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修真小说 > 剑鸣印雪歌 >第一章:竹简
    流溪镇上最好的酒楼里,三楼一间上好的包间内传来一阵阵推杯换盏的声音,好不热闹,坐在主席的一位大汉看起来五大三粗,满脸的络腮胡子,此时正喝的面红耳赤,他便是这镇上小有名气的梅家家主梅鹤鸣,看那粗犷的模样也不是什么好惹之辈,别看他此时好像完全沉浸在酒宴欢笑之中,其实,正有一桩事情压在他心头。

    三天前的晚上,梅鹤鸣在自家卧室睡得正酣,突听“噗”的一声,借着外面微弱的灯光,隐约看到窗口有个小洞,一只飞镖带着白纸条正插在离他脑袋不远的床头柜上,一阵寒意顿时让他清醒大半,立即唤下人取灯来照,待取镖展开纸条一看,上面留有一行字迹“准备好脑袋,三天后拜访。”他看了纸条后又惊又怒,穿着睡衣直接跳出了房门,迅速地在自家院子里寻了一圈,不见人影。

    梅鹤鸣冷静下来,心中仔细分析起这传递信息的应该是何人,谁与自己有莫大的仇怨?思绪混乱也没有了睡意。这一晚,他命人加强了巡院,不过这一夜相安无事,只听得老远的地方几声清晰的犬吠,寂静的深夜里显得空寂又悠长。

    第二天清早,经过彻夜的思索,他觉得这留字条的人好像很有信心,也不怕自己逃走或是请帮手。“莫非正躲在暗处监视我不成?”想到此处,梅鹤鸣心里一阵警惕,带着几个好手又亲自查了自家院子和附近,只扰得那些鸡、狗等四散惊逃,也未曾发现有可疑之处,比平时还正常不过。

    一晃两日过去,今天是第三天,经过几番思索,梅鹤鸣还是请了六七个世交好友陆续赶来,晚上在酒楼相聚。这些人中,不乏武功在他之上者,不过他并未告诉他们真相,若是让他们知道仅凭一张纸条便让自己大动干戈,面皮上也挂不住,只以有要事相商为由,把他们从各处请来,心中才安稳几分。

    宴到中场,一着灰布衣服的年轻伙计,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端着新备的热酒菜推开了包间得房门,放下碟盘后,恭敬的转身关门离去。这家酒楼的服务也很到位,按时就有人上来询问客人是否需要添酒加菜,也不需要客人专门招呼。

    过一会儿,新添的酒菜眼见也快分刮干净,众人好久未聚,酒兴丝毫不减。就在这时,房门再一次被推开,几人斜眼一看,又是刚才的伙计,不过此时的他手中并没有酒菜,而是一柄宝剑,还未出鞘的剑。只见他身形挺拔,已不复刚才卑躬屈膝的模样。梅鹤鸣坐的主席位置正面对门口,刚好看的真切,他心里一惊,暗叫一声:“来了。”

    梅鹤鸣第一看到这个年轻人,直觉立刻告诉自己,他就是那个射飞镖的人,立即酒醒大半,血气上涌就准备先发制人,稍一运气只觉得腹中真气犹如泄气的皮球,四散开去,心道不好,尝试着将身体各处稍微运力,发现只是不能大量催动内力,其它倒也正常,猜想不是剧毒才放心了一点。

    那少年盯着他的表情,好像看穿了他的一番动作,开口道:“放心,只是软经散而已,过会儿便恢复,我暂时还不想要你的命。”

    在场的其他人也早察觉出异样,自顾查看自身状况,跟梅鹤鸣一样,除了内力受阻,七窍皆通明。听了年轻人的话,也都放心了一些,只是手脚有些麻软,比普通人好不了多少,这情形还不是任人宰割的鱼肉?见是针对梅鹤鸣,都没有发话,心里暗自盘算着见机行事。

    “你,你是少主?”

    梅鹤鸣打量了少年许久,似曾相识的模样让他想起了当年的李家的独子,便突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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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面无表情,冷冷道:“哼,我早就不是什么少主,我只想弄清楚当年你害死我爹娘的一切经过。”

    “当,当年?我未曾害你父母?我只是迷晕了他们。”

    想着现在的遭遇,跟当年自己的手法一模一样,不经心里暗叹一声“真是因果报应。”

    “还诓骗于我,活腻了莫?”

    少年也是干脆之人,拔出宝剑上前就想结果了梅鹤鸣。

    “等,等等,”

    梅鹤鸣大惊,未曾想当年的少主话没几句就想要他的命,忙说道:“当年我真的只是下了迷药而已,没有杀死他们啊?”

    他闭着眼睛几乎是嚎叫着说完这句话。就在刚才,他只觉寒光一闪,只见剑尖向自己面门刺来,他下意识闭上眼睛等着认命,耳边只听得噼里啪啦桌翻碗摔的声响。他想大声叫喊,无奈真气运行被滞,才声音怪异的吼完了几个字,即便如此,还是感觉眼皮被剑气扫到,割的生疼,总算是保住了性命。

    少年依旧是冷冷道:“你且说说……,若有虚言,再送你上路。”

    梅鹤鸣这才缓缓睁开眼睛,他看清楚了少年眼中仇恨的目光,丝毫不怀疑他话的真假。再环顾四周时,才发现自己和坐着的凳子还完好无损,其余人众皆人仰马翻,四散躺着,桌碗正在另一个角落转动着,发出有节奏的旋转声响。也不知眼前这一切,他是怎么做到到的,实在有些惊奇。

    “少主,你的武功……”

    “少废话,说事情。”

    梅鹤鸣惊讶的想询问几句,被少年冷哼一声咽了回去。收了下心神,心中已了然他正是当年的少主李秋云,才又缓缓说道:“当年年关将至,我跟你爹娘一行十多人离开你外公家准备返程,你因为乖巧聪慧,又恰逢你外公传你的武功正在打基础的关键时候,爹娘同意你留下。我们便先……”

    “说重点,想拖延时间吗?”

