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崇玉没事做就会在府中看书，有时候就会理柳世清送来的书信，他通常都会无奈摇头，不想置之不理，还是会回封信。
若不是朝堂上有事，他会不出府，与书同伴过一日是一日。
他不用想都知道自己渡过的时间不多了，连年战事不断，百姓流离失所，这些都不是他所想看到的。
国师曾经对他说过，“上了战场刀下并无冤魂，想要没有生命死亡要着和平，那是不可能的。”
“想要守护，就须放下软弱，心无杂念。”
“崇玉，你还记得你父亲吗？退无可退之际，就到了生命的尽头。”
“谁都可以先走一步，可惜你一世不能无忧无虑。”
他知道的，所以这一辈子都不会后悔杀了多少人，心慈手软那是大罪，犯了错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张崇玉有时会迷茫，他想问父亲，做了这些真的值得吗？
可是，没有时间给过他迷茫多久。
等下了朝，张崇玉打道回府，还有心悸的回头，没有人知道他在看什么，反而是引得各路官员交谈。
他们的话无非就是要不要跟他说话，毕竟是有名的张小将军，虎父无犬子，还是在年纪轻轻时就名声大噪的张崇玉。
张崇玉在看着巍峨的皇宫，还有那红墙，他不想去见她了，也不会偷偷去见她了，就让这些记忆随风而去。
他还是张小将军，她亦是北齐皇后，什么都不会改变。
不知道他要走的时候，还有没有大臣说她无子嗣，不配皇后了。
望皇上能保她百岁安好，就像记忆深刻，那人说了一遍又一遍的助他安宁。
张崇玉难得一见的笑，虽然他已不是少年郎，可有人记得他少年轻狂，就像他的传说，依旧在民间流传。
他不想在意人，就希望今后幸福，别的都好说了。
为了不让大臣来套路他，张崇玉冷着脸上了马车，分分钟不给任何人机会。
皇后寝宫中。
“你出神了。”
沈安宁对上皇上的眼神，她在说：“不可能。”
皇上显然是知道她会这么说，饶有趣味道：“我一直在看你，下棋想着事情？符合你的风格。”
“且说说看，你在想什么。”
沈安宁根本就不想告诉他，哪怕是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去说，就道：“皇上，别说我了，你想好立谁为太子了吗？”
“一日不立，后宫不得安宁，我提心吊胆着呢，你的妃子们在争风吃醋。”
“烦，闹心了。”
她不想管后宫，可是没有办法，谁让她是皇后。
末了，还加了一句，“都担心会不会被她们毒死了。”
沈安宁确实是在想事情，那是她记起来了不该想到的，还是关于张崇玉。
原来她早跟他说过了会不会找貌美如花的美人娶之生子，好不是孤独过一生。
他回绝了，还是笑着回绝，多年前，话语还是带有刺，“不用了皇后娘娘，臣没有这种打算，误人终身大事还是不做为好。”
她问了好几次，他们也就从年少到了现在。
沈安宁记忆好，她很少忘事的，可是却忘了他的答案，还处处问，幸好啊，他人好还理着她。
这边，皇上像是给出了她想要知道的，“有我在，你只管做你的皇后。”
“还有。”
“你想立谁为太子。”
“什么？”她讶然了，“不是你该想的吗。”
“你要不是体寒，命中注定无子嗣，我就立你孩子为太子了。”皇上笑笑，想到了什么事，眸光微顿，“也是啊，我该想的，可是不是你的孩子，我就觉得都随便了。”
“你帮我选的妃子，我都收下了。”
“立太子，你想谁？便是谁。”
沈安宁对他的话不上心，“算了吧，我看人会走眼的。”
“皇上，你这样让我想起来了你还是不受宠皇子的时候，你依着我太多了。”
他听后，只悠远说了这么一句。
“不是太多，而是全依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