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城临江县内,一座小山依山傍水,山虽不高却有几分灵气,山边的小江也是格外地清澈。山脚边有一座小山村,村庄里的人都姓江,故名江家村。
此时江家村里格外的热闹,村口站着很多人,人群对面有一个少年。少年十六左右,虽说不上好看,但却是眉清目秀。他一身素衣,肩上背着一个沉甸甸的包袱,正对着人群连连作揖。
“爹,娘。还有各位长辈。”少年对着人群激动地说道:“你们放心,风儿一定考取功名,回来为家乡造福。”
少年名叫江风,母亲生他时正好在江边洗衣。一阵江风吹过,他出生了,于是给他取名江风。
江风从小就喜欢读书,任何书只要看过一遍就能记个大概。人有天赋又生性乖巧,因此极招私塾里的先生喜欢。
江风的父亲虽是村里的猎户,大字不识一个,但却支持儿子读书。尤其是在看到儿子这么有读书的天赋以后,就不肯让他碰家里的活计了。
江风父亲甚至还经常跑到城里,将自己的猎物卖了给江风买书。因此江风虽不及弱冠之年,已然博览群书。所以他对于此次进京赶考,甚有信心。
人群中的父亲看着自己踌躇满志的儿子,慈祥的说道:“风儿,爹相信你。此去路途遥远,路上要当心啊。”
“考完了就赶紧回来,不论结果如何,你都是爹娘的骄傲。”江风的母亲在一边连连说道。她忧心儿子出远门,又怕儿子负担重,只盼儿子能平安归来。
“是啊,风儿。尽管去考就行,你打小就是读书的料,比我家那小子强多了。要是能考取功名,也算是给我江家光耀门楣了。”江风的伯父也开口说道。
长辈们大都说了些勉励的话,江风听着好生感动。他双膝跪地,对着人群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心里暗自发誓:自己一定要考取功名,回来报答父母以及亲人们。
清河城与京城的交界处有一座山,名为金峰山。此山急俏险峻,山中多茫茫小道,道边尽是茂盛的树木。
“长安古道马迟迟,高柳乱蝉栖。夕阳岛外,秋风原上,目断四天垂。”江风行走在山间小道上,看着这崇山峻岭,不由得诗兴大发。
“翻过这座山就到京城境内了,听说大元城繁华无比,还有能飞天遁地的仙人存在,此去一定要见识一番。”虽然已经赶了一个月的路,但江风任然目怀憧憬,眼中看不到一丝疲累。
江风虽然从小就喜欢读书,但幼时也爱跟着父亲上山打猎。因此虽然看起来清瘦,但身体却是比一般读书人健壮。
“那可是仙人啊,《逍遥游》中曾说:‘楚之南有冥灵者,以五百岁为春,五百岁为秋。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我此去大元城,正好看看传说是否为真。”一想到这儿,江风前行的动力更足了。
道边的林中,有两个赤裸着上半身的汉子,两人身上都纹着一头俊俏的猛虎。此时他们正盯着林外前行的江风。
“大哥,怎么办?要不要动手?”年纪较小的汉子看向兄长,开口询问道。
“不行,二虎。你忘了大当家定下的规矩吗?”兄长眉头一皱,开口呵斥道。
二虎连忙开口说道:“我当然记得,四不劫,其中就有不劫书生。”
兄长点点头:“这就对了。咱们虽是土匪,但匪也有匪道。这人一看就是个进京赶考的书生,估计身上也没什么钱,放他过去吧。”
“可是。”二虎一犹豫,还是说出了口:“大哥,我知道这样做不对。可是现在兄弟们的日子过得也太惨了。大当家是仙人可以不用吃喝,但是兄弟们要吃饭啊。”
“这……”兄长犹豫了,想起这段时间的遭遇,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弟弟。
兄长名叫大虎,原本他才是这座金峰山上的大当家。可是半年前突然来了一个叫秦风的男子,扬言要做这金峰山上的大当家。
