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都市小说 > 花人间老酒楼 >玲珑冠主
    

    

    日头高升,肖雪缘在一边厨房里熬药,这药熬了许久。隔壁厨房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响奏不停!老酒楼来了客人,大师傅们在备菜呢!肖雪缘在的这间厨房主要是蒸点,来的人很少。闲的无趣,四下看起,忽听人喊:“雪缘,”“嗯?”肖雪缘答应,等了一会,还出门去看。声音是从柴房马厩那边传来的,肖雪缘一路探过去,都没有见到人。觉得奇怪,想想是不是茅房?回来时站那里问:“茅房有人吗?是忘带纸吗?”“没人。”肖雪缘自语着。这又胡想:我是出幻觉了?

    厨房的药熬的也差不多了,肖雪缘倒了送了上去。胡莱来了,在李阳房里,穆争也在。肖雪缘在门外,就听李阳道:“我这又不是手断脚断?要你们上上下下?我可以起来。”李予明自然是问:“这真没事?”胡莱笑声:“看见没?不是我们们字去了,你生一回病多少人关心!换做我我还得去照顾我娘。”肖雪缘进来不解,随问:“为什么?”为什么?胡莱道:“我娘怕我生病,我一病他先吓倒了。”胡莱说话自有趣味,肖雪缘听着忍俊不禁。

    这把药递到李阳,李阳拿过,一口三下闷咽下去。同时,胡莱也问:“我听说,早上大家的饭是穆争做的?”得到李予明一句:“子争做饭一向很好。”看过李阳喝药,肖雪缘惊的直叹:“你喝药,跟家常便饭似的!”胡莱接笑道:“哪有人喝药跟家常便饭似的,不过,还真形象。”又看去穆争,还同李予明说着方才的话。“看不出来!穆争,你有这手艺以后谁嫁给你有口福了。”这又同李予明:“你也不打算给他相一个?”穆争的脸一瞬通红,看向李予明,巴巴道:“兄长,他又在这里打趣人!”李予明道:“你要是有,也是可以马上安排。”谁成想,李予明也这么说。穆争急起:“不是,你们,”胡莱是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有胆子了,回头我觉着合适的,我就把他带过去。”望到肖雪缘在一旁笑,去看李阳,胡莱不忘道:“你看这个人,想笑就别憋着。”刚一说,李阳咯咯。胡莱又道:“咳嗽起来了。”话音刚落,李阳呕吐一声,随即昏倒!猛不猝防!几人手足无措。肖雪缘大叫出去:“姐姐,姐姐,”穆争赶忙拿巾帕擦李阳身上同李予明扶他躺下。

    肖雪姻和伍叔在一块,肖雪缘这一叫,把伍叔也叫了上来。肖雪姻把脉,伍叔探了李阳额头:“他发烧?”片刻,肖雪姻也有些茫然:“怎么会这样?”穆争着急:“你是大夫你怎么问我们呢?”肖雪缘也道:“姐姐,他刚把药喝下去!”药?肖雪缘是想喝了药应该会好!怎么这样?肖雪姻不明白。李予明也问:“他怎么样?”肖雪姻慌了神:“我不知道。”胡莱见道:“我看,我去请金大夫来。”李予明还是叫道肖雪姻:“你是大夫,肖前辈治过这个病,你是见过的。”你是大夫!对,我是大夫!肖雪姻突然自省。才从紧张不安中缓出来:“我有办法了。”还道:“他来势汹汹,姑且试一试吧。”一面说,一面去往桌上重写了药方。

    “雪缘,快去抓药。”肖雪姻把药方递给肖雪缘,肖雪缘拿过出去。肖雪姻还道:“李大哥,这一回,不似青山,有一味药没有,我用其他两味药替了。不知道怎么样?先看看能不能去烧?只是好奇怪,他本不该这样却又来势汹汹,是又误吃了什么?”穆争道:“还能吃什么?跟我们一样的早饭,再就是喝了药。”药?莫非真是药出了问题?肖雪姻镇定下来,简直判若两人,胡莱看着呆了。这里又道:“李大哥,你拿冷水给他敷一敷,我下去看看。”肖雪姻说就去,穆争忙应:“我去。”“下去看什么?”胡莱懵着。

    肖雪姻这一走,走到院里,一直在想:病从口入,突然来势汹汹,是误吃了什么?早饭……一样吃了,没什么特别。正看到一个婆子洗碗,手上正拿起一个药罐,肖雪姻心里猜疑:难道真的是药?这叫道:“朱大姐,”“哎!雪姻姑娘?”朱大姐名叫朱姐儿,李阳请来洗碗洗菜的婆子。“你来的好,这雪缘姑娘熬了药就把药罐放在那里,也不晓得给我送来,我还自己找去把它拿来洗了。”朱大姐跟肖雪姻说话的当儿就把药罐拿在手上,肖雪姻过来,看见里面药渣还在:“还好!”如此说了一句。朱姐儿也不晓得什么意思,就诧异的看着肖雪姻。肖雪姻拿过药罐,一边道:“这药渣还没倒吧?”朱姐儿道:“没有,这不正洗还没洗吗?”肖雪姻又道:“那我拿走,回头我洗干净放回去。”说着,肖雪姻就先走了。朱姐儿纳闷:“这药渣子还有什么用?”反正肖雪姻说了洗干净会放回去,朱姐儿也乐得少洗一个,还管那多?