    “好,好。”

    梅鹤鸣心里一惊,正道出他心中所想,乘机恢复内力,见已道破,于是便无奈继续讲下去:“头天晚上,我们夜宿五六十里外的核桃村上,租了当地一间较大的农家院落,待一切收拾妥当,正要休息时,忽然外院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还是那农家主人闻声先开了房门。”

    “我们在里院正准备休息,听到声响便一起和老爷、夫人走了出来,那农家吓的惊呼一声,刚好我们也看得真切,来人浑身是血,正趴在门外,面部被血染的已不见人形,煞是恐怖。老爷立刻命我们将他扶进屋内,他忽然一把抓住老爷的手,竭尽全力说有要事相告。看他顾不得自己的身体急切的模样,老爷立即叫其他人离开,房间里只留下夫人和我等平时信得过之人。”

    说到此处,梅鹤鸣脸红了一下,偷眼瞧了下李秋云,见他依然毫无表情,才又讪讪说道:“那人也看得出老爷是我们这群人的主事,只见他从怀里拿出一卷竹简交予老爷,告诉他一定要尽快交给益州苏家,连说了三个快字,便气绝身亡。”

    “此事发生的太快,我们都来不及作出反应,老爷站立了好半天,才想起手中的竹简,他解开竹简借着油灯一看,为首豁然是《破虚心经》四个字。其他人有可能不知,老爷和我哪能不明白?”

    说道这里,梅鹤鸣下意识压低了声音,虽是如此,可屋内之人听得真切,有几人还不由自主“啊”的惊出声来。但见梅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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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鸣面部泛红,看得出心里的激动。

    只听得他接着说:“这乃是顶尖的武功秘籍啊,老爷见是如此重要之物,没有在细看下去。吩咐我们一些人暗中去周围查看一下是否有异,另一些人秘密将那人尸体埋了,叮嘱我们一定要保密。第二天大早,我们便急冲冲的继续赶路,还给了那农家主人一大笔钱,叫他千万不能说出昨晚之事,否则对他不利。”

    梅鹤鸣咽了下口水又道:“其实当晚,我已经激动的彻夜难眠,心里开始盘算着怎么将那竹简弄到手,不是我想害死家主,实在是那心经太……”

    梅鹤鸣声音开始颤抖起来,他想起自己居然有机会接触到这世间顶尖武学,也有些激动。

    他又接着道:“第二天晚上,我们留宿大塘镇,估计着明天下午就会到家,便决定要在今晚下手,得到东西后立刻远走。于是我主动备酒菜,在饭菜中撒了慢性迷药,也是大家都信任我,丝毫没有防备……”

    说到这时,房门突然被推开。门口出现另一个伙计的身影,想必是声响惊动了下面的人。他见了屋内情形,呆站了好一会儿,才吓得跌跌撞撞的跑了开去。

    梅鹤鸣继续道:“半个时辰后,他们都睡的很沉,我摸进家主的卧室,在他的外套中果然发现了竹简。我立即牵马便离开了镇上,谁知经过一片树林时,不知什么时候身后追来一人,轻功极高,近我身了才发觉,只听得耳旁有疾风之声,心道不妙,凭着感觉回首与来人对了一掌,却直接将我打下马去,震得我内腹生疼,只一下便受了内伤,功夫远在我之上。料想他是为竹简而来,当下毫不迟疑,为了保命,我抓起怀中的竹简,就朝远处的黑暗使劲扔了出去,同时大喊了声想要的东西在那里,他果然朝竹简奔过去,我才有机会忍疼翻身上马彻夜狂奔。哎,想着偷鸡不成,反失把米,心里很是后悔,之后便在这里隐姓埋名。”

    讲到此处,梅鹤鸣顿了下又道:“事情就是如此,事后我听说家主一行十几人当晚就在镇上全部被害,心想定与那晚的黑衣人脱不了干系,知道他武功高强,又得到了武功秘籍,更是不敢出声,生怕祸及自己啊!”

    “你说的可是事实?”

    李秋云怀疑道。

    梅鹤鸣叹声道:“当年家主虽不是我杀,但肯定是我下了迷药,致使家主他们毫无还手之力才被害,我也是罪不脱身。而且,我们同行之人,唯独少了我一个人不见踪影,难道不惹人怀疑?少主,我何须骗你啊!”

    “你可留意那黑衣人有何特殊?”

    “回少主,那晚夜黑,情况又紧急,他着夜行装,只觉得他身形高大,武功极高,其它便来不及留意了。”

    说到此处,梅鹤鸣也不经颤抖了一下,好像回想起死里逃生的情景,后怕得很。

    “不要叫我少主。”李秋云一字一句说道,眼中露出警告。

    “是,是。”

    这时,楼梯传来一阵阵脚步声,像有好几人一起赶上楼来。当下也不多话,李秋云挑开窗户,纵身跃了出去,窗外传来一阵语音。

    “暂且饶你性命,若有虚言,定不饶你。”

    声音震的耳膜有些刺痛,尽是有内力加持。见李秋云人影消失,梅鹤鸣这才长舒一口气,心下震惊李秋云武功尽厉害至此。只是李秋云不知,在他离开不一会儿,又有一人从包厢的窗户跳出,没入黑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