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当号角声响起的时候，众人热身运动停了下来。
李恪转身。
歌声止住。
“恪殿下能赢吗？”
“能！一定能！”
……
人群中的少女们，议论着，紧张的握紧双手。
李恪严肃扫视众人，下令道：“具体的进攻方案，我已经分配下去了，待会登山之后，就按照这个方案来实施。”
“兄弟们，此战，我们的终点在哪里？”
“山顶！”
“山顶！”
“好！”
“出发！”
李恪一挥手，一群里面穿着保暖内衬，外面只有胸前一块护甲的年轻人，脚踩着轻便的千层底，迅速分开。
四百人，十人为一伍，打头的人举着蒙牛皮的小圆木盾，其他人猫着腰持刀跟在后面，分成四十队在爬上山坡的时候，迅速散开。
相较于前一天唐军的森严，李恪他们现在有些杂乱，甚至看着有点儿戏。
可仔细之人，一眼便看穿了今日与昨日的不同。
“恪殿下他们好敏捷！”秦琼惊讶道。
唐朝这边的其他武将也纷纷点头。
只见得山坡出，李恪等人在高低不平，怪石嶙峋中穿梭，速度一点都不比平地差。
“这正是我提出让殿下他们与吐蕃再战一场的原因。”程知节颇为得意，说道：“小蛮子没有见过殿下他们的训练，若是见了，他们一定不敢托大。”
“他们在地面挖出一排排土坑，涂上三种颜色，栽一排排木桩，木桩间隙标记出十几条路线，前一个月，这群倒霉孩子每天都要按照不同的要求，迅速踩着土坑通过，或沿着不同路线快速穿过，玩儿别提多兴致盎然了。”
众人听程咬金卖弄，不由翻了翻白眼。
现在大家都明白，那不是玩儿，是在锻炼灵敏的应变能力。
效果显露出来了。
这群倒霉孩子，穿梭在崎岖不平，怪石嶙峋的山路，总能在快速行进中，本能找到最合适的路线。
薛仁贵所领的一营精锐做不到！
“交战了！”
所有人听到后，全都急切看向山坡。
不管训练多么有效，一切都需要经过实战的检验。
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嗖嗖嗖！
箭矢射下来的时候，这群年轻人的步伐明显出现凌乱。
哎！
“到底是没有经过实战的考验！”
“怕是我们此前高兴的太早了，恐怕结果不会比昨天太理想。”
“若是昨天的一营将士有此敏捷身手便好了。”
……
山下群臣看着不断打出的白旗数量，每一次都代表着一人退出战斗，不由面露失望。
“可惜了。”李承乾淡淡说道。
长孙无忌点了点头：“是太可惜了。”
“哼，义府啊，果真被你猜中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风头越劲摔得越狠，做人不能太张扬，显然皇兄没有领会这句话的意思。”
……
不知多少人揪心、失落，又有多少人表面可惜，暗中高兴冷笑。
短短接战，便有十几人中箭退出战斗。
林中。
松赞微微一笑，言道：“大相，看来胜局已定，这位恪殿下也不过如此，志大才疏。”
“赞普，我们还是到山上欣赏唐军再一次落败吧。”
“哈哈……好！此处亦无精彩。”
咦！
松赞爽朗笑声尚未落下，便听身边禄东赞轻咦一声。
松赞向山坡看去。
“左三十步，齐射！”
“右五十步，齐射！”
……
只听得每一队的圆盾后面不约而同都有号令声响起。
然后就能看到，四十队，除了举盾之人，以及隐藏在圆盾后面发号施令的人，剩下其他人纷纷张弓，按照命令，顿时射出七八根不等的箭矢。
七八支箭矢只针对一组吐蕃兵！
松赞的脸色瞬间变白。
他看到己方将士应接不暇倒地，代表着吐蕃的绿色旗帜在这瞬间，不断打出！
太快了，他没有数清，但至少可以肯定，不下于五十人！
因为己方往往都是两到三个人为一组！
七八支箭矢同时瞄准一处齐射，纵使这些唐军明显大多数箭术并不高明，可架不住箭矢密集！
“狡猾！李恪太狡猾了！”禄东赞属于能文能武型的精英，一眼便看穿出现这种被动局面的原因。
他连忙建议道：“赞普，我们需要调整策略，臣有两策，上策放弃中段山坡，退入林中从容布置！”
“下策，立刻号令我们的将士重新组织，至少六人一组！”
“下策！”松赞咬着牙说道，这短短时间，又有十数人退出战斗，他不能接受，刚刚接战，便大踏步后退的结果。
禄东赞其实更倾向上策，只是他也明白松赞坚持的原因。
“臣这就下达命令！”
此刻，山脚响起了激动的欢呼浪潮。
“好！”
李世民激动的一拍大腿，豁然起身，指着山坡出，爽朗大笑道：“这些孩子没有让朕失望，恪儿没有让朕失望！”
伫立左右两侧的群臣听闻，不由暗暗变色。
“薛仁贵，你看出什么不同了嘛？”秦琼战马前，薛仁贵肃穆站立，忽闻身后询问声。
他当即转身，拱手说道：“末将当日中了吐蕃人蚂蚁咬大象的计策。”
“蚂蚁分散各处，不断偷袭大象，大象全力一击，也只能踩死少量蚂蚁，同样是集中攒射，末将四百兵力同时攒射一个范围，力量的浪费太大了。”
“恪殿下则是群蛇吞蚁的战术，面对三三两两的吐蕃兵，十人队力量足够吞掉敌军，不至于造成力量浪费，不过……”
“但说无妨，无需顾虑，咱们恪殿下可不在乎别人的背后指责。”大将军，兵家巨子李靖竟然笑着开口，引周遭同僚纷纷侧目。
自灭突厥后，李靖便闭门不出。
前一日李靖也没有来，今日才抵达。
这些年，李靖罕见开口，而且如此无所顾忌。
薛仁贵翻了翻白眼，他可还记得，前一日他还被那位殿下差人传话呢。
恪殿下不记仇？
你大将军真好意思说！
摸良心了嘛？
“只是恪殿下这一营箭术太……差，若是军中久训之兵，完全可以五人为一队，第一次予以敌人的杀伤力会更大！”
李靖满意点了点头，看了眼薛仁贵。
此子悟性不错，是个传承兵家衣钵，为大唐培养下一代军中领袖的好苗子。
他已经收了苏定方为弟子，如今觉得薛仁贵也不差。
当然，李靖更加属意山上那位。
可惜了……对方的身份，令他不敢太过靠近。
“吐蕃变阵了，恐怕接下来恪殿下他们就不那么容易了，相同人数，哪怕吐蕃只有一半……”侯君集观察山上，忽然开口说道。
所有人神色变得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