    肖雪姻抱了药罐回房,把那些药渣子全摊开在一张帕上。这些都是自己开出方子,让雪缘抓回来的药,这些药不该让李阳突然病化。记起肖华延曾经说过:“要想知道自己开出去的药没有达到治病的效果,就要亲口尝一尝是量的问题还是火候的问题,熬成一碗中草药汤也是不可小觑的事。做一个大夫,绝不仅仅是看,开药这么简单。”药罐子底下还有一口,肖雪姻把它倒了出来。肖华延还有道:“可是,我们是大夫,也得保重自己的身体,尝药不能咽下去,只能含着,凭汁细细数出那是几味药,所以,你要学记下每一种药所特有的味性,这要练个十年八年才能记住一角。来,你把这片薄荷叶含在嘴里嚼嚼。”小的时候,肖华延就是这么告诉肖雪姻的,在肖华延那里只不过山中岁月闲来有趣逗一逗这个懵懂的惹人爱的小小丫头,在肖雪姻这里却是深深记着。药香熟悉,闻不出变化,肖雪姻才含进嘴里,仔细默数。

    “舅舅,”越九英闯进舅爷的房,这一看,舅舅正和一人对坐。这人正在自斟自饮,见了越九英叫道:“九英,许久不见!长高了。”俨然一个作前辈的口吻。越九英不待见:“你为什么会在这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那人道:“我在你家住了几日,你才知道我?警觉性这么差,也难怪有小偷偷到你头上你没抓住,你舅舅怎么教的你,教成这样?舅爷也好好教他,用点心!”阿飞也在一边呐!听到这话,越九英发作不得,看了一眼舅舅。舅爷就跟没听到似的,只问:“九英,慌慌张张跑来做什么事?”越九英才想起:“我看到那个大夫!”舅爷知道了,越九英担心自己身体。

    阿飞这里道:“小舅爷你来我告诉你,你不知道,这洛旁大爷是怎么来我们家的,他差点给人活活打死,是我大哥去把他给背回来的,你知道他一身狼狈吗?哎哟你没见到,你看他这不是才能下床吗?大夫是今天最后一天来瞧他的。”这一边走出来,一边搂着越九英往外去,故意放慢脚步,让里面人把这些话全都听了。

    洛旁,临都城上佳公子,毛二排行榜里排名第一。最惜的是那双手,就算身负重伤,也要留一指白皙修长。“狼……狈,他居然用狼狈来形容我?刑弈,你身边跟的都是什么人!”这里质问,舅爷仍旧:“实话人。”洛旁无法,这口气是讨不回来了。刑弈与洛旁两人原是朋友,可是……洛旁纠道:“那也别在小孩子面前说出去,难堪。”舅爷也道:“实话就是难听点!”实话,实话让人底气十足。实话,还是人追根问底的源头!洛旁笑着:“呵,对!有些事实呢也确实不好看,刑弈不要认为你这回救了我,五年前的事我就不会查了,我已经查的七九八九了,就差最后一点,等这一点落实了,我肯定不会放过你。”洛旁狠色道。五年前,只要一想起,洛旁身上就充满了仇雪。

    舅爷静坐,还洛旁道:“你家里的藏酒还是一如既往的好。”舅爷这道:“你这次回来,是为秦洛骑的死?”洛旁同意:“原来收到消息,说是叫肖雪姻的姑娘害的,现在想想,恐怕没那么简单。我这一回来就叫秦狮堂的人截杀,我想这事跟秦风脱不了关系。我一死,秦狮堂就全落到秦风手里。”舅爷还道:“何娘还不知道秦洛骑的死。”洛旁道:“这个女人,坏事做尽,我不会救他的。”这放了酒杯,洛旁才想:“你,不会是为了保护什么人!那个叫……”一时忘想起了,洛旁有这样猜疑,是了解了舅爷不是随随便能问两句话的,方才舅爷根本就是在探自己的口风。

    舅爷连道:“你伤无碍,可以回去了,我让好女过去照顾你。”洛旁结巴:“这就赶我?我走就是,好女你自己留着,我不需要。”舅爷漠然道:“很抱歉,他已经去了,我拦不住。”拦不住!鬼话。洛旁现在只晓得惊恐,舅爷道:“还有,他说,如果一柱香不见你,他就杀回来找你,这都过了大半柱香了吧!”刚这么说着,屋子里,就听到:“洛旁,洛旁,”洛旁惊恐之余,听见这声音,未及分辨,先跑了,一向最爱的酒都宁可落下。屋里屏风后才走出来一人,萧大哥。看到临都城人人都认可的上佳公子第一人,这样落荒而逃很是愉悦。感叹:“好女这么好,聪慧又漂亮,我就不明白怎么就让他害怕了。”他日,若是洛旁知道,好女完全是舅爷推过来的,不晓得要怎么向舅爷发难。萧大哥还道:“我可明明听到,是你让好女过去,让他待两柱香,不见人才回来。好女的性子,洛旁大爷要是有一点了解,就知道你在诓他。”说着舅爷,舅爷一脸无关!

    李阳房里,肖雪姻来告诉李予明:“李大哥,我尝不出来。”李予明不解:“什么?”肖雪姻慢慢道:“我见他来势汹汹突然病化,怀疑他是误吃了什么?早上穆争也说,他只吃了早饭还有就是药,早饭我没觉得什么,所以我去尝了一口药,但是我发现药里面有一样我不知道的,那不是我的药方让雪缘抓回来的,不,应该是我让雪缘抓回来的药里面又多了一味。”这就奇怪了。“怎么这样?可以确定?”李予明疑惑。李予明道:“你可确定?此事可大可小,若里面真如你所说多了一味,便可能有人动了手脚,也可能意外是药房配药的时候不慎带了一点,还有可能雪姻你弄错了。”要肖雪姻尝的一口药断定李阳此次凶险有疑,是有些草率。肖雪姻也慎重的肯定道:“雪姻曾经嚼草药无数次,每一种草药独有的气味和味性雪姻都非常熟悉,一般来说,雪姻只要稍微闻一闻便知道药的配方,这一点爷爷曾经试过我很多回,百无一错。”说到这里,肖雪姻还道:“还有,药渣子现在还在我那里,我对过每一味药,没有多出。”这也就是说,还有那一种可能了。李予明道:“这事先你我知道,等予阳好起来再说。”“嗯,”肖雪姻同意,还道:“对了,我问过雪缘,雪缘说他熬药的时候,好像银宝喊了他,他出去没见到人,就离开了那一小会。”刚好伍叔也来了,听二人说话,伍叔没做声,只是往李阳嘴里送了什么,肖雪姻见道:“伍叔,你给他吃什么?”“这个是……”李阳迷在梦魇,是那个早上他昏迷的时候,一双非常巧的脚,李阳觉得那是最好看的一双脚,这双脚在靠近他的时候往他嘴里塞了一个什么东西,就像伍叔现在一样,“你是谁?说!”“哎哟,”伍叔叫唤。李予明一惊:“他咬你吗?”“不是啊!比咬我还糟糕。”李阳死死扣住伍叔的手臂,缠绕身下。伍叔恁是抽不出来,李阳觉得那双脚被自己的双手抓住了!他不知道是眼睛睁不开还是天太黑了,这双脚除了觉着巧,他甚至连巧色都看不清楚,但他就是死死不放,他感觉到那双脚要挣脱,但是这一次他不能放,他很想知道这一切!

