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云翼的身影消失，那名女修久久不曾转身，边上的一名高瘦女修好奇的问道：“阿朱，你认识那位前辈？”
被唤做阿朱的女修这才回过神来，点头道：“九年前在坊市中见过，那时他才炼精五层。”
“果真？那此人天资一定不凡，估计是异灵根修士，在大道上可能走得更远！”高瘦女修惊奇道。
“是啊，真是人不可貌相，九年多过去，我还只有他原先的修为！”被唤做阿朱的女修感慨道。
高瘦女修思索片刻，建议道：“这说不定是妹妹的机缘，你应该努力争取下，下半生好有个依靠。”
此言一出，被唤做阿朱的女修陷入沉思，她名叫朱瑶，当年在太玄楼工作，曾卖过一本御剑术给云翼，后来家中出现变故，为多赚灵石，这才来到鬼市。
她与鬼市签下二十年的契约，并非自由之身。
云翼的一句问话，让她回想起在太玄楼的点点滴滴，这才发现，对方竟是当年那个平平无奇的小修士。
……
鬼市每个月会开市一次，每次开市持续五日。
一个月后，云翼再次来到鬼市，支付八百灵石后，终于得到想要的信息。
柳茗芳母子并未走远，而是躲进了九子山中，云翼准备立刻动身，顺便看看觉远和尚回没回来。
云翼刚刚走出黑色建筑，便被朱瑶叫住，“前辈，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云翼眉头一皱，实在不好意思拒绝，只能点头应允。
二人来到僻静处，朱瑶摘下面具，露出精致的容颜，“小女子名叫朱瑶，想必云前辈还能想起来！”
“朱姑娘，好久不见，你让在下过来，不知所为何事？”云翼开门见山道。
朱瑶款款一礼道：“小女子愿意一辈子侍奉前辈，为前辈端茶倒水，还请前辈带我离开鬼市。”
云翼一听，顿觉头大，自己真不该多嘴，要是没有他的提醒，朱瑶就算想破脑袋，也不会想起自己是谁。
让对方侍奉左右？这万万不行，楚青兰他都拒绝了，何况根本没有瓜葛的朱瑶。
带她离开鬼市？那必定是一大笔灵石，自己真不想做这个冤大头，自己的灵石又不是大水打来的。
按照朱瑶的解释，要离开鬼市，必须支付一千一百枚灵石，不然只能等到契约期满。
在朱瑶的一再苦求下，云翼不能没有表示，他拿出一个储物袋，里面大约有一百多灵石。
仁至义尽后，云翼快速运起身法，摆脱朱瑶的纠缠，从简易传送门回到旷卢山中。
朱瑶哪里追得上？看着手中的储物袋，她满心期待，很快眼神中只剩下深深的埋怨。
九子山，核心区域有一大九小十座山峰，就像九个孩子围绕着母亲，故名九子山。
从旷卢山到九子山大约三千余里，以云翼正常的飞行速度，四五个时辰便能到达。
根据鬼市提供的信息，云翼很快找到一座山间茅屋，云翼放开神识查看，里面只有两人，一人正是于强，另一人则是叫做萍儿的少女。
于强正躺在床上，气息萎靡，好像受了重伤，但是此子并不消停，对着萍儿破口大骂。
“你个小贱货，看我残废了，是不是想逃走？你记着，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这药太烫了，赶快帮本少爷吹凉！”
“真是笨透了，为啥把药弄得这么苦？分明是故意的！”
……
听着这些不堪入耳的话，云翼不禁摇头，这小子真是活该，直接被人打死才好。
云翼没有进屋，而是跑到在一棵大松树上休息，等着柳茗芳归来，他不想和于强说一句话。
等了许久，柳茗芳终于回来，她再也没有往昔的一丝美丽，活脱脱的一个老年妇人，头发灰白，皱纹满面。
云翼上前询问得知，他们逃进九子山后，追账之人还是找了过来，于强与那帮人爆发冲突，被打成重伤。
为保住于强的性命，她只能拿出全部家当，包括于待年的遗物，那帮人这才罢手。
在柳茗芳的恳求下，云翼出手为于强治疗，但对方受伤太重，下丹田被毁，已经沦为一名凡人，他身上的丹药就算再好，回春术就算再神妙，也无济于事。
在云翼的治疗下，于强的外伤全部恢复，能下床走路，但彻底与大道无缘，只能安心做一个凡人。
这日夜间，云翼坐在苍松之下调息，只听屋内吵闹不已。
“娘，你快去和云翼说说，让他为我报仇，让他拆了怡芳楼，杀掉夏莲那个臭婊子！”
“这话为娘怎么说得出口？”
“有什么说不出口？要不是他，爹怎么会惨死？要不是他送来那么多的财物，怡芳楼怎会盯上我？我怎会被陷害？怎会沦落为一无是处的凡人？”
“你不要说了，云翼正在外面，小心被他听到。”
“我才不怕他听到，他难道敢杀我不成？”
……
这些话，云翼听得一清二楚，他装作一无所知，免得再给自己添堵。
好在，自始至终，柳茗芳没有说出让云翼为于强报仇的话。
再待下去也没有意义，云翼给了柳茗芳上百灵石与一些丹药，以她修真者的身份，只要于强不再折腾，下辈子必是生活无忧！
这座茅屋建在半山腰上，顺着山路往上走二十余里，就能到达地藏寺，觉远和尚原来一直在此处修行。
云翼缓步而行，顺便欣赏九子山上的风光，走出两里多地，萍儿正满头大汗的追了上来。
“前辈请留步！”萍儿喘着粗气道。
“萍儿姑娘是有什么事吗？”云翼问道。
萍儿直接跪在地上。恳求道：“请前辈带我离开，不然我迟早会被二少爷打死！”
云翼低头沉思，过了良久，才叹着气道：“好吧，我把你带去于坚身边，你先和我一起上山！”
当年，云翼为地藏寺送过物资，寺中的和尚他大多认得。
一位法号觉贤的和尚告诉他，觉远和尚一直没有回过地藏寺，自从上次离开，距今七年有余。
觉贤和尚猜测，觉远应该去了东倭国，他和觉远是师兄弟，他们的师父正是东倭国人，觉远当年曾立下誓言，要送师父的骸骨回归故土。
前些年，他再也忍不住好奇，打开师父的埋骨之所，里面果然空无一物。
云翼与觉贤告别后，并未考究萍儿离开是否征求过柳茗芳的同意，便带着她向关中大兴城飞去。
萍儿肉体凡胎，也未习练凡俗武学，云翼没有御剑飞行，也没有使用无影披风，而是取出一件一阶飞梭，慢悠悠的向目的地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