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出轨了？”
“没有。”女儿拍了个截图发了过来，就是肖方刚刚说过的那句话：“我还在柜子里。”
肖方也紧随其后，借机浪漫地解释到：“我还在你心里，你的心就是柜子，山遥路远，这辈子是走不出去了。”
“神经病！”冬儿说到。
隔着屏幕，也不知道冬儿此时，是开心是恼怒？
但紧接着冬儿又发来一句：“闺女，你发热儿又犯病了。”
“发热儿”一词是女儿自创，全世界独一无二。
这是对肖方的称呼，其来源于有一次，肖方念着‘父亲’的英文单词‘father’，发间不准，就念成了“发热儿”。
冬儿在一旁阴阳怪调，嘲笑道：“还发热儿呢，要不吃点退烧药？”
几次嘲笑、讽刺之后，有时候女儿就‘发热儿、发热儿’地叫开了，时间一长，倒也听的顺耳。
下午下班后，肖方回到家里。停好车后，顺便再看了一眼那棵石榴树，再度，情不自禁，又是一阵阵酸楚。
母亲已经做好了晚饭。
可惜肖方没有吃晚饭的习惯，就自己去拿了一个苹果和两根黄瓜，清洗后，坐在桌子旁，啃了起来。
母亲一边吃饭，一边开始，给肖方讲起了自己小时候的事。
记得，有一天，我和你外公，去田地里种薯苗。
那一次，发生了一件很凶险的事，不小心，我掉到井里，差一点就出大事。
后来，你外公救起了我，不过，他奇怪地说道，是有仙人指点、提醒他，用小土块扔到他的后脑勺上，才发现我坠井。
回到家后，他就决定，让我开始上学，不再跟着他，做各种农活。
母亲讲到此事的时候，肖方悄悄地会心一笑。
天知道，是为自己的功劳而笑？还是因为，世上就有那么巧合的事？
因为几个哥哥都热爱学习，成绩优异，所以，受到他们的影响，从内心里来说，我是非常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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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去上学的。
但是，受到在旧社会留下的“女子无才便是德”思想的影响，加上那个时候，农村的学校条件不好、上学意识差以及家庭贫困等等原因，一直没有机会上学。
以前的农村，有的人一辈子都没进过学堂，如果幸运，能遇到认识几个字的长辈，也许就会私下里教自己识一些字。
如果是普通的家庭，那就是连斗大的字也识不了几个，就连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写。
所以，当你外公下定决心，准备让我上学的时候，想想自己能够入学学习，我心里自然是非常开心、非常高兴。
那年，我虚岁已经快十二了，比正常入学的孩子晚了三四年。
也许，是我上学时间太晚、年龄偏大的原因，刚进入学校，老师就任命我来担任班长。
相对来说，年龄的优势，也让自己的班长当的非常顺当与称职。
有什么事，同学们也比较听我的话，老师平时交待的事情，都能处理的妥妥当当，班里的秩序也有条有理，平日里学习氛围浓厚，没有太多违反校规校纪的事情发生。
班里的许多文体活动都是由我组织、安排，在学校的评比上成绩斐然。
因此，也是第一批，我就加入了少年先锋队，并被同学们和老师，选任为中队长，一直持续到四年级。
而我，从一入学第一天开始，就非常珍惜这样的学习机会。上课认真听讲、勤奋学习，下课时各级完成作业，不懂就问、不会就学。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每一学期的成绩都非常好。受到老师们的高度赞誉，多次被评为“三好学生”。
福村的小学是村立的，在我们这一片，邻村的杨家庄是正规的公办学校。因此，到四年级毕业之时，我就因为成绩优异，被老师，选送到杨家庄公办学校就读。
自一九五八年开始，我们村里也顺应时代潮流，群众积极参加集体劳动，小队里组建了大食堂，吃起了大锅饭。
刚开始的时候，还相互评比、争先恐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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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家食堂的饭菜好？哪家食堂的饭量足？哪家食堂的饭应时？哪家食堂最受欢迎？如此一来，饭食还算好上一些。
但是，时间不长，当地就刮起了浮夸风，部分人道听途说，模仿先进，响应人有多大胆、地就多高产。从上到下说起了大话空话，弄虚作假、虚报产量，为的是表现出自己的不落后。
可是，产量报高了，粮食就得按比例多上交，如此以来，就只能减少、压缩群众的口粮。
最后，导致种庄稼的农民，都没有粮食吃。
特别是大食堂后期，青壮年劳动力，都抽去大办钢铁了，村里只剩下老年、妇女和小孩儿。
庄稼是没人种、农活是干不动，再加上三年的自然灾害，便造成了严重缺粮、难上加难，生活困苦连天。
民以食为天。
万不得已，群众们只好吃糠咽菜，刮树皮拔野菜。
记得有一次，连着四十五天的时间，食堂里，早上和下午，都是清水煮菜；中午，是豆面拌鱼草，蒸熟后当作馒头吃。
可怜的是，就这样的“饭”，也是限人限量。
每一天，父母急切地把“饭”领回家之后，还不懂事的弟妹争着抢着吃。
我年龄毕竟大一些，只好忍着、让着他们。
父母则更是看在眼里、难受在心里。
有一次，在上学的路上，我发现路边的一个大树园里，好多棵大榆树，都被锯掉了，只剩下一小节带有树皮的根部。
我就跑到学校，编了一句谎话，向老师请了假。
再跑回家里，拿了一把小刀，来到树园里，蹲着趴着，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剥着树皮，忙了一中午，倒是剥了一大堆榆树皮。
回家以后，母亲一见，就非常高兴。连忙把榆树皮，切成一小块一小块，放在太阳底下晒干，放到石磨里，磨成细末，再加入一点豆面，用水和在一起。
接下来的许多天里，有的时候是蒸成馒头，有的时候是做成面条，当成主食来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