    李予明按住伍叔:“伍叔,你先坐下。”伍叔道:“坐下,我都这样了?我先把手拿出来。”李予明道:“也好,那你别用力。”伍叔一想:“不用力我怎么拿?你放心我伤不到自己。”伍叔刚觉不错,这年轻人还晓得关心自己。李予明一本正经:“我是怕你伤了他。”伍叔知道什么叫大开眼界了,肖雪姻又来问:“伍叔,你刚给他吃的什么?”伍叔就道:“药啊,包治百病。我在街上看到拿着招牌,走来走去的土郎中,就花了二十铜子好心先给你们买回来一颗。哎,这钱你们还得给我。”肖雪姻赶紧过来查看:“伍叔,这药不能随便乱吃的,街上卖的包治百病,其实就是一些强身健体的补药跟治病是两回事。”“哎呀,他烧得更厉害了!”肖雪姻面露急色,李予明忧心不已。两人都没管伍叔了,伍叔自语:“烧完了不就好了。”四年前,李阳那一场病让李予明真的后怕。

    “阿阳,阿阳,”朦朦胧胧听见包来的声音,李阳还听到,胡莱声:“你让他再睡会。”“我不要。”包来还是这么任性。李阳睁开眼,一旁米百合跟肖雪姻道:“他醒了。”接着,包来一顿骂:“阿阳你怎么回事?我才走一天你就只知道睡,也不知道起来。”李阳正想道,忽然看到伍叔的面庞,伍叔诡异的冲自己笑着:“嘿,”李阳瞬间起开,靠着墙壁上,还发觉自己的手手指扣死了伍叔的手臂,李阳一把甩开。“怎么回事?”伍叔甩着胳膊:“怎,么,回,事!我终于得放了。”李予明道:“伍叔在外买了一个包治百病的药给你吃了,没成想你这一吃下去,就把他给死死的拽着,就这样他都和你同吃同睡。”李阳始想起梦魇之中的那双巧脚,一边疑道:“包治百病的药,怎么会有?”伍叔一口:“就是有啊。”还道:“你们年轻人都不知道。”伍叔说着从穆争身边过了出去。

    “你感觉怎么样?”李予明还是不放心的问了。李阳道:“没事啊!你们都怎么了?我睡了很久吗?”李阳又问起包来:“你不是说要去柳姐家?你去过了?”包来也道:“我都把他们带过来了,”这又道:“是他们说想来看看你!大娘一路乏累,有些不适,柳姐这会儿在屋里照顾。”李阳知道了。李阳道:“哦,那让他们住原先苏梅住的小竹房。”包来又道:“我让他们在雪姻姑娘隔壁的房里暂住了。”“那也好!”李阳说着,看了屋里人,又问肖雪姻:“我怎么了吗?”米百合惊奇:“他不知道自己病了一场?”也同肖雪姻说着。肖雪姻道:“你又吃了什么东西?烧睡了一天一夜什么也不知,李大哥一直在照顾你。”李阳想了问:“什么东西?”肖雪姻不知。穆争忽然想道:“当年肖大夫也说二阳是吃了什么东西,才一病沉疴。”肖雪姻想着,摇头:“爷爷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包来问着。李阳也不知道,胡莱见他又要一副苦想的样便叫了李予明:“我们都出去了,你啊!再休息会。”胡莱这一说拍了李阳的肩,李阳脑海里的碎片全都没了,本来知道的就少之又少,这一会,也罢!李阳这也就要下床,包来还在见着问:“你要做什么?”李阳怔道:“喝水。”包来转身过去,还道:“我来倒,雪姻姑娘说了,你还是要多多躺着,休息个一日。”李阳不在意的:“他们就是大惊小怪,我没事,真的。”包来也不说什么了,就把水拿过来,李阳接了喝了。包来仍道:“阿阳,好歹你和李予明是兄弟,他来到这儿你不照顾些,我却处处针对他们,外面人知道以后肯定是要骂你无情无义,忘恩负义。”这何尝不是一样关心?李阳讶然:“你都知道了!”“嗯,”包来道:“胡莱跟我说的。”胡莱?李阳想着:“看来,你们俩又多了一些话了!我这一病病的倒好!”李阳极轻松的说着。“呸呸呸!瞎说什么?”包来一急,李阳心里一暖。这两天,发生了不少的事啊!还看到包来身上的翠玉,李阳道:“这真是一块好玉,可是!包来,这是你家很重要的东西,以后不要再随便拿出来了!还有,馆里的事!你可是这里的大管事!你说的话那是当然的!想怎么都行!”包来就道:“包括让你哥赔那十八铜子?”李阳道:“你开心就好!”两人相视笑了。

