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修真小说 > 怃奈脚功 >第17章 。情起爱恋伊,翩姿起舞(中)
    青松柏木山连山,峭壁倔草峰依峰,哪得日月眷怜顾,无根无土死转生。幽幽深谷绝壁崖,一夫当关万莫开,人间路止潼关险,关上城楼威耸严,六合人潮熙熙攘,车马如龙队队排。

    列列人行排队入关,一辆辎车之上,名元躺在其中,微微睁眼,看到卿晓捂面遮眼偷看自己,想要说话却有气无力。卿晓挪身出了车房,不一会白茯苓坐进来。

    她扶起名元,半靠在身前说:“名元哥哥你略起身,先喝口水吧。”

    名元全身酸软无力,抿了几口清水,顺顺气,声微语弱的说:“我认得你,茯苓妹妹,你姗姗姐又生了什么气?她要去哪里?”

    白茯苓眼有泪痕,嘴露笑意,轻轻的说:“她可不是生气,她是担心你,你昏迷了一天两夜,她俩眼哭的桃儿一样,肯定是害羞不见你呀。”

    “好端端的,哭什么?”

    “还不是因为你,地狱鬼府走了一遭,你真是命大,小鬼没收了你的魂。神医老祖说你中了毒,还运了气,是毒气攻心……”白茯苓表达不清,努嘴想了又想,最后憋出一句,“哎呀,我也不懂,说不出原因,姗姗姐说你是万死一生。”

    名元听她说的好玩,胸肺喘着笑气,咳嗽了几声。眉开眼笑,咧着嘴说:“我烂命一条,死了倒好,活在人间也是挨苦受罪。”

    “你别玩笑,我可听别理爷爷说了,你俩心连心,命连着命,你要是死了,她也就死了!”

    话语一落,车外有人叫喊:“白茯苓!别乱说,你快出来吧。”

    名元辨认出是卿晓叫喊,自己大笑着说:“别理前辈都是老糊涂,整日瞒天胡说,你可别信他们。”

    白茯苓不敢说话,轻轻放下名元,挪动下车,留下一句:“名元哥哥你好好休息吧,今天入关的人多,晚上也不一定能进城。”

    白茯苓刚下车子,卿晓拉住她快步走到远处,没等她站稳,开口就说:“你怎么忘了问他饿不饿?身上疼不疼?”

    白茯苓小脸微红,扭捏作态,含羞点点的说:“姐姐呀,是你让我出来的,你还是自己去照看他吧,我不好意思开口。”

    清风拂面,难吹尽热脸红羞,卿晓不再言语,转身走进人行车队。找到了压镖领头,笑颜问到:“刘镖头,我们还要等多久?”

    “今非昔比啦,现如今政局不稳,安检繁杂,恐怕今日我们过不了潼关。”

    “唉……咱们多日赶路,现在人疲马惫,车颠劳困,想法子早点入关安住吧。”

    刘镖头摇头叹气,无计可施。一日的相识,卿晓已知西邻贫苦,请不起龙虎镖局总镖头。现时节,更不可能出钱打点通关。

    自己心有担忧,一怕车行颠簸误休养,二怕吃尽了草药误续命。深吸一气,笑脸说道:“刘镖头,您把通关文书交给我吧,我有办法。”

    刘镖头半信半疑,慢慢掏出了竹木简,卿晓伸手拿来,转身就走。刘镖头紧紧跟随,大声说到:“我跟你一起去吧。”

    卿晓也不搭话,走到马前取出财物,直奔关隘门口。见到十几位守吏严守城门,查检往来人。

    关门旁还有一人,坐在桌案前,执笔记着字据。卿晓如沐春风,微微一笑,款步走近,低头贴耳说道:“拜问守吏长,民女有事相求。”

    官吏头也不抬,肃严呵道:“站后面排队等候!轮到了再来。”

    卿晓哽咽装腔,泣声细语说道:“吏长可怜我,民女家父不幸亡故,着急回家操办丧事,可否通融一下,放我全家老小,今日过关。”

