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三章皮卡车海边酒桶杀人事件推理篇第四幕
时间往前倒退一点，在大龙下去公寓里面
无面人很得意，到此为止，三人组和付岩被他耍的团团转，行动几乎都在他的预料之中，而他自己，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他和王莉莉的行踪被刑警跟上了，王莉莉会怎么选择呢？那个人在见到刑警之后，匆匆给王莉莉发信息，也许是希望王莉莉可以守在公寓里等待他。
‘愚蠢的家伙！’无面人想着：‘那我就再留点什么，遂了他的意吧。’
走到简陋的单人床前面，无面人轻轻踢了一脚床架，发出难听的吱嘎声，他皱了皱眉头，把拳头伸进床单下面，藏好手心里的东西之后，一声不吭离开了房间。
公寓楼下
管理员很无聊，电视里已经播放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广告，换了几个台都是这样，他正想着把电视关了，小睡一会儿，却听到有人走下楼的脚步声。
‘今天着楼道可真热闹啊！又是谁下来了？’管理员抬起身体，转头去看。
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管理员打招呼说：“邱先生，你今天没上班吗？”
“大叔，我今天休假，本想在家好好睡一觉，怎么楼道里这么吵？是有人搬家吗？”姓邱的男人问道，他并不是很年轻，大概三十多岁，叫管理员大叔完全是出于礼貌。
“我也不清楚，反正从早上开始就不安分…对了，早上来了个漂亮的小姑娘，还拜托我去给他们买东西，你没出门可惜了，我告诉你啊！真的太漂亮了，看着就让人心动。”
“真的吗，那你不喊我一声，让我也饱饱眼福？”男人露出一脸痞相，一边调侃管理员，一边向门口走去。
管理员还在兀自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颜慕恒和小冰，等他发觉，男人早已消失在门外了。
“切！真是个没礼貌的小子，也不听人把话说完。”抱怨一声，管理员继续摆弄电视，这一段小插曲搅扰了他的睡意，他决定再看一会电视，幸好，广告时间段也过去了。
——
无面人很着急，到此为止，他都没有收到王莉莉反馈回来的信息，他独自一人靠在街边的角落里，刚刚好不容易打发了其他人的电话，现在无面人紧盯着手机屏幕。
自己离开公寓时发的那条信息应该能引起王莉莉的疑惑，难道她问都不问一声吗？为了这件事，无面人冒着风险没有废弃掉临时买来的手机号码。
‘王莉莉真是个笨蛋！都不会动动脑子吗？’无面人抱怨着，他很愤怒，王莉莉如果还守在那里，只能被刑警盯死，现在形势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机场那两个挡箭牌已经不起作用了。
但着急是没有用的，无面人只能自己另想对策，来这里之前，他还很定心，以为一定可以收到王莉莉的询问短信，可事事都在他意料之外，无面人想不通自己怎么会这么背。
想到背运，无面人就想起来恽夜遥和谢云蒙，都是这两个人的调查让付岩跟到了公寓，让他提前暴露。
‘警局怎么没有就他们的事情深入调查，真麻烦，我好不容易找到证据……’
无面人不是没有给三人组下套，反而他下了很多套，可是都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
无面人抬头看了看对面的楼房，这里会发生什么事情吗？他要好好研究一下，或许可以再次转移付岩的注意力，也可以给他自己找到开脱的理由。
想着，他移动脚步向马路对面走去，目光根本没有左右观察，好像他确定马路上此刻不会有车辆经过一样。
在刺耳的刹车声和谩骂声中，无面人走进了小区里面，门卫看看他又看看外面，有些不知所措。
——
园景苑内部
谢云蒙站在一栋楼的顶层，他本来是来找门卫的，结果到这里听到居民们抱怨，顶楼一户人家昨晚上总是飘散出奇怪的味道，像是馊掉的肉块，很难闻。
尤其是住在那户人家隔壁的中年女人，回家之后就猛敲他家大门，但根本没有人理她，平时里面的人总是比她早回家，今天真是见了鬼了。
