共克时艰。”
樊林殊一愣，一惊，一笑：“当然。”
热心肠的人……确保这位人才跑去支援白季羽后，刘中风继续看着那个黑点，低声抱怨：“时间不够啊。”
小番茄收获的日子，就在当晚，但随着白土地的扩大，阳性的部分不断加深，太阳会存在多久，谁也不知道，时间的流动异常到整片土地都在被拖入深渊，这里，很快会诞生新的世界概念。
“赖兄，我们还要打吗？”熟人好说话，白季羽莫名地不想和对方开战，号称无敌的一剑犹豫不决。
前两次虽然是被限制的硬碰硬，可赖尽文能占据上风，其能力也不容小觑。
赖兄真的没有那种刺客的样子，很光明正大的坐在沙坑里，也不摆什么防守的架势，全然是破绽：“老白，没想到啊哈哈哈，你真的就是玄幻里的那样子，拿着一把带人工智障的剑，什么大道啊，九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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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法啊，都出来了。”
这有啥好笑的，不帅吗？
剑灵第一个不服，跑出来嚷嚷：“白哥哥可是我们的大英雄，是姐姐们的好夫君，是世界的救世主！”
别说了，我突然觉得好羞耻，再说我要撞南墙了！
果然，赖尽文笑得更“咯咯咯”了：“白哥哥，白哥哥，哈哈哈哈哈，老白，有意思，都开后宫了，介绍一下你风华绝代的老婆们啊，有时间我都想去你那儿世界逛逛，世界的主宰，请当我导游吧，看那个不长眼的敢惹我们，哈哈哈哈哈！”
这是真的笑得健康，单纯是被逗乐了。
“那你又是什么情况？”白季羽亡羊补牢，现在才想着转移话题。
结果对面脸就沉下来了，一副不满的样子，还藏着些愤懑：“我直说吧，组织派我来的，为夺取起源石。”
“哦。”
“我的上司就是清之魔女，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很强，远远超越我的能力，拼命了也才砍了她一刀。”对上司拔刀，真狠，刀中了，厉害，中了还能干事，离谱。
“我能问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砰！今天第二波打断节奏，有人从天而降，被白土溅了一身，装着满不在乎的样子使命地拍裤子和衣服，只有嘴上还从容不迫：“你们不要再打了。”
“没打了。”赖尽文作为进攻方说道。
樊林殊一愣，一惊，反复确认，场地确实因为一场大战而留下了堪称神魔对撞的痕迹，但氛围上却是如沐春风，你说我笑，毫无紧张的意思。
是强者间的惺惺相惜吗？
不过，能不打架更好，毕竟他的能力是用一次少一次，和平相处才是最合适的，那么，说正事吧。
樊林殊拿出了折叠的信纸……
蓝小鸟憋着一口气，班长一把大剑给它断了这口气，城门好歹没有被噗地一下又给炸开。
防守压力真心不大，而且有阮淳的警告，他们都控制着杀鸟的额度，形成了拉锯战。
“老白还没有回来？”宋沉辛看着天空洋洋洒洒的灰烬，白色已经为大地披上了厚重的棉絮，“啊凉宫帝郡都要被淹没了。”
其实更应该说是覆盖。别看那些白色轻飘飘的像落红，一旦降落就成了触底的俄罗斯方块，牢固地成为了世界的一部分。
“不对劲。”各方面都很诡异，比如阮淳就在想刘中风为什么要把公主带走，DVD因为震荡损坏了后续，但明显信息也就只给表面的部分，深入的东西，老刘一定还藏着，“希望老白能够搞定吧。”
白季羽正在搞定刘中风的路上越离越远，甚至打算支援刘某了：“区区白皇，我一剑给劈了。”
“你连我都破不了防……老白啊老白，你还不知道极致的能力是怎样的。”赖尽文对室友一贯的傲慢见怪不怪了，“在对付强敌之前，收集其信息很重要，你知道他的能力吗？”
樊林殊默认他是在问自己了，便回答道：“我知道白皇的几个能力点，第一，他所在的白土地对世界占比越多，本人就越强，以现在世界被侵蚀的范围来看，他有将近六成的实力。第二，格式化，这是他存在的原因，诞生于被利用的集体无意识的代价反馈，能在领域里永久抹消对方的能力，同时，白土地也会继续侵蚀世界，直到世界被彻底吞噬。”
“世界变成白土地意味着什么？”
“我们会停止思考。”
赖尽文若有所思，实则是没听懂，感觉对方的推导过程少了些内容：“这怎么就变老白了？”
“我可没有停止思考。”老白白他一眼。
“你明明天天躺床上虚度光阴——”
“两位！”话题真要跑偏了，樊林殊诚恳地要求推进主线剧情，“具体来说，白皇抹掉的世界会导致产生世界的人失去重塑心理的能力，一旦这种抹掉扩大到整体，就意味着所有人都会——变成老白了！”
我尼玛别跟着赖兄瞎起哄啊，给你一剑信不信？
而抹掉的世界，即是原初点，它的崩溃，会造成神经元的破灭，使无数衍生亦面临消失的命运，最终，心理世界全灭，回到混沌的开始，这就是格式化。
“死亡来得太快了，我不得不警惕。”说起来也不过是回到最初的起点，樊林殊却并不甘心于这样的轮回，“只要解决了白皇，世界迈向下一个阶段，起源石也会越来越容易诞生，我们会拥有进入真实世界的能源，留下我们塑造的世界，不断变化——very浪漫有没有？”