    守吏抬起头,睁眼详察,看她抽噎可怜,抬袖抹泪,哭眼红肿,停下笔不说话。

    卿晓擦去泪水,微露笑意,伸手塞给他一枚马蹄金,施礼说道:“人有祸灾不幸,路有走窄难行,吏长官人发发善心,行个方便吧。”

    一斤的黄金沉甸坠手,官吏大为震惊,站起身说:“你先别走,容我回禀一声。”

    只过了一时半刻,官吏急匆匆跑来,草草记下通关文录,也不查验,领着一众人过潼关东去。

    众人车马行路到黑夜,进了面会郡,住进了龙虎镖居分会所。大家忙碌收拾行李,卸物清扫房屋,安顿好名元与卿晓,一夜无事。

    清晨一大早,有人打桩操练,喊声震耳。白茯苓沿着墙边,绕过练武场,推门进了名元屋,转到里屋,看见卿晓坐在椅子上缝补衣服。自己刚要坐她身旁,卿晓拉她来到客厅,关上正门,小声说道:“你着急忙慌的,有什么事?”

    白茯苓胆怯不好意思说,卿晓拉她入座,又问:“有什么事,你说呀。”

    “今晚上,东武林来人取印送药,就在镖局大摆宴请,神医老祖让我随从,我不敢去。”

    “哎呀,我当是什么要命的事,这有什么可怕,老祖是想让你见见世面,这是好事。”

    “好姐姐,你陪我一起去吧。”

    卿晓往里屋看了一眼,低语说道:“我去了,他怎么办?”

    “姐姐放心,我服侍名元哥吃饭喝药。”

    卿晓无奈地点点头,送她出去又关上了房门。

    没到入夜,大伙开始忙碌,扫地摆桌,抬酒烧饭,卿晓夹坐在别理双兄之间,三人谈论江湖异事,前世今生,一阵欢声笑语。

    “东武林地左护法来了!”一人高声来报,屋内乱哄哄全出去迎接。只有卿晓失神不动,一人坐在堂中。

    又过了半个时辰,白茯苓从旁门跑进来,高兴的说:“姐姐快走吧,名元哥睡下了。”

    卿晓嗯了一声,笑着起身,白茯苓拉她手一起走,卿晓哎呦了一声,把手缩了回来。白茯苓急切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我不会针线,今天失手扎了几下。”

    “姐姐不早说,我会呀,谁的衣服?明天我帮你缝。”

    “不用了,咱们快走吧。”

    两人说话间来到宴席,坐在最边角,卿晓让她坐到神医身边,她还是不敢,紧靠着卿晓坐,卿晓傻笑摇头,只能作罢。

    武林中人吃酒谈天,快意爽达,豪情大笑,无所避讳。两人坐直了身子,伸脖看向首席,东武林地的左护法,年纪轻轻长相俊美,气宇轩昂。

    东倾人士穿着风雅,谈吐优雅,行动处总是仙气飘飘,两人见了又是喜欢,又是敬佩。

    酒过三巡,饭走五味,东西武林交谈私语,卿晓听不清所言何事,静坐无趣暗自发闷,抬杯喝了酒,独自倒满。

    白茯苓拉她衣角,小声说道:“姐姐,我听别理爷爷说,他们的哥哥西圣武林年事已高,现在又染病在身,这次就是为了送印和求药。这玉有那么重要吗?”

    “当然了!玉印可以号令武林地,若是落入恶人之手,西武林岂不乱了套。”

    “这么重要的事,他们东边,为什么只来了一个人?不怕回去路上,被人抢吗?”

    卿晓笑而不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松手刚放下酒杯,白茯苓端起酒壶,给她斟满。黏着她说:“你快说嘛,西武林来了这么多人,他们东边太瞧不起人了。”

    “傻姑娘,东倾武林高手如云,随便来一个,也是天下无双的豪杰,更何况左护法位尊德高,他来接印最合适不过,难不成,你还想让东圣武林亲自来吗!”

