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都市小说 > 妙手兰心 >137 红绡帐里
    

    大楚国并不好男风。

    这种事情在齐若轩的国家倒是比较常见,当然并不是说齐若轩就一定好男风,毕竟齐若轩还小。就算齐若轩大了,也没有人关系这种事情,人们已经司空见惯。

    但大楚国民风保守,虽然九州城人热情奔放,但从来不会有这等“风雅之事。”

    曲兰心抬手咳嗽一声,觉得是不是碰到了男人和男人之间的隐晦事件。

    一边内心暗自为沈老太爷惋惜,一大家子人指望着他传宗接代呢,这倒霉孩子要是走上这条路,估计回头家去,两条腿都得被打断了,还是接不回来的那种。

    “我赏什么荷花?我一大早去城东收帐去了。”白家规矩,商户上门报账,地租外出收钱。

    就是做生意的,每月,每三个月,每半年,一年,都有固定日子来白家账房报帐,核对账目。但是东城还有好多农家土地是租给农民耕种或饲养家禽牲口的,这一部分都是白家安排人上门去收取。

    如今生意一点点的都让给了安歌,但是这些地租也不能不管,白云沂想着安歌一个女孩子,也做不来这些风吹日晒的事情,再说东城都是农家,未免脏乱些,于是自己起早跟管家走了一趟。

    他从前自己也不做这样的事的,但现在全要接管在手里,总要亲自走一躺,知道具体都是些什么事情要做。

    “收帐?不是赏荷?”曲兰心看着白云沂脚步未停,说得极其自然的样子,显然没有当回事儿。

    “我赏什么荷,这一年四季都是荷花,我看都看腻了。再说你看看沈兄是那种附庸风雅的人吗?还赏荷,我今日早上去收庄上的帐,倒是应该叫着他。下次,下次的。”白云沂说着和曲兰心信步往家走。

    这倒是,沈七郎这种人,什么时候搞这些附庸风雅的事情呀!他的爱好应该就是赚钱……和花钱。曲兰心频频点头。

    “不对呀!”曲兰心收住脚步,伸手猛的拉住白云沂的衣袖,“我在他桌子上看到了你手写的帖子,说约他今日赏荷!”

    “我写的帖子?不可能!”白云沂摇头,不是我。

    话音落,白云沂也意识到了问题,收住脚步看向曲兰心,“那么,如果不是我,会是谁呢?”

    曲兰心咔吧咔吧大眼睛,点点头,“是啊?”

    “沈七郎人呢?去哪里了啊!”

    白云沂一拍大腿,“不好!”说完匆匆忙忙就往自家狂奔去。

    曲兰心也没多话,跟着白云沂就往家里跑。

    荷花池中空无一人,两只小船在荷叶下若隐若现,同样空荡无一人。

    白云沂一人,一只小船,一根竹竿,急急向湖心亭驶去。曲兰心坐在船上一阵恶心,她……她晕船。

    连这种船也晕。

    好在小船走的急快,笔直向湖心亭冲去。

    亭内红纱白帐青幔,层层叠叠看不到里面。白云沂双眼一直望向亭子,也没有顾得上晕船的曲兰心,那帘子随着风一整飞扬,可是也瞧不真切里面的样子。白云沂看着那随风飘动的帘子一阵心烦意乱。

    曲兰心坐在船上,心咚咚咚的直跳。像是隐约猜到什么。

    绿荷叶在池塘里飘飘荡荡,立在荷尖上的蜻蜓像是听到了什么人类听不到的声音,陡的一颤飞走了,荷叶上的一串露珠随之滚落。

    一切都是身不由己。

    “小姐,你真的要这样吗?”丫鬟担忧的看着安歌,看她把那丸春药混到水里,倒了两杯,一杯是给应邀而来的沈少爷的,另外一杯,是给安歌自己的。

    她自己做不出那样的事情,所以连着就索性把自己也下药好了。

    “小姐!”丫鬟跪下来在安歌脚边,伸手握住安歌的手腕。她自小跟在安歌身边,看着自家小姐一路坐过来,小姐心里苦她知道。所以小姐要做什么事情,丫鬟都跟着她,帮她做。

    可是小姐不快乐,她也同样看在眼里。

    终于不用再做养女,不用寄人篱下看人眼色。她拿回了曾经属于她的,从出生就失去了的一切。身份,地位,权势,现在已经都有了。

    难道一定要和云沂少爷争个你死我活?

    今日的事情,“小姐,做了,就没有回头路了!”丫鬟红着眼跪在安歌脚下。

    安歌怔了怔,细品丫鬟的话,随后凄凉一笑,“傻子,哪里是现在才没有了回头的路,从我和他在一个娘胎里,一母双生,我们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说着仰头,一口饮下。

    ……

    白云沂和曲兰心一前一后向湖心亭奔来。

    “大小姐!”沈七郎一怔,不是云沂兄邀自己一同赏荷吗?这荷有什么可赏的,还让人接他来这偏僻的湖心亭,难道是要说什么赚大钱的商业机密?

    “云沂一会儿就到,沈家兄弟略坐坐。”安歌将一杯茶随意放到沈七郎面前,“特意采晨露泡的茶,沈家兄弟尝尝?”

    沈七郎没有多想,正好走了这些许路口渴了,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安歌也端起自己身前的茶杯。“小姐,做了,就没有回头路了。”丫鬟的话从心里响起。

    可是什么才是回头路,摆在她面前的从来都不是路,连路都没有!她从出生面临的就是死路!她要是还在乎什么路不路的,她早就死了。

    安歌将自己手中的这杯茶一口饮下。

    “我们等他也是空等,不如先喝两杯。”安歌去拿酒。

    其实药就混在那两杯茶里,现在根本不需要喝酒。不过酒能让药效发挥的更快,更彻底。再说不喝酒,安歌不知道要怎么熬过去。她再不喝酒觉得自己就要疯了。

    或许她本来就疯了,白家早就逼疯了她。现在她又反过来逼疯白家。

    “大白天的喝酒啊!”沈七郎只觉得自己浑身燥热难耐,喝酒就喝酒,于是端起酒杯。

    安歌面色绯红,头上冒出细细的汗珠,于是更是闭着眼睛一杯借着一杯。醉死了更好。

    ……

    船终于驶到亭子。

    白云沂纵身一跃,直接从船头跳到亭子上,一把掀起那让他心烦意乱的层层帘幔,大步走进亭中。

    曲兰心随后也从船内狼狈的爬到亭子里。

    亭内,红绡帐里,香气袅袅。

    红的幔帐,藕色的床,浓烈的酒香,一地衣物散落,纠缠在一起暧昧不清。

    白云沂双脚一跌,只觉得这亭子如船一样,在湖中晃荡起来。

    安歌倒在偌大的床上,面色红润。

    “救命啊!救命啊!”是沈七郎的声音,从亭子另一边传来,白云沂和沈七郎抬头找人,却并不见人。

    “救命啊!我快要淹死了,我不会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