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紧盯着法空。
法空盯着这圆牌，伸手细细抚摸。
无上金光咒没有起作用，容他能细细抚摸，弄清楚它的每一寸。
在众人的目光中，法空摇摇头。
徐青萝张了张小嘴又闭上，只通过目光透露出询问之意，而不是开口催促。
法空沉浸于思索之中。
周雨轻声道：“师兄，是因为它的来历吧？”
法空看一眼她。
周雨道：“它真是来自虚空之上？”
如果真是来自虚空之上，那事情就严重了。
圆牌能从虚空之上而来，那其他东西，或者其他人，或者其他飞虫走兽呢？
如果真能降下来人，那就可怕了。
虽然不知道虚空之上的人到底有多强，可是绝对不弱，看看那些练了心法，从虚空之上引下力量的人便知道，个个都不是善茬儿。
徐青萝与楚灵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也微微色变。
唯有周阳的想法不同，他精神一振：“如果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东西，拿它来炼剑，是不是能练出宝剑来？”
据他所知，当世的宝剑，很多都是掺杂了陨铁。
陨铁应该也算是来自天外。
所以他并不觉得这圆牌来自来外有什么大不了，如果能拿来炼剑，练出顶尖的宝剑最好。
自己四人虽然有宝剑，都是从禁宫秘库里弄来的顶尖宝剑，可总差点儿意思。
听师伯说过，真正的宝剑是与自己的主人心意相通，水乳交融，浑然一体。
自己的宝剑却没有这般感觉。
他这话惹来了三女的白眼。
他习以为常，盯着法空看。
法空一怔，失笑，慢慢点头：“如果用来炼剑，确实是能炼出宝剑来。”
“那师伯，我们就炼剑呗！”周阳忙道。
周雨道：“小弟！”
周阳道：“反正这东西也没用，我们又不练那心法，不如用来炼出宝剑来！”
“休得胡言乱语！”周雨嗔道。
法空笑道：“总不能不让人说话，每个人的想法不同，智慧也不同。”
周雨道：“师兄……”
“周阳所说没错。”法空点点头道：“那就用来炼剑罢。”
徐青萝道：“师父，还要跟朱姐姐商量一下呢。”
“谭前辈是不能继续练那心法的。”法空道：“引虚空之上的力量，不管能不能消弥危害，都是极危险的。”
“是因为改变性情？”徐青萝道：“可天下顶尖的心法哪一个不改变性情呀。”
且不说天魔秘典上的诸武功，便是三大宗的心法，也都有此效的。
天海剑派的心法练了之后，心神坚定如剑，一往无前。
光明圣教的心法练了之后心向光明，持光明之心行事。
大雪山的心法练了之后，心境详和，行事温和。
法空摇头：“这个不一样。”
“有何不一样？”徐青萝好奇的道：“谭前辈练了，好像并没什么变化。”
法空道：“虚空之上的力量练了，随时可能成为傀儡，化身为杀戮之剑。”
徐青萝皱眉：“如果有师父的佛咒加持呢？”
法空摇摇头道：“无上金光咒是能护持，可是也就断了虚空之上的力量，那练来心法又有何用？”
“这样……”徐青萝道：“这圆牌就没别的用了吗？真是来自天外吗？”
法空摇头：“不知。”
他通过宿命通来观瞧它的来历，可是竟然追朔不到它的源头，瞧不出它到底怎么来的。
他现在的修为深厚，宿命通的威力水涨船高，追朔过去比看到未来更容易，时间范围也更大。
他现在甚至能追朔到千年之外。
可惜，千年之内，它便是一块圆牌，经历了三位主人，终究还是没能找到源头。
他双眼忽然变得金黄，以金睛加持宿命通，再次往上追朔，一口气追朔到五千年之外。
四人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无视他双眼的金芒刺激。
片刻后，法空眼中金芒收敛，恢复如常。
“师父，如何？”
法空摇头。
徐青萝道：“宿命通追不到？”
法空“嗯”了一声。
来源成谜，总是让他不能安心，这圆牌给他的感觉就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会爆炸。
他想到这里，双眼再次变得深邃，看其未来。
片刻后，脸色沉肃下来。
“师父？”
“它是留不得了。”法空缓缓道。
“为何？”徐青萝忙道。
她的想法是留下来。
现在研究不明白，将来未必研究不明白，而且把它留下来也可能当成一个引子。
只需要加持上无上金光咒，隔绝开来，便能保证不让其他的力量牵引。
