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洋拿起那份合同，大致扫了一下上面的关键，顿时恍然大悟。
王睿并不是不写了，而是换了个马甲，叫“血凌风”
关键是，他这个新马甲血凌风，火了，而且是大火。
“血凌风”凭借去年下半年发布的出道作品《盘龙》，一举摘得了东华国内最大的网络文学网站，“惊鸿文学”的年度新人王。
网络评论其想象瑰丽，格局庞大，气势恢宏，受到了读者们的一致好评，是历年来最当之无愧的新人王。
不过拿到新人王，并不是他最出名的事情，他最出名的是他的更新速度。
盘龙上架之前，每天至少更新六千字，上架之后，更是每天至少更新三万字！
一本334万字的，他仅仅用了四个月就写完了！
更加恐怖的是，他坚持下来了。
第二本《斗罗大陆》，第三本《斗破苍穹》，上架之后，始终都保持每天三万字以上的更新量。
质量本来就是大神级的水平，再加上这个恐怖的更新速度，让他的人气一路攀升，订阅也是扶摇直上。
《斗破苍穹》从上架到完结，持续五个多月，始终霸占惊鸿每日热销榜前三位，从来没有跌出去过。
到这个时候，他的人气和成绩，已经超越了一般大神，爬上了整个网络文学界金字塔的最顶端。
血凌风的大神约，在第二本书上架的时候，就已经敲定了。
只是双方关于合同条款的反复修改，再加上各种流程耗费了大量的时间，再加上中间发生了一系列的意外，一直到上个月才终于完成。
程洋确认了血凌风就是王睿之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你就是新晋的网文大神血凌风？”
“对，没错，就是我。”王睿一脸的得意，眯着眼睛看着程洋，试图从程洋的脸上找到“震惊”“惶恐”“后悔”之类的表情。
但是王睿显然要失望了。
程洋此时的反应格外除了“原来如此”、“恍然大悟”，还有一种喜出望外的感觉。
程洋和王睿之间的交集，只是当初喷了他一次而已。
而和这个“血凌风”之间的交集，可就丰富的多了。
那一次失误，可以说是自己懂事以来，受打击最大的一次。
让自己失去了一直以来都相当旺盛的自信心，心灰意冷，消沉了好久，一度失去了对任何事情的兴趣。
现在看来，自己当初的判断根本没有错，血凌风绝对有问题。
自己之所以会失误，只是在一个普通人的认知中，不可能想得到，血凌风这个家伙，他有金手指！
自己一度以为，那件事情，将成为自己永远的心病。
真的没想到，血凌风就是王睿，王睿你竟然会主动送上门来。
这只能说你是自寻死路了！
而王睿，显然不知道程洋经历了怎样的心里活动，他虽然没有从程洋脸上看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但是得到了其他的。
王睿就是血凌风，这个信息被程洋说出来之后，周围围观的学生中顿时响起了成片的惊呼。
“网文界的超新星，网文更新记录保持着，网文圈最大撕逼事件的获胜者，血凌风大神！”
“听说他一年能赚上百万呢……”
“贫穷限制了你们的想象力，他一年的收入绝对过千万。”
“这简直太夸张了，我们的同班同学，竟然有个身家千万的大土豪！而且是自己赚的，不是富二代那种！”
“突然觉得程洋好讨厌怎么办，凭什么看不起人家？”
听着这些震惊、羡慕的话，感受着周围同学们那崇拜的目光，王睿的脸上露出非常的享受和陶醉的表情。
“对，就是这种感觉，要的就是这感觉，真的太爽了……但是还不够……所有曾经侮辱自己的人，必须为他的错误付出代价……”
王睿今天专门拿着合同来学校，第一目的，当然是狠狠的打脸程洋这个当初嘲讽自己的家伙。
第二个目的，就是要借助让程洋道歉这件事情，在学校里面曝光自己的网文大神的身份。
“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这本来就是王睿计划的一部分，借着反驳程洋当初的判断的借口，“不小心”曝光自己的网文大神身份，收获身边同学的崇拜，而且不显得做作。
王睿把自己现在的行为，类比刘邦、韩信，宏图大业已成，衣锦还乡之后震慑当年看不起自己的宵小的情况。
王睿再次低头看着程洋，沉着脸说道：“你现在知道自己的错了吗？有什么要说的吗？”
程洋听了程洋的话，只是微微一笑：“我现在想要问的是，你今天过来，是来感谢我对你的教诲吗？”
王睿愕然：“你开什么玩笑！”
程洋耸了耸肩：“你看看我当初说了什么，‘你这自嗨的毛病不改，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毛病不改，你就永远火不了，永远成不了神！’
“然后结果呢？盘龙、斗破苍穹这样的，这显然不是自嗨。然后血凌风更是以更新快著称的，从来没有断更过，上架之后每天三万。
“这样一看，这个血凌风，盘龙、斗破这些的作者，可都没有我当初指出的你身上才有的毛病，所以他们才火了，才最终成神了不是吗？”
“你……”王睿被程洋的话给噎住了，虽然他这一年来，早就把程洋当初说过的那段话看了无数遍。
但是因为怨念，自己注意力始终固定在“你就永远火不了，永远成不了神”这一句上，每天都再脑海中反复回想的，也只有这一句。
其他的内容，都被选择性的忽视和遗忘了。
也是这句话，让王睿对程洋的恨意，在心中生根发芽，最后成长为参天大树，所以等到拿到大神合约，就迫不及待的来找程洋打脸了。
程洋那段话里面的其他的内容，王睿看过了无数次，但是从来没有去注意过其他的内容。
现在明白了程洋说的什么，明白程洋说的是有道理的之后，王睿心里对于程洋的憎恨，不但完全没有消解，反而更加的庞大了。
王睿自己比任何人都明白，自己的成功，到底是怎么获得的。
自己始终不是依靠自己获得的成功，程洋说的始终都是对的。
程洋现在的一句一句的解释，就是在一下一下的抽自己的脸。
这让王睿恼羞成怒，恨得咬牙切齿。
“无论如何，一定要出这口气……”
自己有任何人都想不到的底牌，只要运用得当，任何人都找不出毛病。
想到自己的底牌，王睿稍微冷静了一下，再次看了一眼程洋当初说的话，尝试找到可以攻击的点，结果马上就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