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密封的小屋内。
白夜双手捧着一个紫砂杯，一小口一小口抿着。
在白夜对面，一位身穿黑色西装，打着黑色领带，脚踏黑色皮鞋的中年男子正翘着腿，一边细细品着雪茄，一边似笑非笑看着白夜。
在二人中间，一张茶几上正摆放着一部平板。
而平板上所播放的，赫然正是李唐的直播间。
“他娘的。”白夜仰头一口喝干了紫砂杯里的所有茶水，爆粗口道：“多少年没这么窝囊过了？人家正准备要当英雄，我就给他弄过去一个反派给他当了活靶子。”
“我们输的不冤。”黑色西装男子优雅抽了一口雪茄，不急不缓道：“我们对他几乎是一无所知，甚至连一丁点的信息都没有，军团长，你这次出手，有些冒然了。”
“嗯。”白夜点了点头，紫砂壶内又给自己倒了杯茶，“是我大意了，自我组建白夜军团以来，在这夜里，所向披靡太久了。”
“其实我挺嫉恨他的。”白夜指了指平板电脑，“凭什么？我的实力比他更强，做的事实比他更多，曾经我也是一个好人，凭什么他就能站着荧幕里那么光鲜，我跟你就只能躲在这黑暗里见不得光？”
白夜握了握拳头，“强者为尊，瞩目那个应是我。”
“白夜。”黑色西装男子一声轻喝。
“怎么？”白夜很是不爽地撇向黑色西装男子。
“看看你现在的这个样子。”黑色西装男子抬手将雪茄往茶几上敲了敲，猩红的雪茄头亮得刺眼，一眨眼的功夫，整根雪茄就已烧尽。
“你现在这样子，很像那些怨天尤人又无助的弱者。”黑色西装男子声音低沉，“你不能成为弱者，别忘了，当年你跟我们说过什么。”
白夜一怔。
当年我说过什么？
一些零星的记忆，如潮水一般向白夜的大脑内涌去。
当年，白夜也曾是一意气风发的少年。
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屡战屡败，屡败屡战，百战不累。
后来，一次快择，白夜惹下了弥天大祸，从此踏上了不回头的路。
最开始跟随在白夜身边的那些个人，在那种有今天没明天，有来世没来日的担惊受怕中，很多人都近乎绝望了。
也是那时，白夜组建了白夜军团。
记忆渐渐清晰。
那是一个乌云密布的夜晚，天空黑得连一丝星光也没有。
在一处乱坟岗，白夜聚集了剩下的人。
那时的白夜，豪气万丈，坦言，天不容自己等人，那自己等人便与天搏上一场，杀天个片甲不留。
坦言，自己终有一天，要败尽世间一切，要败天半子。
当时的白夜，在那一群人中并不起眼。
但所有人都对那时白夜的那分豪情动容......
“阎罗令的效果只有三次，恶鬼在他手中撑不过三招。”黑色西装男子指了指平板电脑，“这个人充其量也就一个普通人而已，别在仇恨中迷失了自己，我们目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干。”
黑色西装男子沉默了片刻，继续道：“反正也没多少损失，继续斗下去，派恶鬼完全不会有用，厉鬼对上他也没十成的把握，万一要是损失一尊厉鬼，那这个损失可就大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算了？”白夜冷哼一声，“这不可能。”
“你知道这次损失有多大吗？”白夜冷冷看着黑色西装男子，“那处凶楼，我布置了好多年，如果不是因为他，只要再过一段时间，那里就能彻底成为鬼宅，有那处鬼宅替我源源不断的收集恶念跟怨气，到时候我每个月都至少能培养出一只厉鬼。”
“啊？”黑色西装男子惊呼一声，“你确定是厉鬼，不是恶鬼？”
“废话。”白夜揉了揉额头，“那处本来就是地势极低的地方，加上我多年的布置，再加上这几年我不断收集的恶念跟怨...”
白夜正跟吐苦水呢！
结果却看到黑色西装男子起身，一脸凶神恶煞地就要往门外走，赶忙叫住他，“诶，你干嘛去啊？”
“你说我干嘛去？”黑色西装男子咬牙切齿道：“我去干他`娘的啊，白夜，不是我说你，人家都欺到你脸上来了，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不打回去？干他啊！怂他啊，弄死他啊！”
白夜：“......”
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你刚刚可是说，不能在仇恨中迷失了自己啊！
怎么你这说的，跟你做的，有些不一样呢？
“你去不去？”黑色西装男子气势汹汹道：“你不去，我一个人去，刚好，他手里那棒子我其实老早就看上了，跟我般配。”
“先坐下。”白夜这会倒不急不缓了，指了指座位，嘴角微翘道：“我这不是已经出手了么？”
“你出手了？”黑色西装男子瞪眼，指了指那平板，“就凭那只恶鬼？”
“还有一只恶灵跟阎罗令呢！”白夜轻笑道。
黑色西装男子一捂额头，“嗯，对，打了恶鬼暴阎罗令，打了恶灵暴两千块，这特么人家都从灵探主播被你硬生生的变成游戏主播了，打了怪，又掉装备又掉金币的。”
白夜气道：“你就不能往好了想？”
“往好了想？”黑色西装男子想了想，补充道：“哦，对，幸好，他打了怪不会升级。”
白夜：“......”
你丫脑子咋长的？
我让你往好了想，你这是往好了想吗？
又是打怪，又是掉装备，又是掉金币，还升级的。
你当你是企鹅，是做游戏的么？
“算了，跟你说不清楚。”白夜摇了摇头，无语道：“这件事你就别管了，我自己来吧！”
白夜放下手里的紫砂杯，起身俯视着摆放在茶几上的平板电脑。
半响，白夜终于笑了，笑得很是诡异，“我藏黑暗里，有黑暗里的优势，至少，我能放肆，我能自由，我能无拘无束，他光明正大，站荧屏上，这其实是他的劣势啊！”
白夜转过头，看向黑色西装男子，诡笑道：“有听说过杀人诛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