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晴早早的下班回来，女狂人正常下班的时间很少。今天张嚣回来了，小兴奋的陆晴打开房门闻到的是一股子药味。
“回来啦，快洗手吃饭。”张嚣歪着身子从厨房里往外看。
陆晴挥手驱散药味：“你干什么呢？”
“煮茶。”张嚣道：“这不是要给爸准备礼物么，他老人家最喜欢的就是喝茶。”
“你还会煮茶？”
“煮茶又不是炒茶，有什么难的。我这次准备的是药茶，喝了强身健体的。放心，爸一定喜欢。”张嚣盖上砂锅盖，端着菜出来：“去洗手。”
陆晴：“我才不信。爸是个茶痴，但凡是味道不对一点点都不会喝。而起他喜欢的是清茶，你弄这么多药来煮……”
陆晴最后摇摇头，结果不言而喻。
“切，瞧不起我？”张嚣道：“瞧好吧，你老公从不打没把握的仗。”
今年来陆家过年其实很冷清，陆佑年没有兄弟姐妹，家中就他们三个人。这一年多的时间老爷子吃着特供药身体恢复的很好，没事儿还能出去打个高尔夫，到处旅旅游。
“爸，新年快乐。”
陆晴开门下车，陆佑年早早地就盼着俩人回来。张嚣下来一副贱贱的模样：“爸，她抢我词儿。”
“一边去，你不是说给爸准备礼物了么，快拿出来。”陆晴除了管公司啥也不会，所以能不能让老爸满意全看张嚣了。如果满意，晚上让他哆嗦哆嗦，不然就死到沙发上去睡。
张嚣把煮好的药茶拿出来递给陆佑年：“爸，这是我精心为您调制的药茶，每天泡一杯，以后连特供药都不用吃了。”
“有心了，知道我喜欢喝茶。”陆佑年看这茶叶，似乎是大毛峰，但颜色有些不太对劲儿，不是烘焙的红茶，也不是清炒的绿茶，通体金黄之中带着一丝嫩绿。
打开，闻了一下，茶叶的清香带着药物的芬芳，陆佑年喝了几十年的茶却从未见过这样的茶叶：“张嚣，你这茶很特殊啊。”
“爸，这茶是用大毛峰为底搭配七十七种中药煮制后炒烘出来的，我准备了两天才完工。”张嚣开始邀功。
“有心了。”即便不对口味，可陆佑年还是很满意。
陆晴道：“有没有心得看味道如何。去，给爸泡一杯尝尝鲜。”
“质疑我的手艺？”张嚣拿起茶桶向房里走去：“你等着，看我怎么征服爸的味蕾。”
今天已经年二十八了，还有一天就到除夕，陆佑年听张嚣的建议给保姆放假回家。
不一会儿，张嚣端着一杯金灿灿的茶走出来，看水面荡漾的模样很粘稠，一股特殊的茶香冲击着人的味蕾。尤其是陆佑年，忍不住走上来两步，虽然没第一时间去接茶杯，还是忍不住用手向鼻子撩了几下茶香。
“恩，茶气很不错。”陆佑年评价。
“那您就尝尝味道。”张嚣说。
陆佑年抿了一小口，随后整个人沉默，陆晴很好奇：“爸，感觉怎么样？”
陆老头没搭茬，几秒后再喝了一口，点头：“好，非常好！这茶的味道，不亚于徐老的落叶金针！张嚣，你还有多少？若是可以，我想给徐老送去一罐。”
徐老今年的身体很不好，年中还病了一次。
“还有三桶，您喜欢喝我就经常给你炒，这茶不像落叶金针完全依靠炒茶的技艺。独特的是我的中药配方，不过火候掌控也不容易。”张嚣从车里拿出两个纸盒：“爸，这次我不仅仅给您送来了药茶，还有这两桶大红袍，是我从军区大院范老爷子那儿要来的。听说是武夷山侧壁上那株三百年孤树出产，每年也就三五斤的两，许多老首长都分不到。”
“物以稀为贵。”陆佑年没多说什么，张嚣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真正品茶的人不会因为茶叶稀少就觉得珍贵，他手里的这两罐大红袍因为稀少，因为是特供，才会被人追捧。
老爷子迫不及待的叫车去了一品楼，家里剩下两口子张嚣横生歹心。一把拉过陆晴：“媳妇，现在看来爸满意了吧。”
“恩。”老夫老妻的陆晴当然知道这家伙要干嘛。
“那个……有啥奖励不？”张嚣问。
“你想要什么奖励？”陆总裁杏眼迷离，也在勾搭张嚣。
张老师：“我征服了爸的舌头，要不你也用舌头征服我呗。嘶……”
陆晴纤手着力：“我比较喜欢用手，可以不？”
“我投降！”
……
一品楼，一年未见的徐老精神头弱了不少，毕竟是近九十岁的高龄，又不似大院里那几位老首长们每天都有人检查身体。
深陷的眼窝微微泛紫，今年甚至进过一次抢救室。自打徐老病了之后基本不见客，陆佑年还是除了家人之外见的第一个外人。
“徐老，这是我那女婿孝敬的，我觉着味道还不错，想请您给点儿评价。”陆佑年递上茶桶。
徐老听后眼睛着亮：“可是去年来我这里求茶的那小子？”
“正是他。”陆佑年说来得意：“不怕徐老笑话。我这一辈子最得意的两件事就是生了个好女儿，找了个好女婿。”
“那年轻人不错，一手书法写得出神入化，三百年无人出其右。”徐老把茶递给同源白，“去泡两杯过来。”
同源白接茶退走，陆佑年则有些好奇：“那小子还会书法？这我倒是不知了。”
“哈哈……”徐老大笑：“你啊，怕是到现在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送出一罐落叶金针吧，反正不是因为你。”
“莫非因为他的字？”
徐老点头，指着远处墙上装裱好的一副字：“在那里！”
陆佑年远远看去一惊，不信地望向徐老：“龙道帖？”
他不太懂字，但也是有幸见过徐老收藏的龙道帖。那种字咋看就是乱涂乱画，可真正理解其意后就会发现那是一种孤狂大世傲然绝巅的气势。
“敛而不发，若我斗胆评价，这幅字要超越龙道帖。”徐老道。
二者形近神近，却非一字。
同源白端着茶进来，徐老远远闻到茶香神之一振：“气品不错，且看味品。”
斟满两杯，陆佑年并未自己举杯，而是送于同源白：“老弟也是大家，尝一尝。”
同源白见师父没反对，斗胆接过来一品。实际上沏茶的时候他就忍不住要尝口，这茶的气味实在特殊。
“如何？”说话的是徐老，问的是自己的徒弟。
同源白犹豫再三，摇头：“我想不出可形容此茶的词汇。但，是绝品！”
“你显摆成功了，这茶非常好。”徐老笑着对陆佑年说：“我也想不出什么词来形容。其实从味到形，这茶都不是上品，独独却能给人一种超然世外的样子。”
“所以我才忍不住大过年的来给叨扰徐老。这茶，我觉得可与您的落叶金针媲美。”陆佑年道。
徐老摇头：“落叶金针是茶，这个……”他点着茶壶：“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