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修真小说 > 九州万灵记 >第三十九回 名剑遗失
    天荡神剑突然驾凌,必有大事。

    归百余脸疑道,“子伯先生为何找我弟子公输步?”

    子伯勃然变色,“哼,本座找他,想必归长老你自己应是最清楚!”

    归百余茫然不解,“不知子伯先生何意?”

    稷山书院的众弟子见他盛气凌人,毫无由来,均是怫然不悦,无不心想,“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这样火急火燎。”

    风静远道,“大叔,你找公输步有什么事,他有何处得罪你了吗?”

    子伯一个转身,目光如电,直射其人,锐不可当。

    风静远被他一电,把持不住,险些摔倒。

    归百余连忙接口说道,“天荡神剑和我稷山书院皆是南门四派,太阿坛剑主究竟有什么事,如此怒气冲冲要找我弟子公输步,何不讲出来,倘若小徒确实做了什么对不起贵派的事,归某自然会严加惩戒。”

    他此话说得不卑不亢,却又不失身份。

    子伯连哼了两声,继续说道,“敢问妙灵长老,在稷山书院,倘若有弟子犯下了欺师灭祖,伤及同门的罪,该怎么处置?”

    归百余道,“那要看他犯的罪有多大了?倘若背着师长做一些雁过拔毛,见利忘义之事,自会将他禁罚面壁数月不等,倘若伤害同门,念及初犯,罚他静心塔思过三百六十五日,每日抄写戒律准则十遍。倘若犯下不可饶恕的大罪,经三位长老商议,最严重者便可将其直接逐出师门!”

    子伯又道,“很好,若是勾结邪魔歪道呢?”

    归百余顿了顿,说道,“勾结邪魔歪道,那也要看其本质,若是做出了伤天害理之事本派也绝不姑息。”

    他想起先前松冼落所说的那个秀才,只怕这件事与其也有关系,于是不敢将话说满。

    子伯道,“哼,请贵派的弟子公输步出来与我这两个徒儿当面对质!”

    归百余说道,“实不相瞒,白某已经数日未见到公西小徒,现在也正在寻找他,不知他对贵派做了什么?”

    子伯说道,“公输步这逆贼,竟敢盗取了我太阿坛叱咤剑!”

    众人大惊,

    盗剑?

    “不可能!”

    乩月一听,大声辩道,“公输哥哥怎么可能偷东西,你定是在诬陷他!”

    子伯道,“我诬陷他?这叱咤剑乃是我神剑派八坛神剑之一,我敢以剑之名担保,若不是公输步,更不会是旁人!”

    松冼落说道,“这位师妹,你刚才说我诬陷他也就罢了,现在天荡神剑的剑主来了,你还说是诬陷,难道天下竟有这等凑巧的事?”

    归百余听他这么一说,心中满是疑云。

    天荡神剑乃是南门四大门派之一,共分八坛。

    子伯名为八坛剑主,执掌太阿坛叱咤剑,这叱咤剑乃是一坛的中心,份量之重,决计是不会随便乱说的!

    可是,

    公输步昨日还在泰安,这短短一日,怎么又会出现在天荡神剑呢?

    归百余只觉实是蹊跷,随即说道,“子伯先生不知,我那公输小徒并没有参加泰山大会,现下也不知在何处,归某正要去寻他。”

    于是将来龙去脉大约地讲了一通,又指着叔卞说道,“叔长老可以为归某作证!”

    叔卞不答,却也没反驳。

    子伯见叔卞默认了,说道,“妙灵长老说得可是实话?”

    温道弼喝道,“我稷山书院还能欺骗你不成!”

    子伯余怒未消,转身对身旁两人说道,“霍因、豐(丰)雲,你俩便将这其间的经过一一说出来,免得说我诬陷他!”

    左首那青年名叫豐雲,他先前一直低着头,这时微微抬起,“好,我便将此间经过说一说。”

    众人凝神细听。

    豐雲又道,“我本是看守叱咤剑的弟子,就在前些日,苏杭一带忽然出现了一个采花贼,四处作案,手法高明,不同于一般人,官府也束手无策,师父奉命下山沿途巡视,想要抓住此贼......然而有一天师父传来消息,已探明白,原来采花的乃是相思洞的金蚕子,这金蚕子厉害得紧,师父让我俩速速将叱咤剑送到他老人家手中。”

    说着看向子伯,子伯背着手背,面色沉重。

    众人听他说到相思洞,又提到金蚕子,神色一绷,面面相觑。

    金蚕子乃四恶御常之首,修为高深莫测,犹在螳螂公、沙蝎客、黑蛛女之上。

    此事又与金蚕子扯上关系了?

