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二十四，张老师放假第二天。开车送媳妇来到科超，这一次他不仅仅是司机保姆的角色了，出售生产线可不是小事情，陆晴谈判时性格还是略显柔弱，得他出面才行。
会议室里，奥库跟安敏健碰头都很意外，他们是华夏智能机市场最早的竞争对手。那时候智能机市场完全是他们两家的天下，华夏本土手机厂商连百分之一的份额都占不到。
时隔多年再碰面，奥库成了水果手机的CEO，而安敏健除了在星星手机的分红占比提高一些后压根儿就没什么变化。而且随着星星手机在华夏不断的失利，他很可能连现在这个位置都坐不住。
这一次，他不奢望星星手机能够利用屏下摄像头重新抢回多少华夏市场，但在其他国家他们星星手机也很畅销。因为预算原因他们星星公司一直不愿染指全面屏领域，觉得这种花哨的伪全面屏技术就是无用功，一旦真正的全面屏技术出现，这些研制的花费全都是鸡肋。
现在真正的屏下摄像头出现让全面屏技术成真，星星手机当初的语言成真了，但他也不得不加入角逐。而且他们拥有自己的优势，就是内存跟屏幕。没错，星星手机的闪存颗粒技术全球领先，当初也是他们同意跟两大芯片厂商合作断掉科芯的市场，从而短暂的利用五大品牌的销售空白期让星星手机在华夏市场获得短暂的销售提升。
这也是为什么张嚣要坑星星手机的原因，这王八蛋先坑了他们科超，现在只是反坑回来而已。
“欢迎欢迎，请恕罪，最近太忙了，怠慢二位。”
陆晴进来，干练的她让所有成功男人想要据为己有。漂亮的女人只能称之为尤物，对于这些人来说司空见惯。
女人跟女人是有分别的，陆晴就是那种值得人占有一生的女人。
“哪里，陆总日理万机，能够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见我已经是荣幸。”安敏健的华夏语很好，毕竟在华夏生活了七八年。
奥库则需要翻译来进行沟通，相比之下安敏健有明显的交流优势。
不过谈这种大买卖同时约见两位客户的前提条件应该就是竞争了。显然他们两家现在在华夏已经不存在根本性的竞争，都是誉享国际的大品牌，在全球各个国家拥有自己的主战场，可以暂避锋芒。
所以科超同时见他们两人的真实目的耐人寻味，两个老油条也在暗自揣测着科超的真实目的。
“陆总，众所周知我们水果手机是全球最大的手机制造商，放眼全球也没有哪个国家的手机厂商拥有我们这般庞大的市场。所以咱们两家合作是共赢的，一定能将利益最大化。我们水果手机打算今年新机上使用贵公司的屏下摄像头，以我们的出货量，将会成为科超公司最大的订单客户。”奥库说。
陆晴没带翻译，她的英语只停留在考卷及格上。幸亏老公厉害，为她翻译。
陆晴点头：“水果、星星手机无论是在华夏还是在国际占据的都是高端市场，与你们合作是我们科超走向国际的第一步。但是很遗憾，以目前科超的产能还不能足量供应贵方的需求。”
安敏健急了，他说：“这么好的项目，我想科超不会缺少资金建造全新生产线，怎么会允许产能不足呢？我们星星团队大致估算了下，现在科超的屏下摄像头技术世界独一无二，至少本年度没有竞争对手。只要有心发展全面屏领域的手机品牌就必须要采购你们的摄像头。这个市场最起码有一千到两千亿M金的利润。”
“安先生的话说到我的心坎里了。”陆晴表示无奈：“但我们科超也有科超的难度。华夏国内的生产环境你也应该了解，眼红的人就算自己得不到也会给你使绊子。这么说吧，我们科超现在的厂房根本没有空间继续安装生产线。
我们从去年八月份开始申请新的工业园用地，到现在都还没有得到批准。而且，我们科超最近动作很大，加上跟九维的退股签订，现在手里的现金不足以支撑新的生产线建设。”
陆晴谎话说的振振有词，张嚣暗自点头，媳妇还有两把刷子，至少这些官话他说的就不是很严谨。
“怎么会这样？以你们科超在华夏的地位，现在想要的政策应该很容易就批准的。”安敏健道。
