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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第十一卷(重明灯下的毕方之岛下部)第541章上(修改版)

    第五百四十一章板房前面的调查(上)

    “那么小桔呕吐的事情,你有什么看法呢?她会不会在水里吃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或者下水之前,你有没有看见她吃什么东西?”恽夜遥问。

    陶阿姨想了好一会儿,才说:“下水之前我根本就没有注意小桔的动作。嗯…下水之后么……慌里慌张的,我只顾着把她拼命往上拉,也没有精力去注意别的。”

    “也许……”陶阿姨欲言又止。

    恽夜遥马上接口:“你不用有顾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也许……她在把我推下去之后,吃了毒药想自杀?”

    中年妇女的这个论断并不是信口开河,当时在码头上只有小桔和她两个人,无论谁把谁推下水,另一个一定脱不了干系,所以跟着跳下去不失为一个摆脱嫌疑的好办法。

    但要说到自杀的话,恽夜遥觉得有些过了。根据小桔之前的状况,她不像是绝望到要自杀的人。再说要是真的在跳湖之前吃了毒药,不可能到现在才发作。

    这个时候,老诺从板房里面跑了出来,恽夜遥一看到他的神色,就知道小桔应该没有大碍。

    老诺说:“你们放心吧,小桔吐出来的是一大堆水草,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把这些硬邦邦的东西塞进了胃里,这小姑娘真是的…反正现在除了胃有点痛之外,其他的还好。”

    “海草?”谢云蒙和陶阿姨同时发出了惊诧的声音。

    谢云蒙站起来问:“可她刚才嘴里明明吐血了呀?那些血是哪来的?”

    “水草里常夹杂着一些节肢动物的碎壳,这些东西有一半被她吞下去了,有一半残留在口腔里,呕吐的时候划碎了口腔粘膜,所以才会出血。”

    听到这话,谢云蒙才总算是安下了一点心,看来,小桔的事情是有惊无险,也不会是有人刻意谋害她了。

    但刑警这边的疑惑消下去了,陶阿姨那边却完全没有办法释怀,她说:“不对呀,老诺,你是不是搞错了?”

    “我怎么会搞错?你要不相信自己去看看呀!”老诺顺口回答。

    陶阿姨继续说:“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了。你看小桔吐到地上的那些东西,虽然颜色看上去像水草,但样子跟个浆糊差不多,说明它们已经在小桔的胃里被消化过一段时间了。”

    “整根的水草吃下去立刻就会被吐出来,而且硬邦邦的也吞不下去。切碎的水草我们不是没有吃过,但那东西也不容易消化,这十年来基本上我们都不去碰了。小桔是什么时候吃下去的呢?”

    “再说吃下被切碎的水草,也不可能像她吐的那个样子啊!除非她本来就想要呕吐。中午饭的时候,桌上的菜刑警也都看到了,根本就没有切碎的水草。午饭之后,一切都乱糟糟的,小桔也不可能偷偷躲起来吃这种东西。”

    “刚才在大湖里,他就像个死人一样直挺挺的,连水都不扑腾,难道是水草自己飘进她嘴里去的?反正我是觉得说不通,小桔的情况还是要等大家都确定之后才能定论。”

    陶阿姨的一番话像连珠炮似向老诺砸过去,老头差点被他说的有些晕菜,缓了一会缓才开口反驳:“小陶,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这里地上不过是小桔吐出来的胃液而已,后来到了房间里,她又吐出了一大堆水草,而且都是整根的,我和小晨两个人都检查过了,她确实没有生命危险。”

    “我只不过是出来报告而已,具体她是怎么把水草吞下去的?老头我怎么可能会知道?你在这里叽叽喳喳的,还不如让刑警先生帮着分析分析呢!”

    然后,老诺转向谢云蒙说:“谢警官,你要不相信的话可以跟我到房间里去看。”

    这时好像印证老诺说的话一样,板房二楼上传来了小桔的声音,虽然听上去很微弱,但的的确确是小姑娘本人,她趴在二楼上朝下招手,表示自己没事了。

    跟着刑警演员抬头朝上看了一眼,陶阿姨闭上了嘴巴,不过脸上的疑惑神色依旧没有缓和下来。

    老诺问:“谢警官,那我现在怎么办?把小桔带下来还是重新回上去?”