    众人欲知原委,只能听豐雲慢慢讲来。

    ——

    雁荡山滨临东海,乃是东南第一仙山,山水奇秀,闻名于世。

    山上有一剑派,叫做天荡神剑,乃是中原三大剑派之一。

    派中有名剑八尊,分居于八坛,共八名剑主执掌。

    子伯执掌叱咤剑,居依天锋太阿坛。

    剑生坛中,坛乃山根,山崩剑毁,剑绝不可轻易拔出。

    且坛中每日皆有弟子轮流看守。

    这一日,守剑的乃是派中弟子豐雲。

    正值夜守,忽有弟子前来通传,说相思洞金蚕子忽现苏杭一带,顶风作案,仗着自己修为了得,横行无忌。

    子伯剑主守候杭州城中,已有眉目。

    特命弟子取剑,速速送往,好助剑主斩杀邪魔。

    豐雲得了消息,不敢怠慢。

    念动咒语,坛开剑起,取剑直奔杭州。

    豐雲连夜而赶,终于在天亮之前抵达子伯所在的客栈。

    可进了客栈一打听,子伯剑主已先行离开,只剩另一名弟子霍因于客栈中接应他。

    霍因说道,“豐师兄,事态有变,师父让咱们原地等他归来。”

    豐雲当即领命。

    两人遂即在客栈盘桓了三日,子伯剑主不曾回来,两人分外焦急。

    该去还是该留,一番彷徨。

    可剑主有令,尚不可违背,只能继续等待。

    然而又过了一夜,豐雲起床洗漱,忽然发现叱咤剑不翼而飞,大惊失色。

    这剑他寸步不离身,怎么突然不见了?立马告知霍因。

    霍因闻听,仔细一想,除了半夜有人盗剑,再无其他可能。

    立马招来店家,问及有无可疑人来,店家只答不知。

    两人翻遍客栈,却无一线索。

    这叱咤剑乃一坛命脉所在,坛在剑在,这剑一丢,他哪还有脸面见师父。

    豐雲气急,抱头痛哭。

    霍因说道,“师兄,你先莫急,我听说这杭州城中有咱们好几个步光坛的师弟,他们常年行走于杭州一带,对此处十分熟络,挺有几分人脉,咱们不如先请他们来一起想想办法,怎样?”

    豐雲别无他法,只能就此。

    于是两人暗地里急发门派讯号,暗中约定,明日午间,

    西湖畔,花涧肆。

    花涧肆乃是西湖一带有名的酒楼,水岸独秀,风景宜佳。

    豐雲订了一桌酒席,临窗而坐,红情绿意,可览尽湖光春色。

    到了第二日,两人提前赶至花涧肆。

    上得酒楼,忽见一人迎面走来,匆匆而下。

    酒楼飘香,宾客满至,本是常事,可此人手中偏偏拿了一把剑。

    那剑藏于鞘,剑鞘镶五寸金纹,正是叱咤剑!

    豐雲日夜与剑为伴,哪能弄错。

    当即叫喊,“等等!”

    那人转过头来,望了豐雲一眼,没有说话。

    豐雲再端详其剑,确定无疑。

    豐雲一见是叱咤剑,惊急无比,拱手说道,“在下天荡神剑太阿坛弟子豐雲,敢问阁下是哪门哪派?”

    那人顿了顿,说道,“在下稷山书院公输步。”

    豐雲激动道,“公输师兄,你这剑从何而来?”

    公输步面有难色,没有说话。

    豐雲见他不敢回答,疑心骤起,张口呼道,“此剑是不是你偷来的?”

    公输步一口否决,“不是。”

    豐雲道,“这把剑乃是我天荡神剑依天峰太阿坛的叱咤剑,前日还在我手中,昨日就不见了,此际却在你手里,你作何解释?”

    他没有直说偷,那是顾忌两派情面,谁知公输步冷眉冰眼,并不解释,“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人赃并获,豐雲再难抑制,拔出剑来,直指公输步,“你敢做就不敢认?”

    公输步道,“我没做就是没做,你杀了我,我也没做。”他面上仍是没有表情。

    豐雲怒道,“这叱咤剑明明就在你手中,他却说没做,欺人太甚!”

