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其他小说 > 白龙问情 >二十四、鬼月
    

    昏黄烛火中,一位曼妙多姿的女子背影在随着烛火微微荡漾。只见她手持匕首,对着自己的脸一刀刀的刮。

    躲在一旁的玉月早发抖的没了知觉。

    萧珑看着一片片从脸部掉下的洁白透亮的鳞片,手微微发抖。

    她不知为何,一觉醒来,自己为何变成了妖怪?

    她整个右半边脸至鼻头,全是白色鳞片,似鱼非鱼。

    每刮下一片鳞片都是锥心入骨的痛,直到所有的鳞片刮完,看着一张同人一样的脸,这才放下匕首,将散落在地的鳞片一掌化为灰烬。

    她声音异常冰冷:“玉月,此事不得有第三人知道。”

    玉月哆嗦的吱吱了两声,早下破了胆。

    萧珑用过餐后,斜睨了眼窗外月色,嘴角勾了勾,眼中布满嗜血之意,冷笑:“蝼蚁之辈,也敢到这放肆。”

    说罢,提了房中悬挂的长剑,一道白影从窗外飘然而出,不见踪影,玉月哆哆嗦嗦点从桌底下钻出来,吐出紫翰袋,自己一骨碌钻了进去。

    它跑到红鱼面前,“吱吱吱……”吱吱吱的将萧珑的情况同红鱼说了一遍。

    心道:姐姐不是人,是鱼,肯定能说。

    红鱼在水中游来游去,听着玉月说着,她叹了口气,用动物与动物对话的语言道:“你只需记住,小姐不是妖,你的能力非凡,在我不在的日子里,好好保护她。”

    玉月点头,出了紫翰袋。姐姐的话,他从不怀疑的。

    玉月这一等便等了十日,不见傅羲回来,也不见萧珑回来。楼下各大门派打了一架又一架,吵了一天又一天,每至深夜外头的鬼一般般哀嚎,以及被鬼撕咬,嘶喊的人类。

    而伙计似是若无其事的送饭菜来,面不改色,即使只有它一只兔子。

    这十天中,它发现楼下那帮人每夜都会派出一批人出去驱鬼,最后骂骂咧咧的缺胳膊少腿的回来,嘴里说着什么阴谋诡计之类。

    然而,在第十天的夜里,离鬼月之月,鬼门门开之日还有三天,玉月急了,它必须去找萧珑。

    门哐当一声被踹开,一个大汉一把揪住玉月的双耳,哈哈大笑:“大哥,我都说了这里有一只上等的野兔,恰好为我们所用。”

    玉月挣扎要跑,不知为何,它竟然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力,总觉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压制着它。

    夜半时分,外头的夜风呼呼的刮着,掺杂着哀嚎杀戮声,此时,一道血红的身影破窗闪入空无一人的房间。

    她捡起遗落在桌底的紫翰袋,换了一套干净玄衣,缓缓走出房门,站在廊道俯视下方。

    只见他们乱哄哄争吵作一团,最过显眼的莫过于厅右几桌。

    玉月被关在一个小铁笼中,搁于桌案一角,摇摇欲坠,似是马上要倒下来似的。而它四周围着一群人。

    一种穿着打扮个性张扬显露,撸着袖子搭着脚喋喋不休。一种着统一佛门服饰,明心寺,虽只有七八人,却是集体念经超度,同骂骂咧咧的灵蛇门形成鲜明对比。

    灵蛇门摇唇鼓舌,剑拔弩张,不依不挠,却是在为拔何种兔身上哪块毛做笔毫画驱鬼符更好。灵蛇寺像中了风一样,嘴哆嗦个不停,非要把他们惹火才肯罢休。

    灵蛇门中的人嘲笑道:“你们这帮老秃驴加小秃驴,整日在那叽里咕噜鬼念经,还懂文房四宝?哈哈哈,我看你们是在拉屎的时候懂得吧!”

