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若是决定争储，我支持你！”
进入帅帐，众人坐下，安静中，程处亮忽然起身，郑重其事说道。
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程家老二。
谁都没想到，这件事情是程家老二最先挑开。
“我也支持！”秦怀玉声音低沉而稳重道。
“还有我！”
“加我一个！”
……
二十几个小公爷，纷纷开口，他们选择留下来，就明白了，经过白天的事情，恐怕李恪就算是不想争也要争了。
李恪看着兄弟们。
走了许多，他心里不失落绝对是屁话。
剩下的兄弟们，尤其是程处亮那一声大哥，让李恪心中十分安慰。
他的兄弟们，也没有全都离他而去！
他笑了，声音略带着沙哑：“有兄弟们就足够了，争储的事情就不要提了。”
“可是……”
程处默还准备说话之际，李恪摆手制止：“首先我不愿意，其次我不能，我不能因为我的事情，让兄弟们跟着冒险，我什么身份？”
“前朝余孽，要么你们家族受到牵连，要么你们被赶出家门，这不是我想要的。”
“这事以后就不要提了。”
“至于我的安全，你们到时位高权重了，要是还记得我，护我周全总没问题吧？”
“即便是圈禁，也总不至于人头落地吧？”
“看情况吧，若是大哥太子容不下我，咱们换个能够容得下我的，宽厚的太子不行吗？反正我是不愿意参与争储这种狗血事情，兄弟不兄弟，父子不父子。”
众兄弟面色变了变，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只有李恪敢说了。
啪啪……
李恪拍了拍手，将众人注意力吸引过来，吩咐道：“其他事情都别想，没陛下说的那么严重，吓唬谁呢，谁不是吓大的。”
哈哈……
兄弟们顿时笑了，气氛也舒缓了许多。
“接下来最重要的事情是练兵，这个烫手山芋被塞到咱手中，咱不能不接，不然母妃要受我牵连，为子者，不能为。”
众人明显听出，这句话含着愤怒怨气。
他们想到李恪是为了他们，才答应练兵的，更是觉得留下来值了。
像他们这些勋贵子弟，在此之前，除了自家亲兄弟，说实话，根本没几个知心信任的朋友。
父辈错综复杂的利益圈子，决定了这一切。
“当然也为了天下百姓吧，毕竟要是我们的将士输了，到头来真正受伤的还是百姓，也符合我们明教的遵旨。”
“来，你们把这份东西看看。”李恪说着，把他面前的一摞薄薄的书籍往前一推。
程处默和秦怀玉发放给大家。
“殿下，这是什么呀？”
“是啊，这个‘啊’上面是个什么符号，怎么从没有见过？”
……
兄弟们傻眼了。
李恪介绍道：“这是拼音，在宫里读书，为了多点时间玩耍偷懒，又不被先生惩罚鼓捣出来的……”
关于拼音，李恪说的舌干口燥，花费了一个时辰，终于勉强算是讲清楚。
“这是个好东西。”长孙冲激动道。
魏叔玉也连连点头：“有了这个东西，识字就不那么恐难了，只要约莫有印象，就能根据拼音认出来！”
“拼音只有二十六个字母，太方便记忆了。”
如程处默、秦怀玉还在自学的时候，长孙冲、魏叔玉这些文臣家的孩子已经领悟。
“可是这东西跟练兵有什么关系？”程处默一脸困惑询问。
“是啊，殿下，这东西交给书堂的夫子先生们才对呀，跟练兵完全风马牛不沾边呀！”
……
面对众人困惑，李恪问了一个问题：“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们这些人接受训练，要比东木头市的兄弟们更快呢？”
兄弟们想了想，集体摇头。
李恪缓缓起身，看着自己站的高高的，有些别扭，走到帅帐中间，说道：“因为我们从小就识字，接受教育，可军中的兄弟不行，他们甚至连前后左右都分不清楚。”
“学识这个东西，同样会影响人身体敏捷机变，当然这是一个很基础的因素，我称之为素质。”
“我们的兵源素质普通不高，都是不识子的百姓子弟。”
“所以，教大家识字，初步提高素质，有助于训练。”
“至于识字，就咱们那首战歌，对面的女孩看过来……左看右看上看下看……”
“这首歌中，恰巧有我们练兵需要的方位知识。”
“另外，学东西是一个很苦闷的东西，这首歌一定程度能够促使军中兄弟们更加积极学习。”
闻言，大家莞尔一笑。
他们也相信，军中兄弟们一定会喜欢唱这首歌的。
“行，就按照殿下说的办。”秦怀玉一锤定音，同时给程处默使了个眼色。
程处默也连忙点头：“对，按照殿下说的办。”
他们二人是小团体中，除了李恪外，最服众的人，他们同意，大家虽然对识字有助于训练还有疑惑，也纷纷点头。
“那就决定了，我知道你们对拼音还不熟悉，长孙冲和魏叔玉他们学的较快，你们再好好学一学，相互讨论，不解的问我。”
“对了，准备一个长条形的桌子，摆放在帅帐中央，以后大家围着桌子讨论，现在这种布局，不利于讨论，我高高坐着，也不舒服。”
李恪说完后，取得众人同意，坐回帅位等待，其他人默默学习，时而讨论几句。
不一会儿，有呼噜声响起。
众人扭头，就见李恪睡着了。
秦怀玉挥了挥手，兄弟们会意，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识字真的有助于训练？”一出帅帐，牛禄就说出了心中不解。
程处默也看向秦怀玉，若不是秦怀玉暗暗给他使眼色，当时他是不能同意的。
秦怀玉说道：“估计是殿下为了报复陛下，这次对殿下来说，打击的确听得大的，等殿下这口怨气出了，自然就会投入训练的，不着急。”
大伙这才恍然大悟。
明白秦怀玉同意的原因。
李恪若知道兄弟们是这么想的，非得气死不可。
训练营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过李世民的眼睛。
李世民听闻王德的汇报，沉默片刻，询问道：“王德，依你看，那混账是真的无意储位，还是故意表现给朕，表现给其他兄弟看？要知道，以他的聪明，能想得到，朕在他身边安插了眼线。”
王德谨慎道：“老奴觉殿下是真的无意储君之位。”
话落，王德悄悄看向李世民。
李世民已经背对着他，他看不清神色。
“算了。”李世民摆了摆手，又询问：“那个拼音的东西，你给朕看看。”
“陛下，眼线是东木头市的，暂时还接触不到。”
“那就去直接要，快！一个可以让学习更加容易的方法，你知道他对朕的重要性吗，这倒霉孩子，小时后宫内读书就想出来，用到了，竟然不告诉朕！”
“是，老奴这就去。”
“宁愿换个大度的太子，也不愿自己来做，没志气的东西，一堆烂泥……”
王德出门，隐约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松了口气，脚步也不由轻快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