    豐雲大喝一声,剑出鞘,直逼公输步。

    谁知忽然听见一阵呼啸,紫光乍显,豐雲浑身一痛,摔倒在地。

    “嘻嘻,嘻嘻,功夫三两半斤,就敢来欺负我儿子!”

    豐雲听见笑声,抬头一望。

    临窗边坐了一个秀才,素衣破袖,面目俊巧,打扮虽是简陋粗鄙,却也挡不住一股英气。

    最吃惊的是,他手上拿了根紫色鞭子,邪异得紧。

    豐雲还未回过神来,秀才又说道,“我儿子说了没有,那就是没有,你们又何必为难他?”

    霍因身在一旁,端详那紫色鞭子,忽然想到什么了。

    寒毛直竖,指着他,口中吞吐,“幽......幽冥鞭相思洞......”

    秀才没说话,咧嘴“嘻嘻”一笑。

    豐雲回过神来,“相思洞?!”瞠目结舌,又指着公输步,“稷山书院的弟子......竟然勾结上了邪魔外道......”

    霍因连忙道,“豐师兄,此事只怕与那金蚕子有关联,咱们须得赶快找到师父,然后再行定夺!”

    豐雲心道不错,连忙起身,狠了一眼公输步,“你偷了叱咤剑,我们自不会饶你,咱们走着瞧!”

    说完话,登及出了酒楼。

    ——

    “不可能,公输哥哥他不是那样的人,你们定是诬陷他的!”乩月说道。

    豐雲咬牙切齿,“这位师......师妹,我们亲眼所见,千真万确。”

    说着转头向霍因道,“霍师兄,你把画的面相拿出来吧,让他们认一认。”

    霍因应道,“好!”当即拿出一副画来,“这是我依着他相貌大致画出来,就怕认错了人!”

    这个霍因说起话来自信十足,比之豐雲大有气势。

    大伙去瞧那人像画。

    稷山书院众人看了眼,尽皆默然。

    只见那画中人和公输步果有六七分相似,又说他和一个秀才在一起,当是他无疑了。

    松冼落哼了一声,“稷山书院好歹也是南门四派中的名门,没想到竟然也会勾结妖邪。”

    乩月想要反驳,却无话可辨。

    归百余面色沉凝,问道,“那后来呢,后来你们还见着公输步了吗?”

    豐雲摇了摇头,“没有,后来我们找到师父,便直接来了这里。”

    嫘姑插道,“妙灵长老,贵派公输步竟然有个相思洞的老子,真是厉害啊!”

    归百余一阵沉思,并不说话。

    子伯脸上不悦,“妙灵长老,你不说话,是想偏袒你的弟子了?”

    正值此时,冷风突袭,天空微暗,众人低头一瞧,指尖、黑发、衣袖,结开了霜花。

    远处山头,六月飞霜,银浓雕饰,如花如雾如月,晶莹剔透。

    众人无不纳罕,好好夏日,怎么突然,霜花降临?

    “快看山顶!”

    众人闻声,转过头去。

    但见山顶立了一名白衣飘飘的女人,头戴冠玉,头顶白耳,曼妙身姿,如丝雪发,与这满山霜花交织在一起,如若一体。

    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西月在天,银霜三千。”

    话声过处,一众如仙如雾的女子飘然而来。

    她们的到来,使这座山头白上加白。

    她们来到山顶下,铺下一道白色的毛毯,便如一条银色的道路,直至山顶那人脚下,随即跪在了地上。

    “西月在天,银霜三千。”

    乩月瞧见这一幕,瞠目结舌。

    因为这一幕,她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个场景,哭孤山寺,乱石堆中。

    那个时候,她和公输哥哥亡命天涯,食不果腹,她记忆犹新。

    然而,这落在指尖的霜花,似乎和十年前一模一样;

    这飘下来的仙女,似乎和十年前一模一样;

    还有这立在远处女人,似乎和十年前一模一样;

    唯独不一样的,只有天上的月亮。

    现在是白天,不应该有月亮。

    十年之间,她几乎已经忘记了这个女人,曾经要公输哥哥做她夫君的坏女人。

    怎么今日,这个坏女人突然现身此地?

    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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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品

    雁荡山天荡神剑派精通御剑之术,派中能人辈出,其中有八位剑主,修为最高,分别执掌八把名剑,江湖中多称其为剑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