    “你们就留在上面吧,记住全都待在小桔的房间里不要乱跑,把房门开着,方便我随时随地叫你们。”谢云蒙说。

    老诺点了点头,转身就回到了板房里面。他不清楚刑警和演员在打什么主意,不过跟着一步一骤去做总不会错的。

    等老诺走后,谢云蒙让大家的注意力重新回到自己身上,说:“小桔怎么吞下的水草,我们现在还没有办法弄清楚,所以她和陶阿姨的事情先告一段落。现在我要跟大家讲一讲,我遇到这位言诺谷先生的前后经过。”

    “言诺谷?他不是跳河了吗?”康宏首先发声,凶巴巴的目光看向言诺谷,看的后者有些畏缩。

    其实说起畏缩,也不一定是康宏造成的,言诺谷自从出来之后,就一直弯腰驼背的蹲在椅子上,把脸和手埋在膝盖中间,好像不愿意太多的人看到他的模样。

    与过去没有瓜葛的工人们自然是不可能认识他,只不过听到他的名字有些惊讶。康宏好像也不认识他,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名堂来,陶阿姨则连头都没有转,她在旅店里已经看到过言诺谷了。

    谢云蒙不想再给他们发表意见的时间,他正想要紧接着说下去,却看到恽夜遥左看右看好像在寻找什么。

    “小遥,你在找什么?”

    “我在找刚刚放在桌面上的丝带,就是我从小桔裙子上剪下来的那几根丝带。”

    “你放在哪儿了?”

    “刚刚救人之前顺手放在桌面上的,可是现在完全不见踪迹,好像是被人拿走了。”

    谢云蒙立刻朝在场的几个人看过去,渔民们的衣服都比较简单,卷起来的丝带如果放在口袋里的话,应该会鼓鼓囊囊的。但几个渔民的口袋都瘪瘪的,说明没有人把丝带藏在身上。

    恽夜遥自顾自的说:“丝带这东西除非他们扔到湖里,要不然还是可以找到的。我只是觉得他们把丝带藏起来很愚蠢。小蒙,你想,丝带上的血迹如果真的像康伯伯说的那样,是鱼血,那么藏起来就没有必要了。”

    “所以,丝带被藏起来只证明了一件事,就是那些血根本就不是鱼血,而是某个人身上的血。这个人也许是凶手,也许是被害者。”

    谢云蒙说:“我觉得凶手的可能性比较大,他是害怕我们把丝带带进警局去检验。”

    “康伯伯,你刚才的解释应该也是在猜测吧?你确定小桔衣服上的血迹是怎么沾染上去的吗?”恽夜遥的问话很婉转,语气也同样如此,他想从康宏嘴里问出一点什么来,但却不想再惹怒他。

    康宏说:“我只是就事论事,说明血迹有可能的来源。你刚才不是否定了我的说法吗?那你现在自己来解释一下吧!”老头将问题抛了回去,看着恽夜遥等待回答。

    恽夜遥说:“小桔一直在甩动丝带,并不是因为她的习惯,而是因为丝带中间藏着钓鱼线。她是凶杀案发生之后才出现在我们面前的,而且捡走了陶阿姨托我带进旅店的那把伞。”

    “行动上面相对其他人来说,疑点要多一些。我和小蒙自然会特别注意她,小桔应该也有这样的自觉,所以她才会借着甩丝带,不让我们看清楚丝带里面究竟藏着什么?”

    “这样子好像说不通吧?”康宏反驳:“小桔如果真的把钓鱼线藏在了丝带里面,那她完全可以把丝带全部绑在腰间,弄成腰带的样子不也不招人怀疑吗?”

