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修真小说 > 长生歌 >第四十四章:红颜逝;知己何求!
    纶巾书生宁玉碎有趣一笑。也是加入其中说道:“那我也掺和一脚,如若我输了,这根玉笛就归你们了。”

    说着宁玉碎宛若袖里有乾坤般,从袖间摸出一根长笛。只见笛身玉脂通透,笛上刻有柏竹灵雀。飘穗乃是几片七彩翎羽。灵气氤氲,似幻似真。

    如若韩非子在这定然惊呼:“这整根笛子竟都是那天芒玉髓所制!”

    说完,众人看向九师妹洛水瑶。只见洛水瑶清幽道:“师兄就不要难为师妹了。师妹入门晚,也没什么拿得出手之物。”

    吕清秋闻言,也不逼迫:“那就拜托师妹当我们的见证人了,免得到时候有人输了赖账才是!”

    宁玉碎与钱圆圆对于吕清秋的意有所指,不满的哼了一声。

    洛水瑶无奈点头,不过还是说道:“我觉得师兄还是也通知一下其他师兄师姐的好。要不然我怕二师兄回来,发现你们打赌没有通知他,会有说法。”

    宁玉碎闻言点了点头,想着哪个浑球师兄也是一阵无奈。

    吕清秋倒是无所谓:“放心!有赌局怎么可能少得了陈不臣哪个赌徒。我还眼馋他身上的几件东西呢!”

    坐于右首的麻衣老者看着他们这番嬉闹,出声制止道:“行了,行了。在桃源中修行这么久,怎么还跟初来桃源时一个样?要是让你们的学生见了,可还了得!”

    四人闻言赶紧正经端坐,对于堂首的这位老人,四人都是极其尊重的。盖因大先生云游天地,甚少管理源中之事。一切大小事务都由跟随其后的这位麻衣老人打理。

    百晓生所在的神秘之地,正是那隐匿红尘,仙人不晓的‘世外桃源’。凡是被大先生看中,或是被麻衣老人看中的人都会有幸进得桃源修行。如现在身处桃源的九位夫子,除了大夫子与二夫子是大先生亲自引入桃源外,其余人都是由麻衣老人带入桃源中。

    源中的修行自靠个人,大先生与麻衣老人从不过问。任何功法武学都在源中的阁楼中,可自行挑选学习。修行中有任何疑惑,也自行去那阁楼中翻找讲义 解惑。至于为何会有次序之分,既不是看长幼,也不是看武境功力。全然看入源的时间次序。

    从某种方面来讲,麻衣老人都算是在场四人的引路之师。

    只听麻衣老人继续说道:“近日听闻‘暗流’的一位老杀圣已然出关。想来也不会遵守与那神秘剑客的约定。大先生亲言,凡是与那镇北王遗子相关的事情,日后你等尽皆避去。大先生自有安排。”

    对于镇北王府一事,百晓生的众人自始至终都是知晓的。对于暗流的野心也从来是冷眼旁观。然而对于暗流所追寻之物是何物?可能只有大先生与麻衣老者知晓。就连暗流本身也只是听信传闻,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

    吕清秋听闻麻衣老者提到那横扫暗流祖地的神秘剑客,眼中火热,恨不能与其见上一面,斗剑一把。

    麻衣老者洞若观火,哪能不知道吕清秋的心思。淡淡道:“你虽然走得剑修之路。也已然破了上五境的第三境,达到了那逍遥之境且还领悟了剑意。但你与那剑客相比就如山川大河与急湍小溪,不足比也。”

    吕清秋闻言,浑身一泄,他相信麻衣老者所说的。旦其所言,还没有出错过。

    内心嘀咕:自己与那剑客的差距居然这么大?那神秘剑客岂不是已经剑道通仙了!

    麻衣老者望了望天时,操着镰刀赶忙起身。嘴中喃喃道:“糟了糟了,割完的作物还放在田中未拿回家,回去又免不了被糟老婆子唠叨了!”

    对着四人随意道:“行了行了,今天就交代在这里。你们自行下去吧。说完便一手拿着桌上的农帽,一手拿着镰刀佝偻着走了出去。”

    四人见此默默相视一笑,也是下山回到了自己的院中。明日还有早课要教呢。

    ......