    伍叔从李阳房里下来,寻摸到厨房里要找点吃的。正好银宝在那里煎药,也就凑近乎:“这是做什么呢?雪缘姑娘呢?不一直他熬药吗?”银宝怨声冲天:“天晢这个混蛋,他想和雪缘姐姐玩儿,就让我在这儿替雪缘姐姐看着,我也很想去玩。”伍叔二话不说当下直掏了一个擀面杖,“这个简单!把药打翻了你就可以去玩了。”说只见快!就那点瞬间,银宝忽然警色,张手一扬空空拿住下,免了药罐不幸。随着银宝起来:“你干什么?”伍叔还是那般嬉皮笑脸:“怕毒药啊!你这个毒药毒死人有多快?”银宝本就心意不快,这一听,更是生气着:“你是疯子?还是傻了?这是雪姻姐姐给李阳馆长治病的药。”伍叔仍道:“哦!要是雪缘姑娘坐在这儿熬药就是治病的,你,下毒的吧?”银宝顿时火冒三丈,“下毒?什么?我?你才居心叵测图谋不轨。”那拿下来的擀面杖也顺手脱出去,伍叔一看,这不得了,要动真格了。那就玩玩!还哟呵:“哟呵?想打架?”擀面杖还是放好,这东西等会坏了,可就不好说了。银宝生气归生气,真要跟伍叔打起来,怕占不了便宜。也就喝问:“你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伍叔上前提道:“上回秦狮堂来的那天晚上是你在李阳馆长的房前吧!鬼鬼祟祟的,咱俩面前你就别假了。”银宝也道:“这算什么?你倒是不鬼鬼祟祟,不也偷偷摸摸跟的上去,深更半夜,再说,你凭什么造谣我下毒?李阳馆长自己生病大家可都知道。”伍叔还道:“自己生病?你心里有数!我不是看在……你家公子的面上,我现在不是在跟你说,是跑去跟大家说,我可告诉你你最好自己去认罪。”“你,我认什么罪?我什么都没做。”“还狡辩!真是不教训你不知悔改!”伍叔说话手可不留情,两人斗骂之时又挨的这么近!来势之快,银宝根本无处回手,只落了个挨打的份。“跟我打架?你嫩太多!怎么样?承认不承认!”伍叔擒着银宝问道。认?当然得认!银宝认着:“认你是个老混蛋!”“哎呀!”银宝喊着,刚骂了句伍叔手上就使了劲!银宝现在痛苦不堪言。“住手!”这时候,天晢肖雪缘方好回来。伍叔见了天晢还真就放了手,天晢忙问银宝:“银宝,没事吧?”这又喊道:“你这么大人你怎么欺负小孩?”“他欠教!”“他冤枉我!”伍叔银宝一人一句。“你说什么?”天晢怀疑的看着伍叔,又看看银宝。

    又说胡莱李予明穆争等下到二楼,穆争随口问着:“今天怎么这么安静?”这安静,是老酒楼没有客人。胡莱道:“这要清明,都回老家的回老家了,你没发现,今天早打了烊?”外面牌子都已经挂出去了,正是傍晚!账房里,钱德先生望上来:“胡莱公子,我这都做好了,正等着你来跟你说一声,就回去了。”胡莱也道:“差不多就先回吧!”“哎,”钱德叔应着,便收拾出了门。忽然看到一楼大堂里金椒的身影,胡莱忍不住忽住:“我总觉得那姑娘不知道在哪里见过?”穆争竟也同道:“你也这么觉得?”胡莱望着穆争,穆争还道:“我还一直以为是自己有非分之想,从不敢看他。”胡莱戏道:“这么说你也觉得?穆争,你也太羞涩。”虽这么说,也是奇怪!“你我都这么觉得,那就是照过面的,你和我……哎!见没见过也没关系!我也先回去了。”胡莱是随便想想,穆争应着。李予明肖雪姻米百合都还行在那楼梯上,米百合正和肖雪姻道:“姐姐,你的医术可以做我师父,要不你教教我吧?我要是学会了医术,说不定将来也大有用处。”肖雪姻笑答:“你想学,我都可以。只怕你一时兴起,半途而废,有始无终。”米百合道:“姐姐,你这么不信我?”胡莱赶下来道:“此言差矣,这正是太了解你了。”胡莱还道:“我先回去了!”李予明也道:“路上小心!”肖雪姻也道:“胡莱公子慢走!”穆争看着胡莱出了门,方还仔细想着:会在哪儿呢?