张嚣在一旁开口：“安先生大概知道，科超不是一家上市公司，所有的股份都握在我跟陆总手里。而我们两个恰恰又都是没有官方背景的人，所以即便我们掌控了令国家都觊觎的科技也没用，我们毕竟要在规则里玩，说白了就是想要赚钱，得分出一部分利益给他人。”
完全胡诌。以科超现在的地位，加上前江制药的特供药在，京都里包括在位的大领导都关注着他。想要政策，怕是分分钟就能批下来。
张老师要坑钱，当然得有个替他背锅的。不巧，他选择的对象有点儿大。但是……谁在乎呢，出了这间会议室，他谁都没黑过。
“可是，我们现在真的很需要屏下摄像头技术。”奥库着急，他们水果手机不同星星，可以少量出产全面屏手机。他们水果每年基本只出一款新机，而且全球统一配置，所以对摄像头的需求量绝对是最恐怖的。
张嚣摊开手：“这我就爱莫能助了，现在科超屏下摄像头的月产量是1000万枚左右，国内市场的需求量都远远不够，更别说支持你们销售到国际上了。”
奥库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虽然知道很扯，但他还是想要提一提：“张先生，咱们可不可以谈谈关于科超在国外建厂的事？我们水果手机可以帮忙在YD建立生产厂房，那里有比华夏更加廉价的劳动力，我们可以合资办厂。我们水果出资金，你们科超出技术。”
安敏健冷笑，奥库是脑子生锈了吗？科超差你那点儿钱吗？如果可以，人家还会有钱不赚？
心中三连问，结果听到张嚣的回答下巴都要掉了：“科超暂时不会考虑国外办厂。但我们可以考虑出售一条生产线给水果公司，来缓解你们对屏下摄像头的需求。”
我没听错吧。
安敏健：“张先生，难道你们科超还能出售屏下摄像头的技术？”
张嚣摇头：“不，我们只是出售生产线。你们都是行内人，知道1600W像素的生产线至少可以使用三到五年，创造的利润绝对无法估量。这钱，我们科超一个人吃不下，但我们可以找人帮忙创造利益。我们已经决定选择两家国内生产厂商跟两家国外生产厂商合作。”
开始了。
陆晴忍着不敢笑，自家这货真是坑起人来不留情。
“那张嚣先生这条生产线的售价如何？”奥库的确动心了，这东西如果换做他们水果公司自己生产，成本比跟科超购买要降低百分之十到三十之间，以他们的出货量，一年就是上百亿的差价。
“两百五十亿M金。”
嘶……
狮子大开口？
不！
两个人甚至觉得这个价格有点儿低。这条生产线看的可不止是眼前的利润，还有更高的技术价值。都在自己面前生产了，有什么东西即便摸不透也能研究个大概。如果是他们，绝不会出售。真的卖，绝对不会少于五百亿！
两人相视一望。安敏健只是中国区的负责人，这样大的引进项目不可能自己拍板。奥库虽然在水果公司有股份，可也需要董事会的同意。
“两位，我想你们现在也没心思跟我们谈了。这样，咱们再约时间，你们二位也回去好好考量一下。刚好我们华夏的新年要到了，科超公司暂时不会宣布这个决定。二位如果有心思就年后过来，咱们详谈。”
张嚣起身，两个人的确坐不住了，他们要立刻回国，召开董事会商议。这种项目不可能一两天做决定，得亏赶上华夏新年，他们前后有大概半个月的时间来完成项目讨论。
会议室里，两口子相视一望，陆晴摇头：“你太黑了。”
“这不为了养家么。年前的事儿差不多了，咱俩是不是该去看看爸了。”张嚣说。
今年过年他们得去江南市那边过，陆家可就剩老丈人一个人了。张嚣有心把他也接过去，但是老人家说什么也不肯。
“恩，我先开个会把公司的事儿交代一下，然后咱们就可以走了。”
说着起身，张嚣的手机响了，他看是张旻权的电话有些好奇：“校长，您找我。”
“张嚣，你马上来学校一趟吧。”
听他的声音似乎显得有些无奈，张嚣油然生出不好的预感。
“怎么了？”陆晴问。
“不清楚，校长让我去趟学校。估计是学期末有什么收尾的工作没完成好，学校很多老师都不在知滨市了，估计是找不到人了。我先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