于是女人在楼下叽叽呱呱的同其他邻居抱怨，传到谢云蒙耳朵里，在听说今天值班的门卫就租住在这栋楼里之后，谢云蒙决定上楼去看一看，他还让抱怨的女人跟他一起上去做个见证。
此刻，妇女还在不停数落着隔壁的不是，手捂在鼻子上，一副嫌弃的样子。
“我跟你说啊，就里面那个小伙子，一点也不像好人，成天神秘兮兮的，家里还经常飘出怪味，影响我们家孩子休息，要不是这里房租便宜，我早就搬走了。”
“今天这一次实在是太过分了，我才去找他的，那味道现在还这么浓，我猜会不会是他躲在家里虐待动物啊！这可得好好管管，小动物们最可怜了！你是不知道，我这个人最最心软，看到流浪的狗儿、猫儿，都要去喂点食物才能安心，要他真的做那么残忍的事情，我告诉你，不管房租多便宜，我都立马走人，我可不能让我家孩子跟这么个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还有，还有……”
“阿姨，你先停一下，行吗？”
谢云蒙确实被她烦得有些燥了，刑警平时和恽夜遥相处，习惯了那种即是兄弟又是情侣的生活，再加上身边没有老人一起住，基本上与啰嗦无缘，今天能坚持听到现在，已经表现出了最大限度的耐心。
等女人平复一点情绪，谢云蒙问：“阿姨，你知道房东的联系方式吗？”
“不知道，我家和他不是一个房东，嗯，你想进去看看吧？他好像习惯把钥匙放在杂物堆下面，你可以找找看。”
“你确定？”
“小伙子，你问的问题真好笑，我怎么可能确定，我又没去找过他家的钥匙，就是有这样的猜测而已。”女人说话的时候眼神游移，谢云蒙瞥了她一眼，没有吱声，朝着门口杂物堆走去。
随手翻了几下，上层没有，他随即蹲下身，看了看靠近地面的夹缝里面，好像是有什么金属的东西，于是谢云蒙撩起袖子，把手伸进去。
几秒钟之后，他就从底下摸出了一把小钥匙，回头对女人说：“我试试能不能开门，你给我做个见证，我不是故意要闯进他家里的。”
“好的，你放心吧。”女人赶紧说，她的眼神瞄向谢云蒙露出来的小臂，说：“小伙子，你是健身教练吧，肌肉这么好？”
“不是。”谢云蒙袖子往下拉了拉，回答她，然后就把钥匙插进了钥匙孔中。
事情出奇的顺利，好像是房主人故意把钥匙留给他们的一样，谢云蒙和中年女人很快进入了屋子里面，客厅一眼看去，没有任何异常，谢云蒙让女人站在门口看着，自己朝里屋走去，因为味道的源头在里屋。
可是没有多久，他就出来了，出来时脸色严肃，语气也比刚才犀利了很多：“阿姨，你立刻离开，通知周围的人，不管发生什么，谁也不许再靠近这间屋子。”
“这……发，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死人了……”
“不要胡乱猜测，照我说的做就行，马上！”
“好，好！”阿姨明显被谢云蒙的气势吓到了，匆匆跑出门外，还差点绊倒。
等他走后，谢云蒙关上门，从里面反锁，才回进里屋。
里面是一间四四方方的小房间，书桌、衣柜、冰箱、床铺都挤在一起，窗帘紧闭，不断随风飘舞着，地上有一个猫咪杯子摔碎了，水渍还没有干。
在书桌上面，有一罐喝到一半的可乐，椅子脚和书桌底下有点点滴滴的鲜血，这些血发黑，可能是某人中毒之后留下的。
地板中央也有黑色的血迹，一直延伸到窗口附近，窗帘下摆有一点点破碎，谢云蒙没有看到缺失的布料在哪里。
冰箱门打开着，里面的冻肉都被人胡乱撕开包装纸，撒落在地上，已经腐臭，流出来的污水都在冰箱周围，应该是一个人匆匆忙忙把这些冻肉拿出来拆开，但没有力气再移动到别的地方了，所以才全部扔在冰箱前面。
在这些肉块之间，谢云蒙发现了一截人的手指，是被生生掰断的，白骨戳出在皮肉外面，断口处鲜血淋漓，如果这截手指是被主人自己掰断的，可以想象，这个人下定了多大的决心才会这么做。
断指周边没有可以切割的工具，水渍上有一个人模糊的手掌印和脚印，还有一大片被擦糊了，不像是有人事后清理现场，倒像是被害者支持不住倒在地上造成的。
谢云蒙拨通警局电话，大致说了一下情况之后，便开始仔细勘察现场。付岩的人很快就会到达，这里要交个他们去处理，但在此之前，谢云蒙必须掌握现场呈现出来的线索，以便能更快找到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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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岩派出前往园景苑的人其实已经快要到达目的地了，因为小谢一回警局，就把调查得到的线索汇报给了他，园景苑那里自然不会落下。
