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为什么不能用呢，信仰到底是什么啊？”
“你又不是神祇，你只是世界树的共生者而已。不过你死后，哎呀好像不行，你死后世界树也就死了，世界树死后这个空壳神祇便会彻底崩溃。所以你没有机会使用信众汇聚的信仰了。”
王不弃呆愣在原地品味阿勒碧斯的话语，下意识接过阿勒碧斯递过来的波板糖，颜色艳丽的螺旋花纹根本不是这个化学工业毛都没有一根的狮眼城中能制作出的。王不弃认真端详了许久，慢慢放入嘴中。
“呸呸呸，怎么一股霉味儿，还有这是什么糖啊！”
“这就是狮眼守望中的人对世界树，对你，对委员会产生信仰的人，他们对甜味的印象。其中很大一部分人对甜味的记忆还是你给他们的那些发霉的果脯。”阿勒碧斯自己拿出一根棒棒糖放到嘴里一边嘬一边说道：“有没有因此而为对每天和你的小猫咪玩闹的自己而产生些许愧疚？”
王不弃面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把波板糖丢在桌子上冷哼一声：“你既然这么了解我就应该知道我这个人道德感是很低的，你想道德绑架我恐怕是不成的。我对那些穷苦人抱有同情，但我并不亏欠他们。我可以坦荡说我迄今为止所有的谋划底层动机就是为了我能在这个世界活下去！”
他走到立着的书架上，拿起上面的古董苹果100X手机，稍一用力就掰断了，露出里面清晰的木头茬子。因为信众根本没有电子设备的概念，贡献的信仰之中也不会存在这些东西，阿勒碧斯用木头做个模型，还真骗得王不弃心跳加快了几个节拍。
“但阿勒碧斯，你帮助我完善了世界树系统的构想，这是我欠你的。你若是想...”
“不，王不弃，你根本什么都不清楚。”阿勒碧斯站起身走到王不弃身前，看不出什么表情，但金色双眸仿佛要将王不弃洞穿，“你可以走近观察观察我成为世界树的神祇的变化。对，不要害羞...我靠，你丫变态为什么要嗅鼻子！”
“我没闻，是你的头发弄的我想打喷嚏！”王不弃揉着被阿勒碧斯掐红的鼻子委屈说道，“不过我看到你长白头发了，制作系统这么熬人啊，要注意休息啊。”
“呵呵，还有呢，你还发现有什么变化呢？”
王不弃绕着阿勒碧斯晃悠了好几圈，他小心翼翼开口问道：“这些日子我没来见你，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你的皮肤好像白了一丢丢，不过现在还是很健康的小麦色，但我敢肯定你的胸脯好像变小了。”
“不愧是LSP！”阿勒碧斯轻轻拍手，“没错，，那你觉得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模样？”
“营养不良？”
“信众虽然很少，但有世界树这个异物连接着神国与瓦尔大陆，我能接受到许多清晰的信仰。哎，我跟你这个魔法白痴打什么马虎眼呢？”
阿勒碧斯叹了口气，“因为所有的信众都认为你搞出来的没下半身的平板精灵才是世界树之神该有的模样！这些信仰缠绕在我身上，我自然会慢慢变成他们心中所想的模样。”
“啊，还有这样的操作？”王不弃张大嘴巴，看向自己的下半身，难道自己的小兄弟也会慢慢消失吗？，不，自己又不是神祇，又不接受信仰。
但看着阿勒碧斯似有似无的嘲讽神色，王不弃总觉得一股大恐怖笼罩全身。“可是你，你当了那么长时间太阳神，也没有...”
“我被信众的怨念诅咒，灵魂没有融入神格之中。但是现在的我确实是成为了世界树的神格核心！”
恐惧，那个坚持心中正义不动摇的最后的太阳巫女的恐惧，王不弃清晰感受到了。
也是，既然信众的信仰能改变阿勒碧斯的外貌，那为何不能影响她的思维与智慧！
宛如忒修斯之船的诅咒一般，缓慢给改变一个人的里外全部，和缓慢杀死她有什么区别。可悲的是没人能阻止这一切的改变！而囚禁这可怜灵魂的人正是王不弃他自己。
王不弃空咽吓一口唾沫，嗓子干得厉害，他一时之间都有些不敢看向阿勒碧斯的眼睛。不知多久的沉默过后，王不弃讷讷张口：“我我，若是，若是当时给你选择，你会怎样选？”
“早死晚死的区别罢了。”
又是不知多长时间的的沉默，王不弃重新把桌子上的色彩艳丽的波板糖含在嘴里，感受着古怪的涩与霉味在口腔中融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直视阿勒碧斯：“阿勒碧斯，你觉得我之前的那个世界怎么样？”
“你喜欢那样的世界吗？”
阿勒碧斯睁大眼睛看着眼前握紧双拳的男人。
“我王不弃虽然喜欢骗人，道德感低下，但却不想欠别人什么。我把你弄成了世界树的核心，这一切无法改变。但是我可以影响那些能影响你的人。让你品尝到出现在意识中但你却未曾真正品尝过的味道，舒适的衣物，方便的家具！你的美丽，聪慧，正直，善良，还有坚守正义的心，我绝不会让你丢掉这些东西！”
“你，你真的能做到？”阿勒碧斯眼眸中逐渐湿润。
“我不能，但我的另一个世界的伙伴能。因为他们一直都在这样建设那个国家。而且，我也不想一睁眼就看到一群愚蠢的向一棵树祈祷的人，也不想与一个愚蠢的你沟通交流。”
阿勒碧斯擦去眼角的水光，微微摇头，但嘴角上翘，“你啊你，还真是个道德低下的唯利是图的混蛋。”
......
“我说你听不懂人话吗？告诉你了不收金银币，只收劳动券。不管是暮光城的铸币，普兰迪斯的铸币还是什么铸币都不收，想要从我这儿那东西拿劳动券来！哎哎，你这是干什么，你是存心搞我吗？”
“咳咳。”
“陈委员，我可没有...”
“珍妮大娘，我知道你是讲原则个好同志。但是对客人要有礼貌。好了你先去忙你的吧，我来招待这几位客人。”
乔纳森等一行人跟随着卡迪罗从北边的黑岩城中前来西境寻找商机的商贩。原本想象着会是一次艰难的旅程，西境刚刚被打烂，又爆发了瘟疫，谁都不知道这篇地方会乱成什么样子，否则光凭卡迪罗的名头，怎么可能才这点人跟随。
但真没想到这次是真的撞大运了。离开布萨维奇伯爵的领地，进入西境后，除了一些野兽追随外，连一伙盗匪都没有遇到。甚至还有狼人斥候带路，沿途还有可供修整的驿站。若不是他们一行人就是被从西境掏出来的大量难民塞满奴隶市场的黑岩城出来的，根本不会相信这片土地就是曾经的狮眼公爵的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