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都市小说 > 葬魂山 >三十三章 西行
    “父皇,您就答应嘛。”

    御书房内,九皇子扯着王权的袖子,丝毫不在意王权紧皱地眉头。李公公低垂着头,不敢去看这对父子。

    “胡闹!”王权将手中的毛笔重重拍在桌上,吓得李公公一哆嗦,险些跪倒地上。九皇子松开袖子,委屈地站在王权面前,一双小手不断地抹起眼睛。

    本就因如何压下江南妖兽伤人事件烦躁不以的王权,对于一贯纵容的幼子也失去了耐心,眼中孕育着雷霆,呵斥道,“如今江南妖兽横行,你身为皇子,不为国担忧也罢,却想着游山玩水?你还有身为皇子的觉悟吗?”

    “不是还有哥哥们在吗?”九皇子擦去泪珠,梗着脖子大声辩解道,“好,好,好,”王权指着九皇子,气笑道。

    气氛凝沉如水,李公公只觉得有些喘不上气。

    半晌,“你太让朕失望了,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王权放下手指,双手支在桌子上,低声说道,九皇子也不对王权行礼,拉起门旁的洛河,踏过房门,大步离去。

    王权抄起桌上的砚池狠狠地砸在门上,碎片迸射,在李公公眼前飞过,李公公眼皮一跳,僵硬地立在原地。

    砸过砚池,王权坐回椅上,手指轻捏鼻梁,李公公偷偷地瞧了眼戾气残存的王权,打了个哆嗦,鼓起勇气走到书架前,拿起备用的砚池,小心翼翼地走到王权面前,轻手清脚地将砚池放在桌上。

    “陛下…”李公公见王权久久不语,轻声叫道。“你说,朕平日是不是太娇纵他了?”王权睁开眼,温声问道。

    汗水顺着李公公的鬓角滑下,虽说自己是的陛下伴读,自幼与王权一同长大,可伴君如伴虎不是说笑,宫里的井中不知有多少以身犯禁的公公,嬷嬷。

    何况眼前廉政爱民的王权,只是先皇的庶出子,昔日无依无靠的庶子,如今坐在眼前的位置上,仅凭才干,远远不够。

    “陛下,恕奴才愚钝。”李公公恭敬地说道,王权轻瞥了一眼面白无须,不见老态的李公公,轻笑道,“朕忘了,你体会不到这种苦恼。”李公公陪着笑了起来。

    王权拿起桌上的砚池,随着端溪石殆尽,自己手中的这方端砚,何止千金,王权轻轻地抚摸着手中的砚池,李公公恭敬的立在一旁。

    “好一个体重而轻,质刚而柔,磨之寂寂无纤响,按之如小儿肌肤,温软嫩而不滑。”王权不住赞叹道。

    看着桌上的批红,王权握着端砚地手逐渐攥紧,那是朕的江南,王权目光冷冽。

    屏推李公公,李公公临走时,拾走了地上砚池的碎片。

    王权放下砚池,勾了勾手指,全身笼罩在符甲之下男人悄然出现,跪倒在地。王权从书桌下的暗格中取出一方小印,丢给眼前的古怪男人,吩咐道,“带五十甲士下江南,协助于九处理妖兽伤人事件。”

    “诺。”男人恭敬地将小印收

    (本章未完,请翻页)

    入怀中。

    在符甲男子身影即将消散之际,“不惜任何代价。”王权轻飘飘地扔下一句话,走出御书房。

    李公公指挥着小太监在一处隐蔽的角落中挖起深坑,待坑的深度差不多,又指使起小太监将木炭丢入坑中。

    李公公拎起火油壶,将壶中的火油倾倒进在木炭之上,从怀中掏出火折子,丢入坑中,随着火油的燃烧,木炭逐渐通红。

    李公公摊开坑边的布包,将砚池的碎片一片片丢入坑中,身在宫中,哪怕是小太监,眼力也非同一般,小太监弯腰劝阻道,“义父,这可是端砚,修补起来,卖出宫去,那也是大笔的银子啊。”

    李公公冷冷地看了眼小太监,轻蔑地说道,“别以为杂家不知道你私底下做的腌臜事,宫里的下人看在杂家的面子上,没有检举,不然你早就被丢进井里了。”李公公用碎砚片缓缓割破了小太监右手的皮肤,小太监吃痛,却也不敢抽回手,咬牙死死挺着。

    “给你长点记性,不要命的东西,陛下的东西也敢惦记。”李公公将带血的砚池片丢入坑中,从怀中掏出丝帕,仔细地擦去手上的血污,“脏死了,滚吧,把手好好包扎一下,别耽误给主子干活。”

    小太监磕头谢过李公公,才敢捂着伤口离去。“呵,我对他是不是太宽松了?”私自将宫中的东西卖进民间,可不是包扎一只手那么简单,“陛下,奴才理解您,奴才虽说没有亲生血肉,可有义子啊。”李公公心中默念道,看着坑中寸寸开裂的碎砚池,静静出神。

