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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四侉子家捉奸

    尚建平道:“关于炸桥的事待会儿再说,大凯,你汇报一下你们的情况。”

    大凯点头道:“我汇报一下我们侦察的情况,我们已弄清敌人运煤的情况,敌人是每天两次将井陉的煤上火车运往秦皇岛,白天一次,夜里一次,白天是午时正,夜里是子时正。”

    孟法先补充道:“煤车上押运的鬼子不多,只有两、三个人。”

    “让我们侦察这些,有什么用?”大凯问。

    尚建平笑道:“很快就有安排。”他侧过脸问赵树光,“好,你们侦察王啸虎的情况怎样了?说说看。”

    赵树光干咳了一声,说道:“是这样,我们已弄清王啸虎的住处,他住在城里塔东胡同的一所大宅院里,现在便衣队扩充了人马,王啸虎当了大队长,他的大队部就设在他的家里,院四角建了炮楼,里外三道门都有岗哨把守,这小子相当诡秘狡猾,躲在家里,从不出城。”

    “他现在有多少人马?”

    “大约有三百多人,下分两个中队,中队长是李见本和李见利兄弟俩。”

    尚建平问:“李见本和李见利是哪村的?”

    赵树光回答:“他俩是东汶村人,李见本是当村地主李万财的管家,他弟弟李见利是个狗腿子,这俩小子阴奸损辣毒,是王啸虎的得力干将。”

    张健搭话:“我见过他哥俩,早就听说李见本和李万财的小老婆有勾搭,小老婆叫奚香花,是王啸虎的小姨子。”

    “难怪呢,破鞋烂袜子全凑到一块了,哈哈……”张大凯忍不住哈哈大笑,引得屋里人全笑了

    郭自真笑了笑,问:“他们经常在哪里活动?”

    赵树光汇报道:“他们不敢到沙河南岸来,一般在离城近的一些村庄活动,经常在夜间小股出动,有时化装成游击队,干一些为非作歹的勾当,往我们脸上抹黑,败坏我们的名誉。”

    郭自真气愤道:“我们得出重拳,狠狠地打击这伙强盗一回!”

    “对!”张大凯吼道:“得狠狠地揍狗日的一回!”

    尚建平问张大凯:“咋揍?你出个主意。”

    “我,我,我有什么主意。”大凯说不出,“我看,把队伍拉到城边,跟狗日的拼!”

    “难怪人家叫你猛张飞。”尚建平笑道:“大凯呀,咱们打仗得动脑筋,咱们要用脑子去打鬼子,不能只凭着一股蛮劲儿去拼。”

    猛张飞嘟囔道:“那,那你们说咋办?听听你们的主意……”

    郭自真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确实没有打击便衣队的好主意,还应继续侦察,弄清敌人活动的情况,抓住战机,狠狠地敲它一下。”

    “对!政委说的有理。”尚建平起身道:“我们当前的主要任务仍是继续破坏敌人的交通,炸断沙河铁桥,大凯,你在煤矿上呆过,搞点儿雷管炸药不成问题,另外你们驻扎在六家村一带,离桥较近,这样吧,就把炸桥的任务改交给一中队……”

    张健一听,急了,“这不行,我们一定能够完成……”

    尚建平道:“不!张健同志,要服从命令听指挥,我为什么把炸桥任务改交给一中队呢?为什么让一中队调查清楚敌人运煤火车的运行时间呢?我有我的计划,万一你们二中队炸桥没有成功,就让一中队来干。”他顿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计划,“我是这么想的,夜里啊,一中队截获敌人的运煤火车,干掉押车的鬼子,将火车开上大桥,实施爆破,具体的细节会后再和大凯研究,啊,你们二中队干什么呢?你们下一步主要是对付敌人的便衣队,把打击便衣队的任务交给你们,好,就这么决定了,我们每一个中队都要服从命令听指挥,不要胡来!”

    散会后,张健闷闷不乐地回到位村,刚到村口,黄积有跑来报告,“报告中队长,北岸赛里村的安道平来了,他说找你有事,在队部等你呢,已经等了好久。”

    “安道平?他找我有什么事?”张健问道。

    黄积有回答:“问他有什么事,他不说,他说非见到你才说。”

    张健三步并做两步赶到队部,“哦,是道平叔来了。”张健热情地打招呼,上前紧握安道平的手,“上次我们没有保护好你的二闺女,让她……”

    “没什么,为了打鬼子,死得值。”安道平眼里流露出几分悲哀。

    张健不愿再提起让老人伤心的事,话一转:“哎,老人家找我有什么事?”