    往西的路上,钟鸣等人一路追寻。期间已是见着了数具尸体,从其身着服饰来看,都乃连家堡家将无疑。

    观其伤口,皆是一剑致命。

    “看来你的那位老板娘与王大哥是个高手。” 胡不归检查了死者的伤势后对着吴庸说道。

    吴庸眉头紧皱,看来娇姐他们始终是被追上了啊。

    从场中痕迹来看,徐贵娇与连百川定是夺了马后狂奔而去。

    钟鸣安慰道:“不用担心,至少可以证明他们目前并无生命危险。我们再往前赶,兴许能碰上。”

    而正在一行人准备继续赶路时。只见远处的山林中一阵惊鸟飞起。

    钟鸣等人抬眼望去,这山野之外,人迹罕见。这惊弓之鸟实在异常。不由心中有了别的想法,当即说与了胡不归等人听。

    胡不归闻言道:“那还等什么?如若马屁奔腾的痕迹只是障眼法。那么其极有可能就在那片山林之中。”

    只见山林内,徐贵娇与连百川此刻正被数人围困。身上都或多或少留有伤势与血迹。

    只见与之前胡不归所杀玄衣人,服饰一样的另外三名连家太保。正站于徐贵娇与连百川的对面。

    为首的一人对着连百川道:“要不是,之前的手下在你们身上做了一些手脚,我等差点还真被你们骗了呢。”

    后又说道:“三爷!还请你与我等回去吧。”

    连百川嗤之以鼻:“与你等回去受死吗?”

    只见为首使用铁鞭的太保阴柔说道:“不不不,只要三爷配合,将古佛舍利交出,大爷说了,可饶你一命。”

    “哼!笑话,他连湍流要是言而有信,我也不会落得今日这般下场。” 连百川冷笑

    (本章未完,请翻页)

    。

    铁鞭太保也毫不在意,依然说道:“三爷您最好能够识时务才是,你本就是个武道资质浅薄的废物,今日是不可能逃脱的。”

    连百川不置可否,不说自己武道天赋,自己光是应付一个太保就已经吃力,何况对方是三个人。

    且这铁鞭太保的武境在十二太保中是最为高深的三人之一,可能已是半步崖境。

    而另外两人,一人为连家大爷连湍流的贴身护卫,另一人则被胡不归于酒肆斩杀。

    连百川握紧了长剑,看了眼在一旁并肩而立的徐贵娇,眼中浮现柔软之色。有妇如此,夫复何求。

    随即脸色发狠:“不试一试!岂可妄谈结论!”

    持剑便向着铁鞭太保攻去。

    而这边的徐贵娇也不闲着,手持珍藏多年的红缨枪也向着身周的喽啰冲杀而去。

    铁鞭太保示意身旁的两名太保不用出手,一步踏出,铁鞭抽去,宛若游龙,将连百川的长剑缠住。

    连百转挽了一个剑花,在火星子中将剑解出,单手并指,向前一指,一道气劲飙出,直射铁鞭太保腰腹。

    铁鞭太保收鞭成团一挡,后退半步。对着连百川道:“三爷的截江指,还是没有练出火候啊,要不然也不至于被我这般轻松裆下。”

    连百川脸色难看,正如这铁鞭太保所言,自身天资有限,族中武学也是修炼不得精髓。踽踽独行四十多年,却依然于山上徘徊,入不得那崖境。

    要不然也不会盗取堡内舍利,一是为了打破武境禁锢,二也是为了贵娇的毒伤。

    正在这时,只听一声痛呼。只见手持红缨枪的徐贵娇倒飞出去,于空中喷洒出一口鲜血。

    原来在连百川于铁鞭太保交手,无暇他顾之时。其余的两名太保之一抓住机会,给予了徐贵娇沉痛一击。

    “娇娇!” 连百川惊怒。

    本就有毒伤在身,一旦动用真气就会遭受反噬的徐贵娇,再遭受如此一击可谓是雪上加霜。毒伤的反噬再也压制不住。坠于树下,顷刻间又是一口毒血喷出。毒气开始于四肢百骸蔓延。

    要不是那名太保留有余地,怕是徐贵娇早已被一击毙命。

    见连百川回头顾望,铁鞭太保哪里放过这等机会,当即扬鞭携带千钧之力挥去。闻着破空声,连百川来不及躲闪,仓促间转身举剑相迎。

    虽有剑助,但铁鞭仍就挥斥在了连百川的身上。剑折人飞,一条血痕自连百川左肩绵延而下,皮开肉绽。

    连百川只感觉仿若受了巨石撞击,虽然罡气及时护体,但是仍旧遭受重创。被抽飞数米之远,来不急检查伤势,努力撑起身子向着徐贵娇倒地之处踉跄而去。

    “啧啧啧!倒是好一对亡命鸳鸯!” 铁鞭太保看着二人一脸戏谑。

    “连百川,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交出古佛舍利,我或可许你们一座鸳鸯冢。”