    大伙哄堂大笑,他们有人又道:“还真别说,昨夜出恭,还真见一小秃驴在茅厕中叽里咕噜琢磨着这个毛那个毛,听声音还是个小毛孩,自己的毛都未长齐,还敢念叨毛毛毛,真是好笑好笑,今日又说要拔兔腋毛,何不在自己身上拔几个嫩毛呢。”

    明心寺一干任务呢脸色铁青,在人群中格外突兀,他们只有稀稀拉拉五六个小沙弥和一个老和尚。

    老和尚是明心寺唯一的新任住持——明觉大师。他脸色不动若泰山。其余的大多为十二三岁的小沙弥,其中有个约莫八九岁的小沙弥涨红了脸。

    然而,觉明大师不发言,继续念经,他们几个小的又憋的说不出话,只好继续默念心经,心道:不同凡夫俗子计较。

    灵蛇门最是见不得这般道貌岸然的伪和尚,一群苟延残喘的狗,还敢和他们抢画驱鬼符,然后祛百鬼,得了功劳去罗刹宫请功?重新死灰复燃?做梦!

    其门主养子广玉山嘲讽道:“哼,取兔头上的毛做笔毫画驱鬼符?这几日我们日日出去驱鬼,受伤的均是我灵蛇门中人,你们却毫发无伤,难道不是背后阴我们一道,拿我们做挡鬼人?画驱鬼符?我看,要祛的是你们这帮鬼才成!”

    他继续嘲讽道:“法华大师教出的好徒弟啊,一个个都是个贪生怕死的软骨头,唉,祛鬼不成,在这念什么劳资经,什么兔腋毛好,一个个只会鬼念经的秃驴,看来法华大师失策,收了这么一帮无能之辈,啧啧啧,明心寺要绝后咯!觉明大师,你说是不是?”

    那涨红了脸的小沙弥名为慧智他是在忍受不了,声音稚嫩却铿锵有力。

    他憋着脸道:“施主,辱我可以,绝不能辱我师父同师尊!我明心寺自问仰无愧于佛祖,俯无愧于众生。敢问在众生皆苦之时,施主却信口雌黄,辱我师门,是何居心!”

    “慧智!”觉明大师睁眼喝道,慧智一脸不服输,其余小沙弥都为他捏了把汉,师父从不与人争辩,他又不是不知道。

    “嘿!”广玉山拍手,叉腰大笑:“终于来了个硬脾气的,哦哦哦,对了对了,我想起来了,你不是那个昨夜拉屎的秃驴嘛!”

    哈哈哈哈,众人笑得前仰后翻,皆交头接耳。

    “拉屎?哈哈,都是法华大师圆寂之时生出了舍利子,不知到包不包括屎。”

    “怎么说的,人家法华大师可是得道中人,上极乐世界当了佛祖门徒的,就算是屎也是黄金做的呀!”

    “是是是,兄弟说的有道理。”

    “兔头毛还要不要拔了?”

    “拔啊,只是为何我们要拔兔头毛?少主,你说?”

    广玉山歪了歪嘴,牙签掰扯着自己的牙齿,相当阔绰的拍了一桌子,装玉月的笼子震了震。

    他道:“法华大师弟子的面子还是不能不给的嘛!把毛给我全拔咯,做个七百上千的驱鬼笔。明心寺这么普渡众生,那便将所有的驱鬼符都画了吧!”

    啪,一声响,玉虚宫宫主的门徒墨立子拍案而起,缓缓走去,掏着耳朵:“哟,难怪近两日耳旁不舒适,老有怪味在鼻尖飘,原来是有只屎苍蝇饿了到处叫。”

    广玉上回过神来,怒道:“墨立子,哪里轮到你说话的份?竖子!说谁是屎苍蝇!”

    墨立子嘿嘿笑道:“谁应了谁是了,唉,你知道屎苍蝇这玩意儿,很是聒噪,一天到晚嫌弃屎,可没屎又活不了。”

    广玉上顿时哑口无言:“你你你……”

    此时,在场的绝大部分人都抽了抽嘴,这对话当真是还没猪叫的好听。

    此时在一旁看戏紫薇堂本独善其身,一位门徒悄悄禀报:“堂主,不好了,药王鼎丢了。”

    同时,玉虚宫的门徒也悄悄禀报:“宫主,桃木剑丢了。”

    红莲宫,明心寺的人都悄悄禀报,红莲杯,法华舍利也丢了。

    广玉山撸起袖子拍案,喝道:“墨立子,有种单挑!”

    玉月本就放在桌角,被他用力一拍,垂直砸向地面。

    墨立子正要回答,只见一道玄影迅速飞过,稳稳接住玉月,广玉山不知怎得哀嚎大叫一声,啪的跪在地上。

    大家只听到一句清冷的叫人颤栗的声音:“两个选择,自戕。或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