    “雪姻姐姐,雪姻姐姐,”银宝同天晢肖雪缘伍叔一起从后面出来,银宝喊着。这一见肖雪姻就问:“雪姻姐姐,为什么你说我在李阳馆长的药里下毒?”“这,”这突如其来一问,倒是把肖雪姻给怔住了。罗蓝柯巧毛二梨花木都在这大堂里做最后的事呢!罗蓝这么一听,马上过来:“下毒?馆长不是生病吗?怎么有下毒呢!”“姐姐,这是怎么回事?”米百合也问。穆争也急急靠了下来,还是伍叔过来:“雪姻姑娘,你把你发现的跟大家都说说,这不是馆长一人的事,这也是我们大家的事,这一回馆长遭殃,指不定下一回就到了谁的头上。”“你,”伍叔这么肯定,让银宝真的很生气!天晢拦道:“银宝,让他先说。雪姻,你知道什么?你说。”这原来肖雪姻和李予明两人知道,本是等李阳醒了,问过李阳再说。可是,伍叔那天上来,估计也把话听了一半,这会儿在怀疑银宝。方才在李阳房里,肖雪姻也在想要不要跟李阳说,但是看李阳才醒来,休息为要便没有把事情说出来。现在看来,不得不说了!只是银宝?这中间是否有什么误会?肖雪姻很是犹豫:“我只是发现,馆长喝的药里被加了东西,什么东西不知道,不过这东西应不是毒药,他只不过是让馆长身上的病更重一点。”“不是毒药!你听见没!”肖雪姻话音刚落,天晢先伍叔道:“还有馆长身上什么病我们都不知道,更别提银宝给他吃了什么让他发病。不过伍叔你就奇怪了,你随随便在外面买了一颗包治百病的药,居然没把馆长吃出毛病来,还意外吃好了。”伍叔听的明白,还道:“作为银宝的公子你维护银宝的心情我能理解,但馆长的病全叫雪姻姑娘给治好的,跟我可没关系,再说了,这么多人,怎么雪缘姑娘熬药的时候,偏偏就是听见银宝喊他呢?”“我?”银宝又一次不明白了,伍叔还道:“银宝没喊雪缘姑娘雪缘姑娘就不会出去,雪缘姑娘没出去药就不会有问题也就没有雪姻姑娘发现,馆长现在也就不会病在上面。”这有没有的事,银宝心里最是清楚,可银宝现在一个头两个大,只好喊肖雪缘:“雪缘姐姐?我何时喊过你?”肖雪缘就道:“就是那天早上,穆争给我们做早饭的那天早上。”毛二也低声叫起:“馆长就是那天病下的。”银宝还道:“雪缘姐姐,我怎么叫的你?可是这样?”肖雪缘道:“你只是喊我雪缘。”银宝又道:“可我一向都是叫你雪缘姐姐的呀!”这么一说,天晢又道:“银宝的声音谁都可以模仿,雪缘你没见到银宝只是听声音像银宝是不是?”肖雪缘嗯着,伍叔不同意:“我不同意!把姐姐两个字去掉多容易?声音可不是谁都能模仿的像!”天晢是真有点生气了:“我就想不明白了,你为什么就这么针对银宝?”这也是李予明想问的,就只因为自己和肖雪姻提到过银宝,伍叔就深信不疑吗?事关李阳李予明穆争都想知道个清楚,就看着天晢伍叔为此事辩明白。伍叔还是道了:“这可是你问的,我本来不打算说,秦狮堂来的那天晚上,他拿着一把亮闪闪的白刀跑到李阳馆长的房门前,被我逮了个正着,如果不是我当时阻拦,这李阳馆长早就性命玩完。”“你胡说!”天晢一字一句不信,伍叔这话一出,大家的震惊更是到了一个高点。伍叔还道:“那不信你问他他那天晚上在干嘛?”指着银宝,银宝神色古怪,天晢看着,平时,银宝这个时候应该是要上前把伍叔大卸八块了!“银宝,这是为什么?”李予明上来问。穆争也道:“是啊!银宝?你怎么不说话?”大家这都什么目光,怎么都这么看着银宝,银宝喊道:“我没有,我没有拿刀!”大家还是这样看着银宝,银宝争执:“我没有!我上去只是想问李阳馆长一件事,并没有他说的那样!”银宝又指着伍叔道,大家还是这么看着银宝,银宝道:“我真的没有!”大家好像都不相信银宝,伍叔还道:“你还在装!”这个时候,银宝觉着自己今天要是不给自己一个公道,估计就没法说清了。大家都这么看着,银宝也看着。“你们不信我?我知道是谁!真有人往李阳馆长的药里下药,那就是他。”说着,银宝指着对面的金椒。

    从方才这么吵,金椒都一直坐在那里,背向大家,似乎就在等着这一刻。听银宝大声过来:“金椒,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做了什么?自己出来说。你学我的声音叫开雪缘姐姐,往李阳馆长的药里下药,你跟大家说清楚,不要让我给你背黑锅。”金椒笑道:“银宝,你说什么?我只是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若我有本事怎么会沦落到风尘被人救到这里来,你忘了!”“你,”弱女子?若有本事?银宝简直要气炸了!把那圆桌子一拍,就站在金椒面前:“到底为什么要陷害我?”“陷害你?”金椒还是那般不明所以!柯巧吓跑着来:“银,银宝,你做什么?金椒和我都是女子,你不可以打人。”伍叔也来:“你放心,有我在,他倒是敢!”这会儿,大家也都过来,好像银宝真的要动手似的。天晢拉着肖雪缘:“雪缘,他要是敢打银宝,你要帮我。”真好像似一触即发!金椒还道:“银宝,我怎么陷害你?你说馆长是你的仇家!”银宝忍到了极限,大吼道:“金椒,”穆争一怔,猛然想到:“金桥?他怎么能跟金桥长得一模一样?”此话一出,李予明也是一怔:“金桥不是死了?”事情更是扑朔迷离,大家都水雾一头。外人不知情,李予明也只闻过金桥。李予明同越九英分拜在两个夫子门下,本就照面无多。穆争虽与李予明兄长相称,在睦和也是以书童之义相伴,同是书童对金桥自是有见过,不很熟悉。好像天晢,越九英同海府的关系在外人那是亲的,直系。可越九英每年去海府的次数是寥寥无几,这也是天晢身边的人越九英没印象,越九英身边的人天晢也同样陌生。可银宝却私下结识了金桥。“呵,呵呵,”金椒笑出声:“谁让你两次坏我好事!银宝,不是你,这个李予阳已经受我折磨两回了。”罗蓝听着挨着毛二哆嗦道:“这么说,是你在馆长的药里下药无疑了!”穆争又是一句:“二阳肯定一眼就看出来了,他比我们都熟悉金桥。”这话似是说给自己听。