    来到徐贵娇身前,伸手颤抖的摸着徐贵娇满是血迹的脸颊,看着其因为战伤毒伤顷刻间变得气喘游丝,内心无比担忧。连百川不由自责喃喃道:“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你也不会跟着遭受这些磨难。”

    徐贵娇勉力的抬起左手抓住了连百川,艰难的摇了摇头。想要表达无事,但疼痛得口齿无力说话。

    连百川看着徐贵娇的模样,用手将其脸上的血迹抹去。知道今日可能自己与徐贵娇真的在劫难逃。低声回忆道:“我连百川本是一个粗人,因天赋低下,不受堡内待见。心中不甘,原本一生之志都在于武境一途。”

    “直到那年参军历练遇见了你,那年你于军中束发领军,赤甲环身,当真是英姿飒爽。彼时我为你的副将,多次与你并肩战场,浴血杀敌。有一次要不是运气好,我无意中拉了你一把,躲过了飞来的流矢。怕是我们两人早已成了那黄沙白骨。”

    “我从未想过当初一心变强的我会对一个铁血的女将军动情,亦没想到会引起你的注意。那段日子或许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如今又到了共同杀敌的时刻,只是我们却没了那战场上幸运。今日就让我们共赴黄泉,也好与地下的兄弟们作伴!”

    徐贵娇口不能言,趟于连百川怀中,被说起回忆,眼中湿润。看着连百川苍白的脸,艰难的抬手抚慰了一下其沧桑的脸庞,眨了眨眼睛。

    连百川小心翼翼地将徐贵娇倚靠于树旁。蹲身转头看向铁鞭太保说道:“古佛舍利已经被我服用,只是可惜,你们敬若神物的东西却全无效果。”

    铁鞭太保眼神一冷:“已经被你用了?这不可能,古佛舍利纵然是老祖也不敢贸然服用,就凭你一个废物?”

    连百川站立起身:“不管你信是不信,事实如此。我拿到古佛舍利时,其蕴含的佛元已经全无,徒留空壳,可做药引。”

    铁鞭太保看着连百川沉吟片刻,笑道:“你不会以为这番说词,就可以让你保住性命了吧?你我都明白,古佛舍利有或未有,其实都不重要。今日必定是你的死期!谁叫你得罪了大爷呢!”

    连百川呵呵一笑,回身留恋的看了徐贵娇一眼:“想要取我性命,那便来吧!”

    铁鞭太保正欲上前,却被一旁的一位太保将肩膀按住。正是期间一直没有出手的那位。

    “小六,怎么了?”铁鞭太保疑惑道。

    只见这名太保犹豫道:“二哥,三爷毕竟是连家嫡系,我等...”

    话还未说完,就见之前袭击徐贵娇的那名太保,悄然来到名叫小六的太保身后,一刀捅出,穿肠烂肚。

    “呃~” 小六难以置信的看着腹处的刀锋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与面前铁鞭太保变冷的眼神。血气入喉,说不出话来。

    铁鞭太保伸手拍了拍小六的脸颊,低语道:“小六啊小六!我十二太保只能够同心一体,可不能生出异心啊!”

    “六子!” 陈百川不由得呼出声来。在堡内要说与其有几分交情的,也就只有这个在十二太保当中能够陪其醉酒当歌的六子了。这也是六子一直没有出手的原因。

    将六子踢于一旁。铁鞭太保二人便操着家伙,向着陈百川步步踏去。

    陈百川此时早已目眦尽裂。不等二人临近。便在徐贵娇的注视下,抱着死志,亦如当初战场上他冲杀在其前,维护她的身影一样,向敌人冲杀了上去。

    落叶无声,秋冬的寒风萧瑟。

    ......

    等钟鸣等人赶到现场时,只见这片地界一片残败。到处都是指力洞穿的窟窿与刀鞭挥砍的断木残石。

    于不远的一处大树下。只见有两人依偎。一柄红缨枪立于树旁,一截断剑执着地护于枪右。

    男子衣服因为战斗而残破,满身伤痕与血迹。身虽坚挺,但已然闭目。垂头之向,赫然是怀中女子面庞之处。

    而另一边如巨石轰击的地坑上,只见有两具尸体正躺于其中,因陈百川临死反扑得指力过强,两名太保早已被炸得面目全非。

    吴庸不敢相信地看着树下依偎的那两道身影,摇头急喘道:“这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你们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吴庸对着钟鸣等人喊道。

    钟鸣等人望着眼前此景默然。

    看着摇头不愿相信的吴庸,钟鸣沉声道:“我们……来晚了!”

