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边关——
这是南风来到边关的第三十四天
南蛮军队还是没来,但是没有降书,说明仗还没打完。
沐颜醒来,发现南风不在,走出了营帐。
“黎将军,看见南风了吗?”
黎将军说:“少将军和南风将军在城墙上站了一夜,方才吃过饭,去睡觉了!”
沐颜问:“蛮人没来吗?”
黎将军说:“就是到现在都没动静,他二人才去睡的!”
“南风去了哪个营帐?”
黎将军回道:“南风将军去了少将军的营帐!”
沐颜去了柳云萧的营帐,发现二人竟躺在一张榻上。
她没有吵他们,悄悄的走了出去。
南风听见熟悉的脚步声离开,睁开眼睛刚要起身,被柳云萧一把搂住:“赶快睡觉!”
南风拿开他的手说:“你搂着我干什么!”
柳云萧睁开眼睛说:“别废话,睡觉!”说完,又一手搂了上去。
南风无奈:“你这样我怎么睡?我还是回自己那去睡吧!”
柳云萧一个清冷的眼神递过去,南风妥协:“好好好,睡觉!睡觉!”
沐颜准备去伤兵营去看一看,刚走两步,一只手在后面拍了拍她的肩膀。
沐颜回头,有些惊讶:“王妃?你怎么也来了!”
宏菱小声说:“追夫!”
沐颜一下笑了出来。
宏菱问:“你去看伤兵吗?我跟你一起吧!”
沐颜语气怪怪的说:“你怎么不和殿下在一起啊!”
宏菱假装想了想说:“嗯…我看你一个人怪孤单的,陪陪你,再说,我们昨晚已经……”
沐颜打断:“好了好了,我才不想知道你们昨晚怎么样!”
两个人说笑着去了伤兵营。
——皇宫、御书房——
皇上独自在御书房踱步
十日一次的战报皇上收到了两次,只是被他压了下来,战况如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但是这次,他没收到战报,也在没收到告急文书,只收到西宁王一封书信,说去了边关,查探战况。
又想起前几天柳将军在朝堂上说,边关给将军府送信称战事紧急,寻求增援,柳云萧带兵连夜出城,前去边关增援,还说伤兵较多,军中只有一个军医,所以把柳沐颜也带去,充当军医。
众朝臣面前,他只能装作好皇帝的样子,明面上叫好,内心却巴不得南风再也别回来。
他自言自语道:“没有粮草还能坚持一月有余,朕还真是小看你了!”
赵公公走进来说:“陛下,还是没有广安王的消息,连王妃都已不在府中,府里空无一人!”
皇上有些愤怒的说:“区区民女,算什么王妃,不过是一个靠美色上位的卑贱女子罢了!”
赵公公说:“可是陛下,这毕竟是广安王自己亲选的王妃!”
皇上轻蔑道:“朕不点头,谁说了也不算!”
赵公公低下头,不在说话。
皇上独自低声说:“到底去哪了。”
————
西宁王和苏聿遥同骑一匹马,还在路上奔波。
苏聿遥问:“皇兄,我们还需几日才能到边关啊?”
西宁王说:“夜里需要休息,起码还有五日才能到边关!”
苏聿遥说:“那便快点,夜里无需休息!”
西宁王说:“你以为人人都是南风啊?能在三天从京州到边关,第四日就上战场的,恐怕也只有他和南军了!”
苏聿遥说:“能不休便不休吧!”
——边关——
又过了几日
这是南风来到边关的第三十八天,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很多,可以和柳云萧一起切磋了。
这几日边关异常平静,但军中无一人松懈。
午时的时候,西宁王和苏聿遥终于赶到。
这边关清苦之地,第一次来了这么多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好地方。
守关门的几个边关将士从未见过西宁王和公主。
“什么人?”
西宁王和公主下了马,各自拿出腰牌。
守门的将士看了腰牌连忙施礼:“见过西宁王殿下,见过公主殿下!”然后示意其他几人打开关门放行。
将士们都在训练,西宁王发现军不光中有南军和柳军的军旗,还有桑洲和北州的军旗。
黎远正在练兵,突然发现西宁王和公主来了,急忙跑上去施礼:“见过西宁王,见过公主殿下!”
西宁王问:“怎会有桑洲和北州的军队?”
黎远说:“是广安王殿下带过来的!”
西宁王问道:“他们在哪?”
黎远说:“在后营,末将带殿下前去!”
西宁王跟在黎远后面问:“为何把营地驻扎在边关门口?”
黎远说:“方便出战,一有状况,打开关门便可迎战!”
到了后营,西宁王见他们带着不少将士正在制箭。
他走上前说:“你们这是干什么?”
众人听见声音都看向他,除苏聿堃外,所有人都起身施礼:“见过西宁王,见过公主!”
公主和柳云萧之间的对视,仿佛隔了多年未见般深情。
苏聿堃说:“军中兵器短缺,只能自给自足!”
西宁王问道:“朝中没发放兵器吗?”
文将军和将士们一听,都坐下来埋下头继续制箭,没人愿意回答什么。他们能活,是得上天眷顾,他们若死,是拜朝廷所赐。
连柳云萧和南风都开始低头继续手上的动作,不想说起这些事,更何况其他人。
黎远也回去继续练兵。
苏聿堃说:“何止兵器,粮草都没有!”
西宁王说:“那为何不上报朝廷?”