面对秦风的挑衅,大虎哪里忍得了。他也是这清河境内,绿林中响当当的人物,败在他手下的好汉不计其数。
可是面对秦风,仅三招他就败了,而且这还是秦风明显留手的情况下。
在秦风的实力面前,大虎自然是心服口服地让他做了大当家。
大虎知道秦风也是为了后山的宝物才到这里来的,平日里秦风没事就一直待在后山,就是怕那宝物被别人得到。
大虎虽知道有宝物,但是却没有一点贪心。秦风的手段在他看来,说是仙人也不为过。得罪仙人的事,大虎肯定不会干。
况且秦风为人爽朗,待手下也挺好。虽然大虎败给了秦风,但是秦风却没有为难他。反而让他向以前一样管理手下,权力没有丝毫削减。
同时秦风还向大虎承诺,只要宝物一到手,自己就走,将这个大当家还给大虎。
所以平时大虎也是惟秦风的命是从,换做平时,大虎根本不会犹豫。因为他自认为是一条好汉,也是不屑于做这种打劫穷书生的事。
可是现在情况特殊,山里的兄弟已经好久没有大吃大喝过一顿了。
两个月前突然有一伙官军围山,为首的人也甚是了得。仅一招就将大虎打伤,幸好秦风及时出手,大虎才保住性命。
那场战斗,让大虎对秦风的实力有了清楚地认识。
这是大虎第一次见有人可以凭空御剑。两人以剑相斗,空中两把飞剑的战斗让大虎眼花缭乱,飞剑的撞击声不绝于耳。两人从天明一直斗到天黑也没分出个结果,只得约定下次再战。
官军为首的那人自称王奎,临走时说一定要得到金峰山上的宝物。
从此以后,王奎隔三差五就带人来围山,而且人越来越多,秦风虽实力出众,但每次都被王奎拦住,剩下的官军则与土匪战作一团。
可是官军的人数越打越多,土匪则是伤亡惨重。就这样过了两个月,山上的众人已经是疲惫不堪。
再加上伤员越来越多。连日的争斗消耗巨大,山里已经快断粮了。
于是大虎主动请缨,带着二虎下山来打劫。看看能不能有所收获,来缓解山上的危急。
“大哥,别再犹豫了。”二虎的话将大虎的思绪拉了回来。
“不行,这是大当家的命令。”大虎沉声说道。
“我管不了这么多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兄弟们饿着肚子去与官军拼杀。一人做事一人当,事后我会向大当家请罪,绝不连累大哥你。”二虎激动的说道,拿起地上的狼牙棒,正欲去劫江风。
大虎一把拉住二虎,二虎以为兄长还要阻止他,没想到大虎定定地看着他说道:“这是说的什么话,是兄弟就要有难同当。”
江风正在山道行走,忽然听见身后有动静。正欲回头去看。,突然感觉颈部一痛。随后便两眼发黑,昏了过去。
大虎看着躺在地上的江风,神色复杂。他本不愿劫一个文弱书生,但事已至此,已经没有退路了。他让二虎搜一下江风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统统带走。
二虎赶忙翻开江风的包袱。包袱里只有一两碎银,两个烧饼,还有几卷书,一把短刀,一套衣物。
饶是以大虎沉稳的心性,也忍不住感叹:“这也太穷了吧。”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就是这一两银子,还是江风一路上省吃俭用省下来的。
饿了就用父亲给他的短刀,捕个兔子或者山鸡,困了就在野外找个干净的地方倒头就睡,能不住店就不住店。就这样,才省下了这一两碎银。
二虎此时也是傻眼了,就这一两银子,能够山上每个人喝一碗肉汤不?二虎心里很是怀疑。
“大哥,怎么办?”二虎怔怔地看着大虎,此时他早就没了先前的勇气,心里一点主意都没有。
大虎思索了片刻。既然已经劫了,就劫到底吧!
“把他带回去,等他的家人拿钱来赎人。”大虎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