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都市小说 > 帝姬侍女 >第二十节 轮转
    梅雪尽零,桃李第开,秋去春来,寒尽暑往,汴州城内又经两次时节轮转。

    嘉和二十九年,夏初,云束正坐于屋内描行帖,喜儿跑到她身边,小嘴念念有辞道:“阿娘,阿娘,冰雪冷丸子。”

    云束明白她想吃集市上卖的纱糖冰雪冷丸子。但夏月刚即,天气并不是那么炎热,食用冷饮还是早了些。

    于是,她拒绝喜儿的要求:“不行,现在还早了点。过些日子再吃吧。”

    喜儿听到阿娘不许她吃的话,又跑了出去。

    云束没管她,继续描帖。

    大半个时辰后,喜儿捧着一个小碗进了屋,偎到她身边,兴奋道:“阿娘,看,冷丸子。”

    云束偏头一看,喜儿手中捧着一小碗纱糖冰雪冷元子。她拿掉小碗,搁在桌边,道:“阿娘不是告诉你现在不能吃吗?”

    喜儿委屈巴巴道:“我只吃了三个。”

    云束问:“谁给你买的?”

    “我让爹爹给我买的。”

    云束把碗往桌中央推去,道:“不准吃了。”

    喜儿鼓着腮帮子,眼泪一串串的掉下来。她忽地一下哭出声,扭身向外跑。

    云束慌忙喊道:“喜儿。”她把毛笔搁在笔架上,朝外疾走去,恰巧望到一个小人儿扑向廊上立着的人影。

    小人儿一壁抽噎一璧道:“爹爹……阿娘……不准我再……吃了。”

    陈均白把她抱起来,柔声安慰:“阿娘是为了你好。喜儿乖,不哭了,以后爹爹还会给你买其他好吃的。”边说着,边引袖为女儿拭泪。

    喜儿气息慢慢平稳,道:“可我就想吃那个。”

    陈均白轻拧下她的小脸,笑道:“等以后爹爹再给喜儿买。”他把女儿放下来,让她去找朱禾,丹枝她们玩。

    喜儿一溜烟地跑出院子。

    云束埋怨:“你便这样惯着她吧!她要什么你都给。”

    陈均白笑道:“她追着我,不停的叫我爹爹,我看着可怜,不忍心拒绝她的要求。”

    云束道:“你倒成了她心中的好爹爹!我不许她吃冷饮是怕她贪凉。她却到你面前告我的状。”

    陈均白道:“喜儿才多大,如何知道你不让她吃冷丸子是为她好。”

    云束本就不甚在意这个问题,只是随口抱怨了几句,便转移了话题,问道:“你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陈均白不语,走至她身边,良久才道:“我要随孟植彬将军南下作战了。”

    云束目光微敛,问:“这次是与哪一国?”

    “越国。”

    她遂侧过身,望着油绿的花圃,一言不发。

    陈均白道:“越王还算守武德,向江宁知府下了战帖,表示不日会派兵攻打江宁。江宁知府连夜派人将这份战帖送去京都,圣上收到后,便派京中将领支援江南州府。”

    云束问:“战帖上可写明越王要攻打江宁的原因?”

    陈均白道:“圣上只同我们说,越国不愿再朝于魏,想夺回丢失的十府。”

    云束一边觉得这场战事极其讽刺一边感叹大魏内忧外患不断。

    她只道:“ 这一去,又不知你何日才能够回来。不过,幸好……”

    陈均白道:“幸好? ”

    “幸好,江南物资充足,气候湿润,作战条件不比塞外艰难,”她乐观的预计,“我相信这场战争不会比之前的那一场久,你定会早早回京的。”

    “束娘,”他满脸愧色,上前拉住她的手,道:“对不起。”

    云束淡然一笑,道:“你没有对不起我。你既是大魏将领,必然是舍小家为国邦。我支持你的坚守,你放心,我会照顾好母亲和喜儿,等你班师回朝。”

    嘉和二十九年五月二日,圣上派将卫赴江宁同越军作水战。

    魏越间战事的结束比云束想的还要早些。嘉和三十年二月初七,越军战败,降于魏。越王和孟植彬签下休战协议,不仅向国朝纳币献地,还答应继续朝于大魏。

    京都百姓得知这一捷报,皆振臂欢呼,拊掌载舞,甚于四月十五日将士回朝之时夹道欢迎。圣上于九幽城设宴,犒赏此次出征的将士,并依据功劳对他们进行褒奖。

    圣上为孟植彬,陈均白分别加了应天府节度使,湖州防御使的官衔,但熟悉国朝官制的人都清楚他们所加的官职不过是个虚衔。

    陈均白并不在乎圣上为他加了什么官,给了多少赏赐,倒是孟植彬将军有几分愤愤不平,直在筵上道圣上不待见武臣。

    这话传到台谏官耳朵里,对着孟植彬便是好一通弹劾。圣上念他是皇后堂兄,只是责骂了他几句以示惩戒。

    皇后当日便去了极宁殿,为堂兄的不当言论请罪。

    翌日,孟植彬不仅为几天前的行为向圣上道歉,还自请去边界驻守。圣上感其赤心,当即应允。

    朝廷中的迁谪迭变并未对云束产生直接影响。她依然在经营着自己的生活。

    一日,她正和女儿在庭院的葡萄架下踢毽子,朱禾匆匆走至她身边。

    她瞄见朱禾神情凝重,问道:“怎么了?”

    朱禾道:“夫人让人把丹枝叫走了。”

    云束道:“叫走便叫走,你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作什么?”

    朱禾道:“我有一种预感,夫人可能和丹枝谈那件事。

    云束问:“何事?”

    朱禾犹豫了一会儿,才宣之于口:“说服丹枝做公子的妾室。”

    云束的眸光闪了闪。

    喜儿在一旁问:“什么是妾室?”

    朱禾不晓得如何对她解释。云束对喜儿道:“妾室便是阿娘异父异母的姐妹。”

    喜儿听了,拍手咯咯笑道:“丹枝和朱禾同阿娘便是异父异母,她们都是妾室!”

    朱禾慌道:“姐儿,这种话不能乱说。”

    喜儿迷惑道:“我是按阿娘的意思讲的。难道不对吗?”

    云束笑道:“若按我和你讲的,是没错的。可它的含义还是与我告诉你的有些不同。”她摸了摸女儿的小髻,道:“等你再长大些便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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