法空道：“这是一个祸根。”
“难道还会引来其他人的觊觎？”
“嗯。”
“那正好啊，正想看看它的来历。”
“这是无谓的麻烦。”法空摇头道：“没有必要掺合进来的麻烦。”
他觉得现在的日子就挺好，平平澹澹的，安静详和，一点儿不觉得无聊，不会找事儿。
可看徐青萝四人的态度，显然是蠢蠢欲动跃跃欲试，巴不得有麻烦过来。
他们苦练了一身的武功，想要更精进便需要外界更强烈的刺激，一般的对手没用。
所以一听法空说麻烦，马上便起了兴趣。
徐青萝道：“我们对付不了这麻烦吗？天下间还有如此厉害的人物？”
“不是你们对付不了……”
徐青萝忙道：“我们对付得了，那还有什么可怕的？”
法空摇头：“这些邪派中人，能不招惹还是不招惹的好。”
“师父！”徐青萝忙道：“这些邪派中人，死一个就少一个，杀一个就能救很多无辜之人，可谓是功德无量！”
她合什宣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楚灵与周雨周阳一起宣佛号。
法空失笑。
“师父，就交给我们吧！”徐青萝忙道：“我们来对付这帮家伙！……是一帮人吧？”
如果只是一个人，师父不可能这般凝重。
法空道：“你们真要自讨这麻烦？”
“这不是自讨麻烦，是积功行善啊。”徐青萝嘻嘻笑道：“师——父——！”
她上前要拉住法空的胳膊摇晃。
法空却一抽手，避开她的小手。
“小青萝，什么事啊？”林飞扬携朱霓过来。
他神采飞扬，志得意满，朱霓偎在他身边，越发显得他英武朱霓娇柔。
徐青萝笑道：“林叔，我们正讨论这块牌子呢，师父是想将它处理掉。”
朱霓看向这圆牌，又看向法空。
法空摇摇头：“这是个祸害，会有人找上门来，一个隐逸宗门，精于潜行与刺杀。”
林飞扬顿时双眼放光：“精通刺杀？比我御影真经如何？”
“略有不如吧。”法空道。
他没想到这块圆牌竟然牵扯如此之大。
朱霓蹙眉：“难道他们练的便是师父所练的心法？”
法空摇摇头。
朱霓舒一口气。
如果他们练的也是师父所练的心法，那委实让人很不舒服，师父难道要归于他们一派？
徐青萝都着嘴，不满的道：“师父，他们练的心法不一样，还要圆牌做什么，难不成这圆牌还有什么别的妙用？”
她没再去抱法空的胳膊，知道今天这一招不起作用，只能换别的招数。
看来师父确实不想自己趟这一汪浑水。
可自己现在就想趟浑水，想好好磨砺一下自己，见识一下世间的顶尖高手。
日子需要一些麻烦来增加趣味，要不然太寡澹无味。
法空看一眼他们，见他们都很好奇，很是无奈。
这便是观念的不同。
跟他们一比，自己好像确实心变老了。
“师——父——！”徐青萝娇声道。
法空道：“这圆牌有一雄一雌，它是雄牌，对方手里有雌牌。”
“雄雌一合并，有更大的妙用？”徐青萝问。
法空缓缓点头。
“有何妙用？”
“蕴含着更高的心法。”法空道。
法空看向林飞扬：“这一套更高的心法，堪与你的御影真经相提并论了。”
林飞扬精神一振：“世间还有这般心法？”
他一直觉得自己的御影真经是举世独一无二，也是天下无敌的。
只是自己的悟性不够，没能练到顶，一旦练到顶，世间再无敌手。
当然，住持不能算在内。
法空缓缓道：“所以说，你们要容许这套心法面世吗？”
“我们自己不能练，是不是？”
法空摇头：“力量来自虚空之上，随时会被控制操纵。”
虚空之上的力量最烦人的便是这一点，蕴含着精神与意志，随时会被操纵与控制。
到时候不仅仅身不由己，甚至整个人都被夺了舍，魂飞魄散，惨不堪言。
很多人不知道其中的危害。
也有的像夜月宗这般，明知道危险而为了追逐力量不顾一切。
人们往往是急功近利的，为了眼前的利益，顾不得日后的危险。
尤其是这种奇功的最大好处是速成、威力强，比天魔秘典更胜一筹，又有几人能抗拒得了。
如果那些有血海深仇之人，为了报仇可以牺牲一切，怎么可能不练这种奇功。
当然这种奇功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练，需要极高的资质。
徐青萝道：“师父，有没有一种办法，既能得到力量，又不会被操纵控制？”
周阳忙用力点头。
这也正是自己想知道的。
而林飞扬则在想，如果两种心法融合，会不会让御影真经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