“没有。”赖尽文实话实说，“灵感有枯竭的时候，让大脑休息一下也不错。”
“……你不是组织成员吗，进入真实世界可是你们的最终目的啊。”白季羽点出了这位大哥的身在曹营心在汉，“为美女老板当牛做马，不是你的梦想吗？”
“我的梦想是老白给我当牛做马。”樊林殊辛苦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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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的话题再次跑偏，让心系天下苍生的心理学协会会长扶额叹气，深感教化的重要性。
“我们把这条线捋一下。”好像是刘中风在自言自语，知道事情脉络的只有他，而樊林殊和阮淳所能得出的，是遮掩的残章。
“在起初，海板现象扩大，造成了众人失去能力，再重新创造新世界。”樊林殊说道，“白皇诞生，则世界格式化，这是群体效应的自我保护。”
“这里，是稻草人少女的心理世界，凉宫帝郡为她提供养分，剧本是老套的屠龙勇士的故事。”白季羽说道，“那么，这与那个白皇有什么关系？”
华生发现了盲点，一男一女围着田地转，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还有多久天黑？”难得，公主开口了，她好像是因为三人的这一疑惑才公开自己的表达，她的言语指向世界，让人猜想纷纭。
而清楚此中联系的，是接替刺客少女工作的赖尽文，他在来之前当然是细致调查过的：“夜驱，则有一瞬阴阳互转，日月交替，颠倒黑白，乾坤挪移。”说人话就是正常的昼夜交替现象。
但这是心理世界，各种自然现象的产生一定关乎人类的原因，再细想一下越来越漫长的白天，稻草人少女的状态，以及熊莓好像随口瞎掰的童话故事——都不需要刘中风费劲地解释了，他们知道了答案。
“那个白皇，”樊林殊好像对自己的误解有些尴尬，“他居然想救人。”
明明是因为海板现象诞生的复仇者，反而成了现象制造者的拯救者，咋滴，这是爱情的力量？
但其实说得过去，无数少男少女的心理所创造的还是少男少女，白皇也不例外，他或许只是茫然地行走于世间，就摧毁了世界的一片，现在，他驻足了，他要救她，但他明明只能毁灭她。
这是一个巨大的矛盾，而要解决这个矛盾的突破口，就是起源石。
目前同学们还并不知道起源石是为何诞生的，它的存在是不属于心理世界体系的，因此，它同样能作用于这个世界，以他的三个月不懈努力，催生出起死回生的果实。
可是，时间不够。
凉宫帝郡已经有大半被白土覆盖，对心理世界的格式化倒计时推进，还没有到天黑，王国就玩儿完了。
“等等，也就是说——”顺其自然地就想到了，樊林殊看向公主，“所以刘中风把她带了出来，使得稻草人少女还吊着一口气。而我们要做的是——”
格式化，在电脑里使用的指令，在此时，化作了更具体的事物，无边无际的白色都是蠕动的生命，归入四人眼中就是———好长好大好粗的一条龙！
“保护公主！”白季羽一贯地怂了，他连摸美女的手都不敢，说了一句就要跳九天，“我回凉宫帝郡，告诉阮淳他们情况。”
“期待你的反复横跳。”赖尽文可是组织派来的刺客，按理他得往公主身上开几个洞，老白能放心将人交给他，心真大。
至于樊林殊，他还没想通为什么突然要保公主了，他左手抓着右臂，有种“啊老子右手封印的恶魔要压制不住了”的诡异感觉，本人现充不搞二次元，做这个动作只是戒备的表现：“赖兄，你一个人可以搞定它吗？”
“白皇不死，这条龙也就不灭。”赖尽文实话实说，“何况我是刺杀型的，打这种大怪物不占优势。”
“我的能力不好施展。”樊林殊确实有苦衷，面对一个不死的存在没有浪费能力的必要，“不如你们两个再商量商量，换赖兄下去给凉宫帝郡说说情况？”
这么分配突然就很合理，两位对视了一眼，交流就在彼此的默契之间，赖兄跳下了水天一线，老白斩出了滔天巨浪。
犹豫了一下，真的只有一下，因为看不到希望，脚步有些退缩，但刘中风还是走完了他们之间的距离，近看少年的额头冒汗，他在反抗自己的能力，在白土地中挖掘世界的养料，最后只剩下了一株草，一朵花，一枚果实，一滴泪。
“时间……不够。”
是命运如此。
“那个心理学协会会长，在走之前和我说过，”刘中风轻声道，“一旦白皇完成百分之百的世界格式化，我们就失去了剿灭他的机会。”
世界消失后，白皇会出现在哪里，这都是未知，最重要的是，这个世界会彻底消失，稻草人少女永远沉睡。
少年并没有被这种似乎是警告的声音和将要发生的悲剧所阻止行动，他还是费心费力地挖着土，但凉宫帝郡都要被埋了，这世界再大，却找不到一片净土。
“如果我不曾来过，这些黑紫色土地，早晚会送她清醒。”徒然之后，是毅然决然，“我死后，土地不再被侵蚀，你拿着这枚起源石，去找回她吧。”
虚假的少年要在这故事里自我牺牲了，而面对的刘中风眼神却很古怪：“你的意思是，让她再一次面对死亡。”
这里是心理世界，稻草人少女的无处可去，是心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