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上次夜擎天拜见已过去数日,池林燕所率大军驻扎在城外八十里,对晟都虎视眈眈,赫雪团因为本体为飞禽妖族,日行百里,也到达了东山郡增援。
“禀晟帝,神族使者求见!”
池砚手中奏折掉落,愣了一下才缓过神来,神族使者前来应该是要告知演武会的开展了。
“快传!”
“不必了。”
池砚循声看去,不知何时在自己身旁出现了一位少年,身着淡雅儒衫,风度翩翩,油头粉面的一位小生。
池砚知道,这便是神族使者,虽然看上去像一个少年,池砚心中清楚,说不定这少年已经百岁高龄了,毕竟神族寿元可是八大种族中仅次于龙族。
“不知神使到来,有失远迎,还望......”
“池屹怀呢?叫他过来见我,上次一别与他三年未见,我还挺想他的,叫他过来和我下棋。”
池砚被神族使者打断也丝毫不敢生气,只得低声下气继续说道。
“父皇身体欠佳,抱恙卧床,恐怕难以前来面见使者大人。”
神使听池砚这番话,突然担心起池屹怀了,他与池屹怀亦师亦友,认识二十多年了,对这位人族老友,既然朋友有事,自己自然会担忧。
“无妨,他既然不便就歇着吧,我过去探望一下即可。”
池砚连忙拉住神使,自己篡位不久,根基未稳,也没有得到神界的认可,若让神使见到池屹怀,知晓真相,恐怕自己才坐了不到两个月的龙椅就要还回去了。
只见神使剑眉一皱,怒目而视看向池砚,反观池砚表面镇静,实则内心已波澜起伏。
“父皇病重,外人不便叨扰,还请神使息怒,先小住几日,待父皇病情好转,定邀神使与父皇相见!”
池砚虽然故作镇定,但是又怎么瞒得过百岁高龄的神使,神使发现不对劲,心中疑虑更是加重。
“我修习医术已数十载,此次前来,身上也带了一些神族圣药,不妨让我给晟帝看上一番,说不定能够医治。”
池砚见神使不依不挠,脑中飞速转动,必须想尽一切办法不让神使与池屹怀见面!
“父皇因身体欠佳,已传位于朕,若神使执意相见,朕可叫人代为转达,若父皇也有此意,朕即刻安排二位见面。”
池砚也不藏着掖着,毕竟到时候演武会各国帝王必须到场,到时候再说,自己只会更难圆谎。
池砚招手将覃云传唤进来,神使一见是覃云,瞬间内心的疑虑消退了一些,毕竟覃云一直贴身照顾池屹怀的起居,自己自然也见过覃云数面。
虽然见到了覃云,但是没有见到池屹怀,神使心中还是有些放不下。
“我这一路过来晟都,路上听闻了不少传闻,不知真假几何。”
神使突然目光凌厉,直直盯住池砚,想看看池砚是否说谎,而眼神之中夹杂了些许幻术,对池砚的内心进行压迫。
池砚额角豆大的汗珠冒出,池砚虽然沉稳且城府深,但是始终还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被神使这股威压震得不敢出声。
“坊间流言自是众口杜撰,不过是寻常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哪里做得了真。”
神使看出了池砚的强颜欢笑,细微的观察到了池砚额角渗出的汗珠。
“可这传闻却是有鼻子有眼,包括晟帝与赫雪团夜家的关系,夜美人受辱,令太上皇震怒发配石松,何日太上皇病倒,之后的以莫须有的术士之罪屠中城司数百卫军,包括盗取传国玉玺指挥封魂七杀,大殿强行登基,斩池长风一臂,包括这不日就会发起的晟都保卫战,直接关系到你的帝位是否稳固,对吗?”
神使看似轻描淡写的说出来,每一句却是直击池砚内心,震撼得池砚已经说不出话来,神使所说全是自己的布局。
“晟帝不必惊讶,我只是对此方面颇有造诣罢了,人族的事,神族也不想过多插手,但是,我只关心我的老朋友。”
池砚听完神使此言,才放下心来,只是神使今日指名要见池屹怀,话都说到了这份上,若自己不识趣硬要阻拦,恐怕惹恼了这位神使,神族的实力深不可测,自己这刚坐上的帝位恐怕不保。
“既然如此,那便请神使随朕移驾养心殿,面见父皇!”
池砚到底还是年轻,神使与池屹怀二十多年前相识的时候,太子都还在满地爬呢,怎么可能斗得过这百年的老狐狸?
覃云与一众内务官一路引着池砚和神使向养心殿走去。
池砚与神使一路无话,随着养心殿的距离越来越近,池砚心中不断的打鼓,声怕池屹怀与神使说了什么,导致神使插手,自己到时候可就真的焦头烂额了。
紧赶慢赶走了一刻钟,神使和池砚在众内务官的簇拥下到达了养心殿。
神使和池砚就那样驻足在养心殿前,四目相对了足足半柱香,神使似乎丝毫对面见池屹怀并不感到迫切。
“太上皇身体抱恙,贸然闯入未免有些唐突,烦请通报一声,我在这门口等待便是。”
神使嘴角噙笑,彬彬有礼的对池砚说道,这一番举动自然不是礼让池砚,而是身为神使,能够空灵状态隔门观察,若池砚真露出马脚,自己自然会出手拿下池砚。
神使发现,自从自己接近池砚以来,暗处一直有五个看不透的气息亦步亦趋跟在身后,强忍着不敢与池砚翻脸也是心中对此有所忌惮。
养心殿四周密不透风,就算届时翻脸,距离二十步之外,只怕是鞭长莫及,只要眼疾手快擒住池砚,暗处的人自然会投鼠忌器!
池砚踌躇片刻,命覃云推开了养心殿的大门,抬脚迈进了养心殿的门槛。
“父皇,朕今日携神使前来求见!”
池屹怀一听神使两字,眼中迸出精光,脸上颓废一扫而尽,瞬间容光焕发,只是依旧卧在床不曾起身。
“进来吧。”
随着池屹怀苍白的声音悠悠回荡在空荡的大殿中,池砚昂首走进,神使紧随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