文将军扔下手中的东西,也不怕得罪西宁王,站起来看着他说:“殿下站在这动动嘴皮子就什么都有了吗?我给朝…”
“文将军!”南风叫住他,阻止他说下去,是因为怕他情绪失控,说出什么忤逆犯上的话来,被西宁王治罪。
文将军气的咬着牙离开。
柳云萧没有抬头,阴阳怪气的说:“殿下此番前来,意欲何为啊?”
公主听出了他语气里的不满,但奈何太多人在,她无法向柳云萧询问。
西宁王没有生气,心平气和的说:“朝中一直没收到战报,也没收到过边关文书,我来查看战况!”
南风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一动不动的思索着,心里念道:“明明发了战报和文书,朝中怎会没收到?”
柳云萧看见他发呆,问道:“南风,怎么了?”
南风回神:“没事!”嘴上这样说,但还是在想些什么,苏聿堃也发现南风在想着什么,但知道南风不会当着西宁王的面说,他便也没问。
午时太阳正烈,沐颜和宏菱抬着一大桶水给他们送过来:“水来了!”
南风和苏聿堃去接,但是西宁王离得近些,被他一把接了过来。
宏菱问:“你们怎么都来了?”
苏聿遥没掖着藏着,直接说:“我是奔着少将军来的!”说完看看柳云萧。
柳云萧虽未说话,但心里还是高兴的不得了。
西宁王没回答,看着沐颜说:“前些天日日去府上还能找到你,后来连续几日去都找不到你,怎么跑到这来了?”
南风听见西宁王日日去找沐颜,有些吃醋,他没给沐颜回答的间隙,赶忙说:“阿颜,过来坐!”说完,让出了一些地方给她。
南风这次是当着众人的面,明目张胆的吃醋,以前他可不是这样。
沐颜笑着走过去,坐在了南风身旁,见他额头上有细微的汗,便拿出一块白色的丝帕帮他拭汗,南风看着她勾唇浅笑,沐颜也朝他微微笑着。
西宁王有些变了脸色。
南风就是想用这种方式告诉西宁王,沐颜是为自己而来的,而沐颜还偏偏就喜欢他吃醋的样子。
苏聿堃话里有话的说:“今天怎么这么热啊!”
宏菱抿着嘴笑着说:“你要是想让我也帮你拭汗就直说嘛!”
苏聿堃说:“不用不用,这么多人看着呢,多不好意思!”嘴上这么说,却已经把头伸了过去。
柳云萧扔下手中的东西说:“这活没法干了!”
确实,南风和苏聿堃把他夹在中间,让他情何以堪。
苏聿遥把一块丝帕递到柳云萧面前,柳云萧抬头看她。
苏聿遥说:“要我帮你吗?”
柳云萧接过来,语气温和的笑着说:“不用了,我自己来!”
“咦……”几个人发出调侃的声音
西宁王站在那属实有些多余,他说:“本王去四处走走!”
南风没抬头,露出一丝别人不能察觉的笑意。
他死过,他知道自己最在意的是什么,有些,是别人不能触碰的,比如他的南军,比如将军府上下,比如阿颜。
苏聿堃见西宁王走后,问南风:“南风将军刚才在想什么?”
南风看了看公主,不知道该不该说。
苏聿堃说:“没事,无需背着聿遥!”
南风说:“给朝中送战报和告急文书的人都平安回来了,而且都说已经送到,不回应就算了,可为何连西宁王都不知道?”
苏聿堃说:“昏君在朝堂上根本没提起过战报一事,告急文书就更不用说了,你们发的那些东西,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
苏聿遥听他这么说,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三哥你说什么?你是在叫父皇昏君吗?”
苏聿堃发现自己在公主面前说错话,解释说:“口误,对口误!”
苏聿遥不傻,怎么会相信这只是口误。
不过她想起来确实有告急文书一事,便说:“我那日出皇宫准备去将军府的时候,路过御书房,确实有一个人说他是送告急文书的,不过我当时也没在意,不知道那个是不是边关的告急文书。”
柳云萧说:“那便是了,现在只有这里在打仗,除了这,还能是哪的告急文书!”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谁也没在继续往下说。
申时,没有了造羽箭用的东西,几个人便都回了营帐。
沐颜进了南风帐中说:“你伤还没全好,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南风笑着说:“甚好,可以打仗了!”
沐颜责怪道:“不行,这才几天就打仗!”说着,把南风推向床榻坐下来,拿过他的手,为他诊脉。
南风目光宠溺的看着她问:“如何?”
沐颜皱着眉,他的脉象,她怎么就摸不准呢,她说:“我这几日摸你的脉象怎么有些奇怪呢?不像生病,但也不像正常人的脉象,说不出来如何!”
南风笑着说:“等我打起仗来脉象就正常了!”
沐颜虽医术精湛,但也说不准为什么,松开手说:“大概是伤还没有全好的缘故吧!”
南风笑着,眼睛一刻也舍不得离开她。
沐颜说:“躺下!”
“嗯?”南风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沐颜说道:“愣着干嘛,我来为你针灸!”
南风笑着躺在床榻上,闭上眼睛,嘴角上扬。
沐颜拿出银针,一针一针的扎在他头上和身上的穴位,但是在银针扎进胸口穴位的时候,南风身体一颤,明显的感觉到疼痛在胸口散开,不过那种疼很快消失,恢复正常。
沐颜担心的问:“怎么了?很疼吗?”
南风闭着眼睛笑笑说:“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