    “康伯伯,你大概没有注意看过小桔身上的那件连衣裙,那条裙子本身就是收腰的,腰部有一条比较宽的装饰腰带,那些白色和蓝色的丝带全部都订在腰带以下,如果缠绕在腰部的话,看上去会很违和。”

    “再说钓鱼线的质地比较硬,丝带本身的质地很柔软,勉强缠绕肯定会导致连接的一部分向外鼓出,就更容易被我们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

    “小桔虽说甩丝带是自己的习惯,但她在甩动的时候,明显很紧张,手的位置也不自然。而且一般人甩动丝带会抓在比较靠近顶端的部位,这样就会不太费力。可小桔一直都抓握在丝带的底部,甩动起来长长的一大圈,我都替她感觉累得慌。”

    “就算是她刻意隐瞒了你们,丝带里藏着钓鱼线,可是这和血迹有什么关系呢?你难道想说小桔用丝带勒死了某个人吗?”康宏问。

    恽夜遥说:“有没有勒死人我现在不好判断,我只能说出我的推理。丝带上的血绝不可能是来自鱼血,这一点我相信康伯伯你一早也看出来了。”

    “血的颜色稀薄,范围也不小,好像是沾上血迹的同时被水晕染开来的。上面没有鱼鳞和其他的杂质,就证明不是在杀鱼的时候粘上去的。血的味道中也闻不到多少鱼腥味,倒是有一股淡淡的湖水味道。”

    “还有血的位置,如果是干活的时候沾染上去的,那就应该在丝带顶端容易接触地面的地方。就算有血喷溅到身上,也应该是点点滴滴,颜色很深的血迹,而不应该是被稀释过的。”

    “可是血迹全部集中在丝带中央的部位,和连衣裙连接的地方也有不少。我仔细观察过小桔身上的那件连衣裙,胸口、裙摆、袖口这些容易沾染上血迹的地方,全都很干净。所以我认为,丝带上的血绝对不可能是鱼血,更有可能是人血。”

    “我们现在不来说小桔,单说丝带有可能的用处。假设穿着连衣裙的人,用力按压住另外一个人的头部,并且把丝带绕在对方的勃颈处,试图把对方勒毙。那么被杀者口中流出来的血,正好可以沾染到丝带的中央部位,这与我们看到的丝带上的血迹是吻合的。”

    “当然,我这样说都只是假设,并没有实际的证据佐证,事实还需要进一步勘察。我也相信善良的小桔,不会做出我们想象中的那种事情。如果她真的做了,就不会只掩盖丝带里的钓鱼线,却完全忽略了上面的血迹。”

    谢云蒙说:“小遥,把你完整的想法说出来。”刑警先生觉得恽夜遥的话还没有说完。

    “小桔也许正在不知不觉的被人利用,她可能并没有发现自己身上发生的一些异常,但杀人凶手却把疑似杀人的证据偷偷加注在了她的身上。”恽夜遥说:“还有一个更不好的猜测,我觉得有必要等小桔恢复之后,我和她单独谈一谈。”

    听完恽夜遥的话,康宏陷入了沉思。这个岛上会有谁想要利用小桔呢?他的视线不自觉瞟向板房楼上,心里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不敢确定,只能暂时先闭上嘴巴,等着谢云蒙和恽夜遥继续说下去。

    刑警和演员等待了一会儿,见没有人再开口,谢云蒙才说:“说起丝带的问题,我倒是有一样东西要让大家看看,那是我在大湖里捡到的东西。”

    说完,他手里像变魔术一样,拿出了一根同小桔身上一模一样的丝带。是蓝色的,上面同样有很淡的血迹,一头明显被剪断了。恽夜遥用手碰触了一下,可以感觉到里面有些硬邦邦的钓鱼线。

    “我留在楼上思考案情的时候,无意中看到窗外湖面上漂浮着这个东西。所以就跳进湖里把它捞了上来。也正因为如此,我才临时决定游回旅馆去看一看凶杀现场。”

    “本来还想着询问之后,逐一和大家的衣服比对,看来现在不用了,这条丝带应该就是小桔连衣裙上的,我认为在我们发现凶杀案之前,小桔偷偷在湖里面做过什么?她身上的衣服湿透就是一个佐证。”

    “现在,我们应该把话题转回到言诺谷先生身上了,幸运的是,我的临时决定让言诺谷免除了一场杀身之祸。我回旅店的目的是想找一找厨房里那个头颅的身体,以及房间里那具无头尸体的头颅。”

    “这两样东西如果能够找到的话,我们也许可以判断出两个死者的身份。陶阿姨当时已经端着食物来到了旅馆大厅,我让她留在大厅里面帮我把风,所以出来的时间才迟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