    金椒那话从何而来,原来秦狮堂那回,越九英一见李予阳,大喊了“还金桥命来!”银宝金椒听见,心里都动了动。那天晚上在李阳房前,银宝在金椒之后却及时截住了金椒,两人相问:“你做什么拿刀?”“和你一样,你上来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只是上来问个清楚,不想害他的命,也不许你随便害人命。”“你是要拦我?”“嘘,有人上来了!”两人门外这么一说,后面是伍叔使了轻功上来。银宝金椒毕竟在这里待了一会,眼睛已经适应了,伍叔刚刚上来,金椒拿刀晃了伍叔一下,又把银宝送了上去,自己悄悄脱身了。这是一出,还有一出。舅爷来的那天,也就是行商共宴那日。金椒本想在清酒里做点手脚,却让银宝忽然出现撞着了。银宝阻止又问:“什么你往酒里放?”“当然是泡酒的东西了。”“你泡酒还有我多?这到底是什么?”“你吃一口不就知道了,你不让我要他的命,那让他出丑总可以吧!”“你这个女人,比狐狸还狐狸!”当时银宝便夺过金椒手上的东西就走,“你站住!”金椒喊着:“你这么千方百计的护着他,他给了你什么好处?”银宝头也不回扬了扬剑鞘:“路见不平!”可惜银宝的剑鞘里没有剑!银宝还道:“我不知道的事我会跟他问清楚,不是你这样,下三滥!”看着银宝昂身而去,金椒不觉好笑。

    “金椒姑娘,这是为什么?”李予明问着金椒。金椒也道:“为什么?他害了我哥哥,我报复他!金桥,是我的孪生哥哥。”金椒站起来还道:“起先我不认得他,若不是越九英喊了那一声,我也不知道。既然知道了,那我就不会放过他。”“你要做什么?”金椒说着,便要往楼上,李予明喊着,大家都混在一起,就天晢露在了边。非他还谁?“天晢,”二楼,包来喊了一声,不知何时包来就已经在那里做了准备,应声天晢还没反应,胸膛就被蹴了一鞠,痛的还不能马上大骂。银宝赶紧来:“天晢,你没事吧!”天晢很想说,换你试试。可不争气的咳了两声,又听包来后面李阳出来,“金椒姑娘,当年就是这个样子,你真的认为这一蹴鞠能要了金桥的命?”天晢跳着起来:“能不能要了金桥的命我不知道,差点要了我的命!”包来道:“天晢公子,对不住了。”“哪有那么夸张!”肖雪缘跟道,天晢弱弱的喊了一声:“雪缘,”好吧,天晢闭口。

    金椒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自己做过的事只有你自己清楚。”金椒盯着李阳,那眼神活要把李阳吃了。包来道:“金椒姑娘,阿阳他不会武功,不是银宝也不是伍叔,一个蹴鞠出去,不过是最平凡不过了,怎么可能会害了谁?这中间是有什么其他的变故?你我都不可知,你不能!也不可以把你哥哥的死就这么算在阿阳的身上。”“不错,”银宝站了出来:“我所知道,金桥他有先天心病,而李予阳你是瞄准了金桥的心打上去的。”银宝这意思明白,和金椒是同出一源。只不过金椒在喊打喊杀,而银宝是先要兴师问罪。方才底下这么大动静,李阳在上面不可能不闻,便简短的把自己和金桥之间的事说了,这才有了包来刚才的一出。李阳仍是叫了金椒:“金椒姑娘,你也认为你哥哥有先天心病吗?”这话一问,银宝不安:“你什么意思?”李阳道:“作为金桥的妹妹,你应该最是清楚金桥有没有先天心病的。我曾经不止一次和金桥蹴鞠,他若有先天心病,为何从前都无事?”银宝更是愣了:“难道金桥的死还有假吗?”天晢这才问来:“银宝,你是怎么知道金桥的?”银宝只道:“这我以后跟你说。”李阳还道:“我不知道当年怎么回事,连我自己都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金桥非我所害,我只是把自己的疑虑告诉给你们,如果你们还是觉得金桥是我害的,你们想怎么样就直接冲我来。只是,我贱命一条,若你们因此而犯下过失遭到官府追究,那我又多背一条人命了。”还是金椒冷冷的道:“呵,你是想给自己开罪,故意有此说。李予阳,说什么我都不会放过你的。”金椒恨着跑到后面,柯巧想着跑去看了一眼,还回来道:“他收拾东西,走了。”肖雪姻也才想到,喃喃自语:“忘了问金椒他到底下了什么?”柯巧还道:“天也黑了,不知道有没有地方去啊!这不管怎么说,也一起住了些日子。”似乎沉默了一下,望了一圈,肖雪姻忽道:“百合,天也黑了,还没做晚饭!”米百合就道:“哦,我们现在就去,雪缘,走。”拉了肖雪缘一起。