    白茯苓羞脸痴笑,频频点头,双手端起酒杯,托给卿晓,恭敬地说:“姐姐救我性命,我还从未感谢,今天姐姐一定要喝了我这杯酒。”

    卿晓听她说的真诚,接过来一饮而尽。好言劝她不必再伤心难过,今日高朋满座,不宜伤感,放轻松只管开开心心。

    白茯苓抢过酒杯,斟满递给她,笑着说:“姐姐说得是,只不过我们贫苦百姓,脸朝黄土背朝天。老天爷开恩,只求风调雨顺,让我们饿不死就行,从不敢问江湖的事,姐姐你见多识广,可别笑话我呀。”

    “不会不会,你有什么不懂得,尽管问我。”卿晓笑着说完,端着酒杯,轻揉一下额头,脑中蒙蒙。

    白茯苓点头傻笑,抬眼看四周,众人欢声笑语,一片祥和。她从未经历过江湖酒宴,一时兴奋异常,拿起酒杯,仰脖喝尽,高兴大喊:“哎呀,这酒真甜真香,比我家的浑酒好喝多了!”

    卿晓轻推一下,让她小点声。白茯苓凑近身子,与她碰杯,自己先喝光,看着卿晓兴致勃勃地说:“姐姐你快喝呀!”说完推她酒杯,送到口中,卿晓只得喝尽。

    两人放下杯子,白茯苓一边倒酒一边问道:“姐姐你别笑话我,我还真有一个大问题,想不明白。”

    “什么大问题?”

    白茯苓不急着问,拿起自己的酒喝了,又递给卿晓一杯让她喝,卿晓已经有些晕,只敢喝一小口。白茯苓正在兴头,看她想放下杯子,站起身双手托她嘴边,抬杯底灌了下去。卿晓只得咽下,气喘不匀,捂嘴轻咳两声,脸上泛起红晕。

    白茯苓哈哈大笑,一屁股坐椅子上,一脸认真的问道:“天下的武林至圣,为什么有东西两个?”

    卿晓歪在椅子上,含含糊糊地说:“哦,你问的是东西武林地呀,难怪你不知,平常人也少有知晓。很久以前,不对,应该多少年来着?哎呀,我晕了,想不起来,反正以前确实只有一个,但是江湖人为了争天下第一的名儿,不断的争斗厮杀,而且朝政立在中原,怕他们闹事,嗯……总之,分了东西也好互相牵制。”

    “哦,这样最好,什么江湖武林,从不管我们百姓死活,他们不过是另一个朝廷罢了。”卿晓听不懂她言语,头沉脑胀坐在椅子上,也不驳话。

    白茯苓从未喝过黄酒,尝出了甘甜,一杯接一杯地喝,她自小锄地干活,身体壮实,喝了酒如没事一般。看见卿晓发愣,端起杯塞给她,卿晓眼前渐渐模糊,看人重影,接过杯子左右手抖,酒往外洒。

    “妹妹我不能喝了,我要回去。”

    “我送你回去吧”白茯苓说完,站起身要扶她。

    “不用,我能走回屋,神医老祖年事已高,你千万照顾好他。”说完站起身,强装清醒直步走。

    转过院门,一阵头晕目眩,昏昏沉沉,微风一吹,更是天旋地转。迈了几步东倒西歪,慌忙抱住门柱,揉眼看路,走一步又歪靠门窗,扶着墙越走越迷糊。

    只住了一日,她对院落毫无印象,凭借记忆走最熟悉的路,颠颠倒倒摸到屋外,推开门,进了名元屋。

    屋内漆黑一片,她也无力点灯,歪歪斜斜撞到卧室,碰到床就坐下,蹬脚退了鞋,解开束带,脱了外衣裙,侧身倒在床上。只感觉地动山摇,往内一翻身,搂着名元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