    吴庸后退摇头,后转身向着树下跑去,期间有几次跌倒,头破血流,但全然不顾。

    来到徐贵娇与连百川身前,看着已经闭目没了声息的连百川。吴庸不由得嚎啕大哭。

    正在此时,只听连百川怀中的徐贵娇传来声息,虚弱道:吴庸赶忙望去,或许是回光返照,徐贵娇此刻的面色却是比先前要好。

    “娇姐!娇姐!你没事吧?” 吴庸连忙握住徐贵娇的右手,急声道。

    闻讯的钟鸣等人也是急忙赶了过来。而看见旁边红缨枪的钟鸣却是神情一怔:这是...长宁军营将一级的制式长枪?

    徐贵娇欣慰的看着眼前这个自己认来的便宜弟弟,能在临死之前的见其一眼,也是无憾了。眼中湿润,有些留恋与不舍,轻声道:“吴庸!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姐姐以前不准你练武,是姐姐错了。如你王哥说的,在这乱世,想要自保,哪有不修武的?以后姐姐不在了后,你一定要寻一门武艺傍身。不要再油手滑头了。好好的在这乱世中活下去。听到了吗?”

    吴庸摇头,哭喊道:“不!我以后听娇姐的话,我再也不练武了,再也不当什么打下了!我只要你留下来陪着我!管着我,等我娶了媳妇好好孝敬你!”

    徐贵娇咳嗽两声,嘴中包不住血,轻洒而下。

    胡不归叹息着摇了摇头:这老板娘已然油尽灯枯,回天乏术了。唉~

    惹得吴庸一阵手忙脚乱,连忙擦拭徐贵娇身上的鲜血。

    这时,只见钟鸣脸色沉重,蹲于徐贵娇的面前敬重道:“长宁军有你这样的女将,是我长宁军之福、镇北王府之幸。”

    徐贵娇闻言,转头仔细地看着钟鸣的面庞,竟是与老元帅有几分相似。一时恍然大悟。虽面无血色,但仍浮现出喜色。喘着粗气,喜极而泣地庆幸道:“原来是你,你还没死。这下长宁军无数的弟兄们能够在九泉之下心安了。镇北王府的遗孤,我们终究是保住了!”

    钟鸣愧然,眼中浮现雾气:“是我镇北王府对不起你们!”

    徐贵娇轻轻摇头:“生为长宁军人,死为长宁军鬼,我想阿川也是一样!”

    后对着钟鸣弱声拜托道:“我这憨傻的弟弟就拜托世子你照顾一二了。”

    钟鸣望着哭泣无助的吴庸,对着徐贵娇猛然点头。

    似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徐贵娇抬手抚慰着陈百川的面庞,看着陈百川的眉角,满是爱意的说道:“死鬼,我们在哪地府终能长相厮守了。”

    语毕,手无力地垂落,头向吴庸方向一偏,满眼尽是吴庸哭泣的身影,在眼前一片迷蒙中逝去。

    红颜上甲保国门,万里征程报国恩。

    百战黄沙终不悔,羌笛伴酒故土情。

    报君中敌台上意,提携长缨为君死。

    如今红缨今犹在,不见赤甲忠与魂。

    ......

    一处山岗上,钟鸣等人为徐贵娇与陈百川立了一座鸳鸯冢。可观朝阳东起,夕阳西落。

    胡不归来到沉默不语,已然哭的嘶哑的吴庸身旁。拍着其肩膀说到:“别伤心了,等过几日哥哥带你去那连家堡报仇雪恨。咱们新仇旧账与他们一并清算。”

    ......

    却说等钟鸣等人离开后,只见一个布衣中年人来到了徐贵娇与陈百川的墓前,叹息道:“百川啊!我当初就劝你不要回那连家堡,你就是不听!如今这般结果,罢了罢了!总归是我陈不臣的知交好友!可不能这般被人辱没了。”

    说完转身离去,满脸惆怅:“谁说莫愁前路无知己?知者难求啊!没了你陈百川,我又去寻谁喝酒去?你当真是抛给了我一个难题~”

    “唉~”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