    毛二罗蓝也才慢吞吞的像刚看完一出戏似的,李阳见着先叫住:“毛二罗蓝你们俩怎么还没回去?”罗蓝机灵了:“我跟柯巧一块打扫大堂,这才打扫完!哎呀馆长,这打扫太累了我耳朵听不清你刚刚说什么?这眼睛也花了哎呀什么也看不清饿死我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馆长我先回去了!”说着罗蓝就跑了出去。毛二见着打心底的拜了罗蓝为师,有样学样:“哦!我也一样!头昏眼花饿的前胸贴后背,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回去了!”刚转背过去,李阳喊道:“姑婆首座,”毛二答了声:“哎!”悔不及还转身来对李阳笑了笑,包来见着李阳,此刻……有些不自在……“阿阳,你要干什么?”还小声道:“你,你要封他的口?封毛二的口涨工钱就好了!”想多了!工钱是那么容易涨吗?不过是谁说给罗蓝罗橙涨工钱的!李阳问道:“要上去坐一会吗?”毛二笑道:“馆长,馆长客气!你是我老板,也就是我的家人,一家人,一张脸,姑婆首座,这这名好!什么能说,什么只听!都有底!馆长放心!馆长有喜那才出门千里,没喜,没喜那就没什么好说的,我先回去了!”毛二颤着脚步,心跳都快到嗓子眼,一说完,马上就跑了出去,也不管什么馆长了。姑婆首座,老酒楼还有这么一个人!毛二又有事可搜罗喽!李阳还喊了伍叔:“伍叔,谢谢你!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这话说的,若不是伍叔厨房里问银宝,后面也没这么一大圈了。伍叔尴尬自若:“谁关心馆长你了!我给自己负责!我不想成天跟着别有用心的人一起生活。”目下还望到银宝,伍叔也将将明白,马上赔起了不是:“银宝,真是对不住了!错怪你了,我就说那晚你怎么没拿刀砍我!实在没想到还有另一出。”伍叔是个真丈夫,能屈能伸,银宝也是个豪爽的人,当时也道:“真相大白!你翻脸比翻书还快!”伍叔还道:“我本来就是就事!”这时,天晢才把银宝拉到一边:“你是怎么知道金桥?这个金桥是谁?”银宝道:“他是越九英的书童。”天晢还问:“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银宝不免有些动气:“他人已经死了,你能不能别问。”这还道:“你是公子,我是随从!你跟越九英还真是有些如出一辙,他不认识你身边的随从,你也不认识他身边的书童。”看银宝如此,天晢只好又道:“你在我身边与我相依为命,我怎么也算你一个兄长,长兄就有做父亲的责任,我跟你说,下回再有这例事你不许再瞒着我。”看银宝不答应,天晢又拍了银宝肩膀,银宝方应:“知道了。”这还没想起,天晢还能有责任这觉悟?

    舅爷这里,越九英一早来,“舅舅,早!”舅爷方穿好衣裳从屏风后出来,“今天怎么这么早?”在这桌案前,越九英道:“今天节日,我给舅舅送礼物。”说着,一个四方盒子放到桌案上,舅爷自是问:“什么?”越九英道:“舅舅自己打开看,我去外面等。”说话,阿立也从外面来,也问:“这是什么?”舅爷那里道:“地契。”阿立又问:“你怎么知道?”才打开盒子,一看:“还真是!”这便是越九英从礼衍那儿趁火劫下来的。阿立看这地契忽而又道:“这个地契是……”舅爷也道:“没想到,这一天会在他的手里。”还道:“阿大哥,找几个人去打扫吧!”

    金椒离开老酒楼,在外面住了一晚,次日来到了林中,林子茂密,别有幽凉。金椒独自待了一会,忽一阵声响,似叶落密集。不多时,一人现身,上来便往金椒脸上落了一个耳光,还道:“不是我要打你!是他让打的。虽然我不明白,可是金椒,他让我告诉你你犯了大错。”“怎么样?我下手应还不重!”这又说着,这是个女子,比金椒大上几岁。你若认为女子的手劲不大,那就错了。这女子纵然觉得自己的手劲不重,可在金椒的脸上迅然红了起来。金椒沉默了一下,“青了,”这才叫了声,像说无事。青了笑了一下,神态真如那飞鸟一般,自在洒脱,生动灵俏。青了道:“你在李予阳的药里下药,是在告诉他,提醒他令他有所察觉吗?”金椒也道:“你也认为李予阳和他一样,天生多疑!”噗嗤,青了笑着:“你在骂他?”金椒还道:“我的一切都亏了李予阳,我任性妄为一次,给他点报复,不可以吗?”青了又道:“所以,你就在老酒楼耽搁了这么久?”金椒也问:“这也是他要问的?”青了又道:“不是,他的话我都带完了!我先走了,你好自为之。”说罢,便真的瞬间踪影全无。

    李阳同李予明也来到一个清静处,李阳说了,“四年前,我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你一定要问,我真不知道?”李予明也说了:“雪姻说,你这次发病可能和四年前一样,四年前肖大夫说你误吃了什么?这一次是金椒不知让你吃了什么?昨晚太突然,现在想应把金椒留住片刻,问问他。”想起四年前,李阳眼前又见到那双巧脚,当年那双巧脚在他昏迷的时候,让他吃了什么,才有后来他一病多日,所有在他身上的事全都翻了天。李阳道:“和四年前一样?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病,”李阳忽然驻足:为什么?金椒轻而易举我就……“莫非同一个人!”李阳想道。这个金椒?不知道能不能向银宝打听打听!李予明见他若有所思,神情也微在变化,问道:“怎么?你是想到什么?”李阳才道:“没有。”“前面到了。”李阳又说了一句。

    “这是?”李阳带李予明到了这个地方,李阳的手上有一束山花,李予明看他送了上去。见到此地主人乃是:贤侄金桥之墓。李阳奉了花上去,李阳还道:“我听说,当年金桥没有被送回乡里而是在这里是他大伯为他送行的。”李予明也想道:“姨娘当年就是为这事来临都城,待了很长一段时间,从姨娘那里,我知道,金桥是睦和的常大夫和荼姜管事送回来的,他们说你因为蹴鞠无意之中让金桥丧了命,姨娘来见海老夫人便是为你的无心之失,不想你被此事牵连,也因为当时三友文会这件事不想被张扬,虽说金桥是越九英的书童,可海老夫人毕竟是越九英的姑姑,这事便叫海老夫人悄悄按下。”“呵,睦和真是大费苦心!一个双管齐下,一面让人送金桥回来,一面去找人到你家,让海老夫人出面,还快马加急的把我叫回来,我以为我舅舅出了事,却不曾想放过你这个凶手,逍遥法外这些年!”“越九英?”是,李阳和李予明都不知道越九英是几时到这里了!越九英喊着:“不管你是有心无心,你都欠金桥一条命!”“快跑!”李予明叫李阳快走,这两个人越九英要打杀怎能逃得过?没办法,银宝也只好现身来见,银宝老早就躲在密树后面,本来想一人来祭奠金桥,不曾被人打搅了!银宝轻功过来,并喊道:“还不快走。”和越九英交上了手,“你小心!”李予明说着便带李阳走了。越九英想要追去,银宝拦着。越九英便毫不留情,清除障碍。银宝的轻功甚好,功夫一般,所以在紧要关头可保住性命,那就是逃跑。现在银宝要保他人的命,逃跑不行!拼命?只能挨打吃苦头了。越九英的功夫到底也是精湛的,这两人交手不过数回合,银宝便招不住,小腹上吃了越九英一记。当时,打的那是胆水都快吐出来了,“打人不打肚子。”银宝嚷嚷,越九英不是真要对付银宝,虽然手上没留情,可见自己打了银宝一记,也知道方才手下的重,这也就停了下来。银宝见越九英如此,却是慌忙:“舅爷,”越九英赶忙回头,随着“咻,”的一声,再看银宝已不见了。又上了当,可是,越九英却又见到另一个人。越九英疑惑,看了看金桥,看了看金椒。

