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地一声，老人破墙而出，闪身至李泽身旁。
见自家少爷昏迷不醒，老人脸上登时窜过一抹不可遏制的怒意。
“小女娃，你过份了。”老人神色阴沉。
林紫衣背对着老人，头也不回说：“这是他自找的。”
老人双手松开又攥紧，似是在积蓄力量，寒声说：“你今天休想离开这里。”
“有本事就来。”林紫衣拇指一顶，蝉时雨出鞘三寸。
刹那间，少女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肃杀气息！
老人迟迟没有动手，注视着少女的背影，惊疑不定。
犹豫片刻后，他蹲下身，将李泽扛到肩上，转身离去。
看到这一幕，白溪暗暗松了一口气。
林紫衣背对着老人，所以老人并没有发现，林紫衣此时面色苍白，嘴角溢血。
显然，为了帮小弟找回场子，本就身受重伤的小魔女，又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白溪蓦然睁大眼睛，惊呼道：“小心！”
远处，老人身子一顿，放下李泽，朝着林紫衣一冲而去！
老人一步踩在地上，水泥轰然炸裂，他借力跃起，竟是直接跨过十几米距离，一拳砸向林紫衣后脑勺。
拳风呼啸，少女一头长发被吹得飘荡起来。
林紫衣腰肢拧转，猛然回身，拔刀出鞘！
黑夜下亮起一抹比月色更耀眼的刀光，老人一拳砸在刀锋上，身形在半空诡异停滞，与林紫衣僵持不下。
刹那间，两人身前罡风激荡。
老人立刻递出第二拳，依旧打在刀锋上。
林紫衣浑身一震，脚掌陷入地面三寸，石屑飞扬。
老人继续发动攻势，连出三拳。
总共五拳，虽有先后之分，但因为出拳速度太快，看着像是同一时间砸中刀锋。
第五拳轰出，林紫衣再也支撑不住拳头上传来的力道，猛然倒飞，在空中强扭身形，落地后又倒滑出是数米。
当林紫衣站稳身形时，已经退到白溪身边。
“小女娃，别把我当成傻子。”
老人收拳而立，缓缓道：“你刚才连出两刀，气息却依旧平稳，没有出现一丝紊乱，这根本就不合常理。所以我意识到，你是在刻意稳住气息。”
老人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笑意，“此地无银三百两。”
林紫衣皱了皱眉，她华夏语不太好，不明白老人这句话的意思。
“小溪，这老头是在骂我吗？”林紫衣问。
“额……他在夸你漂亮。”白溪说。
“去你的，当我傻呀！”林紫衣轻轻地踹了白溪一脚。
“现在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吗？”白溪没好气说。
“我就讨论！”林紫衣傲娇地哼了一声。
“小女娃，你聊完了没？”
老人说：“我家少爷似乎钟情于你，我必须在他醒来之前解决你。”
白溪朝前一跨，拦在林紫衣身前。
老人看了白溪一眼，淡淡道：“你是少爷的猎物，我不想对你动手。但是如果你妨碍我，我不介意送你和小女娃一起上路。”
林紫衣也走上前，与白溪并肩而立。
“你还能坚持吗？”林紫衣问。
白溪嗯了一声。
“揍他一顿，然后去吃宵夜。”林紫衣说。
“你请客？”白溪微笑。
“我请就我请。”林紫衣咧嘴一笑。
少年与少女同时举刀，刀锋直指老人。
“找死。”老人面无表情，摆出拳架。
就在这时，上空突然传来凌厉的破风声。
一柄剑！
一柄三尺长剑从天而降，插在老人身前。
老人下意识仰头，微微一怔。
一名青衫少女缓缓飘落，脚尖轻点，立于长剑之上。
青衫少女面容清丽，气质出尘，好似不食人间烟火，她一现身，登时月光失色，星辰黯淡。
老人心中升起一抹极其警惕的意味，他自负感知敏锐，却浑然没有察觉到少女的存在，仿佛少女是凭空出现一般。
另一边，白溪注视着青衫少女，使劲揉了揉眼睛。
少女现身的那一刻，他以为是尔尔仙来了，可是他定睛一瞧，却发现少女虽然与尔尔仙气质相仿，但在容貌上有很大的区别。
“是她。”林紫衣露出一丝惊讶之色。
“你认识？”白溪好奇。
“见过一面。”
林紫衣说，“她是止戈的人。”
“对了，就是她送你回家的。”林紫衣又补充了一句。
白溪愣了一下。
想到苏酥说的那番话，白溪面色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就是这个少女，用公主抱送我回家的？
不、不会吧！
“小女娃，你是何人？”
老人神情戒备，凝重道。
“止戈，霓裳。”少女说。
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老人微微眯眼。
他左手放在身后，悄悄做出一个手势，站在街道路口的金发青年立刻狂奔过来，然后背起李泽，扭头就跑。
青衫少女瞥了眼金发青年，衣袖无风自动。
一瞬间，老人气势暴涨，脚下地面被他踩得崩裂破碎。
“你想与止戈为敌？”青衫少女淡淡说。
“不敢。”
老人用力摇头，“只是我就算死，也要保住少爷的性命。”
青衫少女静静地看着老人，鼓荡的衣袖，逐渐恢复原样。
“黑龙会为什么会来东海市？”少女问。
“纯粹是迫不得已，没有其他意图。”老人说。
“看在李言的面子上，我放你们走。”
少女说着，忽然加重语气，“只此一次。”
“多谢。”
老人垂首抱拳，随即转过身，几个起落间，消失在了少女的视线中。
少女飘然落地，拔出长剑，看向白溪与林紫衣。
“原来你就是霓裳。”林紫衣挑眉。
少女没有回应林紫衣，她凝视着满身是血的白溪，轻轻一叹。
然后，她伸出手，五指放在面颊边缘，微微用力，撕下面皮，露出一张绝美的脸庞。
白溪呆住了。
这张脸庞，他很熟悉。
尔尔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