谢云蒙的电话是之后打进来的，付岩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他立刻电话调整了前往园景苑人员的行动安排。
等放下电话，付岩才想起哥哥付军也在那里，是不是要让付军去看看。
如果让兄长去，他必然得迎合谢云蒙差遣，这从某些方面来讲，对付军是有好处的。不是付岩觉得付军能力特别差，只能跟着别人，而是因为他在大龙公寓里发现的一些事，让他认为这样做对付军有好处。
‘至少再发生什么，他跟谢云蒙在一起，可以证明我的猜测不对。’付岩想：‘要是继续让他守着恽峄城家，事后说开来，三人组会不会质疑他呢？尤其是那个恽夜遥，哪里都有他的理，但愿哥哥不要做傻事。’
从小到大，付岩给付军创造了很多次机会，可付军就是不上进，怎么提拔他都没用，归根结底，付岩认为还是付军想法做事太单纯了。就像这次，明明让他守着别墅区，却偏偏不安分，害得自己也多出了一层怀疑。
‘算了，就让他去，别墅区交给其他人监视，希望他不要在自作主张了。’想到这里，付岩拨通了付军的电话。
“喂，你现在在哪里呢？”
“我在别墅区后边，这里可以看到恽峄城房间的阳台，又很隐蔽，不过老编剧还没什么动静。”
“今晚我估计不会有什么事情了，刚刚有人汇报，园景苑发生了疑似凶杀现场，谢云蒙在那里，我派出的警员也快到了，你跟着一起去看看。”
“可是…这里怎么办？”
“明天再看情况，你赶紧过去吧，有什么重要线索及时联系我。”
“好吧……”
“嗯？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不，没有了。”
在电话另一头，付军的语气犹豫，好像不太愿意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付岩也跟着有些心慌，挂断电话之后，他摸摸的自己额头，快步离开原地。
——
无面人非常仿徨，因为刚才电话里有人告诉他，园景苑小区的现场已经被发现了，他明明把尸体挪走了，为什么警察还是会找到那里呢？
仔细回忆昨天半夜的情景，无面人终于发现他的一个大错误，当时房间里很阴暗，尸体躺在门边，他把尸体装进麻袋之后就匆匆离开了，根本没有检查一下房间里面。
‘我怎么会如此疏忽？难道那个人临死前在房间里设置了什么线索？’无面人吓得冷汗都要下来了。
可是他再怎么想，也想不出房间里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不得不去看看了，可我要怎么进入凶杀现场呢？我该说什么？该怎么做？万一被识破就糟了。’
心里的仿徨流于表面，无面人独自在阴暗角落里思考对策，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他心一横牙一咬，离开躲藏的地方，向着园景苑跑去。
‘先去了再说吧，走一步看一步。’
——
天色逐渐暗淡，在陆金燕家附近，一个人匆匆而走，他就是之前从公寓离开的男人。
走到陆金燕家楼底，他左右环顾，确定周围没有人，于是将一样东西覆盖在脸上，贴紧之后，走上了楼道。
风将小区里的矮树丛吹得沙沙作响，在树影叶隙间，黑色的阴影不断晃动，看不清是动物还是路过的行人。
片刻之后，楼上传来敲门声，然后是一个女人低低的惊呼声，和重重关门的声音。接着，便什么都听不到了。
“去看看吗？”树丛里也传来女人的声音。
“你留在这里，我去。”
“凭什么？我也要去，留在这里被人袭击了你负责吗？”
“别闹！留在这里更安全，楼上还不知道发生什么，我也不能再打草惊蛇了。”
“……好吧，我听你的，不过你得快点，这里冷死了！”
“大小姐，现在是初夏，不至于有多冷。”
说完，树丛里就钻出了一个猫着腰的男人，迅速消失在刚刚的楼道口，女人则一直没有出现。
楼上房间里
陆金燕的声音非常响亮，“你干什么来这里？万一被警察看到，我怎么交代？！我跟你讲哦，你赶快离开，我不想再参与你们的事情了，那里关了就关了吧，今天警察又来找我了，楼下肯定有人监视。”