    “是这样,夜已隔下午,俺去邵村的亲家看望大闺女,在村里遇上了个人,谁呀?就是上回到俺家给魏东棠,不,给小岛伊夫送发报机的那个人。”

    “是他!他到邵村干什么?你没看错?”张健惊奇地问。

    “不,俺看错不了,尽管他化了装,穿上咱们百姓的衣服俺也认得出,哎,他就是剥了皮俺也认得出,俺从后面装作没事似的跟着他,看他到底要干什么?他拐了个弯,进了邵侉子家。”

    张健问:“邵侉子是谁?”

    “听俺大闺女说,邵侉子是个跑买卖的,多年在外,说起话来南腔北调,村里人都叫他侉子,今年不知因啥回到家乡来。”安道平继续说道,“听俺往下说呀,邵侉子家离俺亲家不远,就在房后靠左边一点,他进了邵侉子家,俺等他出来,可左等不出,右等不出,只等到天黑,也不见他从邵侉子家出来,看来他肯定住在邵侉子家里了,俺赶紧跑来报告。”

    张健听到这里,心思:安道平反映的这件事太重要了,邵村在沙河北岸,离岸边不足一里,上次鬼子偷袭疃村就是从邵村渡的河,莫非敌人还要从这里下手偷袭我根据地?

    “道平叔,你反映的这件事非常重要,太谢谢你了。”

    “没什么,没什么,你事务太多,俺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安道平要起身告辞。

    “道平叔,你反映的这件事,不要和别人讲。”

    “俺晓得,要不,咋非见到你才说呢。”

    “好,我派人将你送过河去。”张健唤来刘大江和石铁栓,“你二人送安叔过河,过了河后……”张健附在二人耳边小声嘀咕,“你二人过了河后,要……记住,千万不要打草惊蛇,要见机行事。”刘大江和石铁栓连连点头。

    寒冬腊月,北风呼啸,寒月笼沙滩,风卷沙粒打在人的脸上,一阵阵刺痛。沙河水已结冰,刘大江和石铁栓护送安道平踏冰过河,三人赶到邵村时已月牙高照。

    邵村是个不足二百户人家的小村,三人进村。

    “你们俩先到俺闺女家暖暖身子再说。”安道平让道。

    “不了,俺俩有任务在身,你告诉俺俩邵侉子家在哪儿,你就先回你闺女家。”刘大江低声道。

    三人伏在邵侉子家不远的土坡上,在朦胧的月光下,密切地注意邵侉子家的动静,邵侉子家的院子不小,院内只有三间小北房,房两侧堆放着柴禾,院内显得很杂乱。院门吱的一声开了,从门缝里探出一个人头,向左右方向望了望,缩了回去,门又吱的一声关上了。“这是邵侉子的媳妇。”安道平介绍说,“听俺闺女说是个破鞋,村里人管她叫‘烂菜帮’,不能生养,邵侉子不在家时,得谁靠谁。”

    刘大江笑道:“邵侉子在外面也正经不了,哼,鱼找鱼,虾找虾,破鞋单配烂袜子。”

    石铁栓道:“道平叔,俺们过去看看,天气冷,你先回闺女家歇息吧,有事再找你。”

    刘大江和石铁栓二人猫着腰来到邵侉子家门前,轻轻推开虚掩的院门,溜了进去。

    进了院,来到窗下,隔着窗户纸的破洞向里窥视,油灯下,见屋里有一男一女,男的背着脸坐在炕上,看不见面孔,女的站在炕下,是‘烂菜帮’。

    “那个该死的让他去打酒,看来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烂菜帮嗲声嗲气道,“管他什么时候回来呢。”烂菜帮笑眯眯地一双媚眼看着炕上坐着的男人,脱了鞋、要上炕。

    “你的把院门的关上。”男人用生硬的汉语命令道。

    烂菜帮会意,“福田先生,你等好,俺就去。”

    刘大江和石铁栓急抽身,躲到山墙背阴处。烂菜帮趿拉着鞋出了屋,插上院门的门闩,急匆匆返回屋里……

    屋里传出女人的浪笑声,石铁栓低声骂道:“不要脸的**人,俺毙了她!”挥枪欲冲进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