    李阳李予明回到老酒楼,李予明方想着银宝:“也不知道银宝现在怎么样了?”李阳正想说越九英不会把银宝怎么样!毛二就过来:“予明先生回来了?楼上有人等你!”谁呢?李予明正想问,李阳先道:“毛二不是给你放了半天假,你怎么就来了?”毛二道:“我们小户人家不比大门大户,完事了就赶紧回来了。”李予明才问:“你说有人等我?是什么人?”柯巧一脸犯痴相来:“一位公子,俊实在是太俊了!相貌一等一,仪表内外都是气质,头上还有一顶玲珑冠,简直又加美三分。”“玲珑冠?”李予明重复着,似乎想到了什么。柯巧细道:“嗯,宝玲珑,照见光玲珑剔透,还闪闪金光。”没错,一定是了!李予明当下转身:“我回房换身衣裳。”怎么了这是?李阳正想问。楼上一间雅房门开,出来一人便在上面问:“李大才子,不上来叙一叙?去哪儿?”后面,胡莱也从里面出来,“可是予明回来了?快来上来坐。”见到这人,李阳不由自主的:“荼芙师姐?”荼芙也看到李阳,这也问道:“予阳,四年不见,你活着好啊!”这是问好吧!李阳自是迎着上去:“没想到师姐来,真是失礼,我马上备些吃的,请师姐坐坐。”这又要往下,荼芙叫道:“不用,我已经点好了。”这还看着李予明:“怎么了?莫非不认得我要我叫出你的名号?你才肯上来。”当然不是,只是李予明……对于荼芙!如今,正如这屋里,故人相逢,一声问候:“李晓师兄,四年不见,你可学会喝酒?”昔日都是少年学子,哪里学去吃酒?荼芙会,荼芙会倒酒也正倒着。

    胡莱李阳坐在那里,总觉得有些多余。胡莱道:“荼芙师姐,这酒不如菜好,咱们先吃点,这里的菜都是一品的。”李阳也道:“是啊,荼芙师姐,你先尝尝我这里的蒸红鱼。”荼芙也道:“尝当是要尝,只不过久别重逢,大家干一杯吧?”说,便自饮一杯而尽。李予明才道:“何时你会喝酒?”荼芙也道:“从前你认识我的时候我不会,现在咱们再见面我又会了,那我是什么时候会喝酒的呢?李大才子,不妨你告诉我?”说这又喝了一杯。胡莱瞧着,这筷子是一下没动,这又道:“我想起还有一个好吃的,我去厨房让师傅给做上来。”这一说完,胡莱就先撤了。李阳跟着,把那壶酒一拿也道:“喝酒伤身,还是喝茶罢!我都忘了,我这儿还有好茶,我去泡来。”这也出去,房门一关。

    李阳找到胡莱:“你把荼芙师姐带过来,怎么都不提前说一声?”胡莱也道:“我倒是想,他一大早来把我堵在家里,我让人前来知会谁晓得你们一大早跑哪去了?”唉!胡莱叹道:“他们俩还真是冤呐!”

    “李晓,你不是既挑梁,便负任的吗?那我呢?”“对不起!”“呵,就一个对不起?”“明明你夺了魁元,为什么后来会变成这样?”荼芙也正和李予明说着,方才荼芙倒酒,倒了两个杯,是李予明这杯还没动。荼芙拿过喝了,这里再无酒了。李予明说了,“是我自负了!”荼芙不敢相信,“自负?你以为你错在了哪儿?你不是一诺千金的吗?”这一发不可收拾!李予明除了一声:“对不起,”什么都不能做,哪怕还道:“当年予阳……”也是改了口:“家国天下,国之为先,家之为二,情义在三,我对不起你!是我负了你!”荼芙冷冷的听了,“情义在三……哈哈……情义在三……”荼芙说了,“李晓,在你心里,我是什么?我还不如你的家国大义!既挑梁便负任?好?好一个家国天下,国之为先,家之为二,情义在三!哈哈……这都是你说的!这都是你说的!”眼见眼前人,泪水涟涟,李予明又于心何忍?“我此生没有辜负任何人,只有你我负了!”荼芙说了,“我真恨你!真很恨你!可是我不能有恨!我四城第一才女,诗才出众,它不许我有恨!我有我的胸襟,我有我的气魄,我要恨你却不能沦落与恨为伍。呵,这听起来很可笑是不是?”荼芙是一位才女,如其所言,其自有胸襟,气魄。纵然当年,这位女子以其娇弱之躯实实在在是一个牺牲品。时至今日,饱受时令摧残,仍是心存情义。李予明总是喊了一声:“师妹,都是成家的人了,哭哭啼啼多不好,这以后相夫教子,到儿孙满堂,人生不都是这样过吗?”李予明的手握的很紧,这话说的细声慢语,与平时不同。看去似是放下了,过去了。可谁又知道,李予明不说荼芙不说,两人何尝不是愿想那儿孙满堂膝下绕时,是他二人坐在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