“放心吧，我来之前都看过了，没有警察监视。”
“你知道个屁！”陆金燕把男人往门口一推，大声说：“快走！快走！我还想清清白白过日子呢。”
“你真的不想再合作了？”男人站稳脚跟问她：“那你还把我放进家里干什么？”
“我是怕和你在门口说话，被人看到！现在说清楚了，你赶紧走，求你了！！”
男人跨前一步，说：“我给你一笔钱，你最后帮我一次行吗？我保证，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在家里也可以完成，这件事做完之后，我就远远的离开，和你再无瓜葛，怎么样？”
听到有一笔钱，陆金燕明显动心了，手也收了回去。她犹豫一会儿，小心翼翼的问：“是什么事情？”
男人说：“我们去里屋说，小心隔墙有耳。”
“不，就在这里说！”陆金燕的态度很坚决。
男人无奈，只好走到她身边，想要耳语，却被陆金燕躲开了，她警告男人：“想说就说，不想说立刻出去！”
“看来，我们是没有办法好好沟通了。”男人突然低下头去，声音从喉咙里溢出来。
正当陆金燕疑惑的时候，她发现一只大手扼上了她的颈项，瞬间将她推到墙根处，另一只手也捂上她的嘴巴。
“呜呜呜……”
“是你自己非要脱身的，怪不得我。”男人的声音越来越低沉，他说：“不要以为我相信你的那些鬼话，你院子里还有狗骨头吧？那生意赚了多少钱？”
“呜呜……呃……”陆金燕喉咙里发出断气一样的声音，颈椎骨咯咯作响。
男人继续说：“那老编剧屋子后面早就被我们打通了，你难道不奇怪他为什么死前老是神神道道的？算了，跟你说这些也没用，现在，如果你想要活命的话，就告诉我，你在老编剧家里拿走了什么？快说！”
“呜呜……”
陆金燕拼命摇头，但无奈男人的手越抓越紧，摆明了不是在吓唬她，真的要置她于死地。
最后，陆金燕没有办法，只能颤巍巍伸出一只手来指向房间里面，并示意男人先放开她的嘴。
思考了一下利弊，男人选择照做，他的手还在收紧力气，心下确定陆金燕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没想到左手一拿走，陆金燕马上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腕上，男人吃痛，腾出右手，一拳砸向陆金燕颈椎，只听见咔嚓一声，陆金燕来不及惊叫，人就瘫软下去了。
男人这一拳用足了全身的力气，等到陆金燕倒地之后，他从怀了掏出匕首，骂了一句：“既然不说，那就去死吧！”顺手向陆金燕后背扎下去。
“嘭——”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沉重的撞门声惊动了男人，他条件反射向后转，手里的刀也停在半空中。
门口传来好像是邻居的喊叫声，是一个中年女人：“大半夜的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平时就这样子，没一天安分的！！快出来！出来！！”
男人被吓得心脏突突直跳，他定了定神，判断房门一时半刻开不了，举起刀还要往下扎，结果更加意想不到的声音传来了，居然有人在扭动大门门锁。
一个年轻男人畏畏缩缩的声音传进房间里：“阿姨，你先冷静一下，陆阿姨可能睡着没听见，还有你说的事情，我们确实没有做过，也解释过很多遍了，怎么可能把它们带到这里来扰民呢？我这就进去问问陆阿姨在干什么？”
“那你快点！真是的！”中年女人气哼哼的说。
房间里面
‘不好，我得快走！’
男人来不及细想，扔掉刀子就向里屋扑去，里屋有窗户，这里楼层也不是很高，男人自信不会受伤。
等他离开之后，门外的一男一女又争吵了几分钟，但那扇门许久都没有打开。
房间外面
男人问：“你怎么什么都会？连阿姨的声音都模仿得惟妙惟肖，告诉我，你还有什么技能？”
“切！现在不抱怨我私自跟上来了？告诉你吧，我可比你想象中有用多了！”
“算了，我们走吧，顺便打电话让警察过来收拾，估计陆金燕这回能说实话了。”
“不进去看看？”
“怎么进去？你有钥匙？”
“没有，好吧，听你的。”
“不，别走……”
在两个人的对话中，突然之间插入了一个虚弱的声音，他们回过头去，陆金燕正扒着门缝朝他们看，嘴角还残留着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