    九皇子无视路旁跪成一排的宫女,太监,一脚踹开殿门,钻进后堂,气呼呼的收拾起细软。

    看着大力摔打东西的九皇子,洛河犹豫片刻,开口道,“陛下对你很好,你…不应该如此。”

    九皇子擦去泪痕,将金质茶壶丢入包裹中,落寞地说道,“自幼,父皇便对我好过几位皇兄,甚至曾想立我为太子,被诸公拦回后,只好作罢。”

    洛河嘴巴微微张开,她只知道当今圣上独宠九皇子,可没想到竟娇纵到如此荒唐的地步。

    九皇子仰了仰头,继续开口说道,“是啊,世人皆知当今圣上独宠九皇子,可不知他从未喜欢过我。”

    就在洛河错愕之际,九皇子快速地眨了眨眼,愤恨地说道,“他只是把我当做我娘亲的影子,他所谓的宠幸,从来都是我娘亲的,不是我的!”九皇子右手重重砸在榻上。

    洛河不知怎样安慰眼前的少年,默默地走到少年身旁,九皇子突然抬头,眼睛弯成月牙,笑着说道,“洛河姐姐,你看我都这么难过了,你可不可以抱抱我?”

    洛河看着笑容明媚的少年,笨拙地将少年揽入怀中,九皇子心满意足地在洛河的怀中扭了扭,洛河惊措地说道,“你在不安分,我就松手了。”

    九皇子才停下来,虽然女子的怀里硬了些,可总好过没有。

    王权食指轻

    (本章未完,请翻页)

    敲桌子,蓦然停下,背对着身后的阴影说道,“抽调出五名影子,暗中保护九皇子西行。”王权思考片刻,补充道,“距离拉远些,别被洛河察觉。”

    “诺。”角落的阴影逐渐淡去,夜明珠的光这才得以将整屋照亮。

    随着影子退出御书房内,王权仰靠在龙椅之上,从怀中掏出破旧的平安符,平安符上的针脚甚至算不上针脚,只能勉勉强强认出平安二字。

    王权像是欣赏大家名作一般,轻柔地抚摸着平安符上星星点点的血渍,眼中满含笑意,低声道,“哪怕过了这么久,还是觉得你绣的不如朕。”

    王权像是回到那座破落的偏远,自己修补着屋顶,笨手笨脚的丫头,举着锅盖,伸长胳膊炒着菜,不时抬起一张黑脸,露出雪白的牙齿对着自己傻笑。

    “殿下,”如故人在耳边轻语,将王权拉回御书房内,王权擦去两行清泪,苦笑道,“舒凡,那时也只有你把我当做皇子。你看如今我当上皇帝了,你在哪?当初你说,你想顿顿吃白面馒头,吃一个扔一个,朕给你准备金馒头,你倒是给朕回来啊…”

    空旷的御书房,只剩下王权对着针脚不堪的平安符,低声轻语。

    九皇子兴奋地拉着洛河走出偏门,在众人行礼时一头钻进普普通通的马车。洛河松开九皇子的手,从一旁侍卫的手中接过缰绳,跨上花色斑驳的瘦马,九皇子见洛河没进马车,掀开帘子连连招手,“洛河姐姐,进来呀,马车比骑马舒服多了。”

    洛河摇了摇头,九皇子失落地缩回马车,小声嘀咕道,“本来屁股就小,磨没了看谁娶你。”

    李公公与洛河交代几句后,一行人正式踏上西行的道路。

    易容后,面相稀松平常的九皇子,兴奋地看着街市熙攘的人群,探出头,对着洛河喊道,“洛河姐姐,我可以和你一起骑马吗?”

    洛河轻夹马肚子,与马车拉齐,伸手将探出的脑袋塞回车厢,九皇子几次挣扎无果后,失落地拿起一旁的苹果大嚼特嚼。

    过去新鲜感的九皇子在颠簸中,上下眼皮打架,躺在车厢底的毛毯上沉沉睡去。一行人走出京都,一路西行。

    “小玄一,今日的站桩先放下。”扶摇放下手中的书卷,对一旁的玄一招了招手,玄一忙放下手中的石墩,屁颠屁颠地跑到扶摇身旁。

    扶摇站起身,抽出两根丝绳将袖子绑牢,单手在前,单手负后,“来,我检验一下你这几日的成果。”

    玄一贴笑道,“爷爷,站桩还有半个时辰,我先去站完,”玄一说罢转身欲溜,扶摇眼疾手快,拎住玄一的后脖颈,“哪去?”扶摇坏笑道。

    日上三竿,小胖子忐忑地站在院门外,心中默默祈祷先生今日不要抽查功课,推门便见鼻青脸肿的玄一蹲在院中,愤愤扯着手中的烧饼,小胖子识趣地缩到角落中,面壁思过。

    扶摇老神自在的哼着小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