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大胜的局面已经定了！”
“这个薛仁贵不愧是一员骁勇战将！”
……
山脚下，李世民左近文武看着朝廷精兵以强大的阵型，碾压者吐蕃精锐攻击向前。
一个个冰冷冷的伤亡数字汇报下来，文武百官站前的一丝丝紧张尽皆消失，纷纷面露喜色，向李世民道贺。
李世民依旧比较矜持，但唇角也泛起一丝笑意。
他扭头看松赞面色平静，似乎并不担心战败。
这份从容不迫的气度，倒是令李世民刮目相看。
此人必定会成为一代有为之君！
李世民心中暗叹一句。
他继而扬鞭指着山上方向，笑着询问道：“赞普以为我们唐军战力如何？”
“一等一的强军，士卒训练有素，装配精良，若是在中原的平原作战，我吐蕃精锐，绝非唐军对手，不过……”言及此，松赞笑了笑停下来。
李世民不由微微皱眉。
松赞表露出的信心，令他即感不解，又有点愤怒。
山上。
道路越来越崎岖，山势不但高低不平，而且十分光滑。
阵型渐渐有些散乱。
李恪注意到，随着靠近山林，距离山林不到五十米，吐蕃兵从林中冲出来的越多。
而己方士卒在交战中，战损的数量开始攀升。
尽管依旧是吐蕃损失大。
李恪却明显从双方战损比例发现，比例越来越小。
己方士卒浑身冒着白色的热气。
李恪停下脚步，说道：“我就不进林子里了。”
“为什么？殿下难道不想见证咱们的将士登上山顶，占领吐蕃帅帐的一刻吗？”程处默不解道。
“对啊殿下，虽然他们太厉害了，咱们将来可能输给他们，现在毕竟是对外，我还是希望右武卫能够漂漂亮亮的赢。”
……
李恪无语，他拍了拍额头，没好气道：“你们以为我是担心这个心情不好吗？我是知道了结果，八成是咱们要输，不想继续浪费体力，也不想到了山顶，去看禄东赞那个小蛮子炫耀武功。”
啊！
“这怎么可能！”
“殿下，你没发烧吧？”
“这可是从数万右武卫大军中，选拔出来的精锐！”
“何况你看我们的将士进攻多么的凌厉！”
……
李恪叹了口气，摊手道：“强弩之末罢了，你看他们，现在明显已经开始喘气，这是极度疲劳的表现。”
“而再看，现在距离山顶才不过一半的路程。”
“接下来林中作战，阵型就不能维持，交战的环境则更加恶劣，不但地面起伏不平，而且林中作战需要更快的反应速度。”
“我们的将士身穿厚重的盔甲，在这种作战环境中，是最大的弊端，不但太消耗体力，还会限制灵活性。”
“反观吐蕃则不同，他们生活在高原上，从小就在山中长大，山路对他们来说如履平地。”
“而他们轻便的皮甲不单单是因为他们国力弱小，装配不了铁甲，而是皮甲更合适他们在高原作战。”
李恪的分析，让所有人面色凝重。
“还有，你们不能光顾看双方战损人数多少的对比，还要看双方战损比例的变化。”
“开始的时候，这个比例大约是五比一，也就是五个吐蕃人才能换一个我方士卒的性命。”
“你们看现在，短短数百米，已经几乎追平，达到了二比一的局面，比例的变化才是战况最真实的反应。”
李恪说着，靠着一块大石头坐下，面朝东边，用石头挡住风，眯着眼睛晒太阳。
“殿下说的虽然很有道理，可我不相信。”程处默显然不能接受这个现实：“我要上去看看，谁跟我一起去。”
“我也要亲自看一眼，纵使是失败，也要看我大唐精锐，怎么失败。”秦怀玉郑重说道。
“我也去。”
“还有我。”
“接下来有怀玉担任我的职务。”李恪睁开眼吩咐道，然后严肃看着其他人：“不许从中作弊，输也要输得光明正大，只有认识到我们的短处，才能够成长，自欺欺人，受伤的一定是自己。”
李恪罕见正经严肃的话，令所有人有种重新认识他的感觉。
秦怀玉点头：“殿下请放心，我一定不偏不倚。”
李恪点了点头再次闭上眼，秦怀玉他不担心，要是程处默他就不放心了。
程处默深受程知节奇葩家训的毒害，完全有可能做出这种耍无赖的事情。
最终还是有几个人留下来。
魏叔玉、长孙冲等人。
魏叔玉跟着在军营训练一个月，已经有了底子还好，长孙冲早累得不行了。
坐下后，就差没有耷拉着舌头喘气了。
“表哥，我们真的会输？”长孙冲喘气询问。
“不出意外，结局八九不离十就是这样。”李恪平静说道。
哎！
长孙冲叹了口气：“这要是输了，朝廷的颜面可就全无了。”
“丢面子与将来国家的利益损失那个大呢？”李恪随口一问。
嗖！
魏叔玉嘴唇微动，刚想说话，忽然的破空声让他面色顿变：“殿下小心！”他一把将李恪压到。
砰！
一支箭矢深深没入他们前面不远处的地面三寸多。
箭矢尾部剧烈颤抖，发出嗡嗡声响。
三人蜷缩着躲在石头后面，一点都不敢冒头。
大约过了一刻钟，没有动静后，李恪伸手将箭矢拔出。
锋利的箭头，让身边长孙冲二人面色大变。
“吐蕃制式？”魏叔玉不由皱眉。
李恪挥舞着箭矢，笑着说道：“一定是昨天吐蕃人输给了我，颜面损失，今天想着报复我，这件事情就我们三人知道就好了，不要和其他人说了。”
魏叔玉与长孙冲面色诡异。
暗暗看了眼李恪。
这可能吗？
吐蕃真的这么鲁莽这么傻？
他们的赞普还在山下呢，若是这一箭真的射杀，活着伤害到了李恪，松赞干布还能活着回吐蕃？
太子？魏王？
魏叔玉心中暗暗猜测，这手段太狠了。
“表哥，我还从未见过吐蕃箭矢，这箭矢能不能送给我。”长孙冲笑着说道：“等将来咱们大唐军队登上高原，我一定亲自用这根箭，了结松赞的性命。”
“给你，不就是一根破箭嘛。”李恪随手就扔给了长孙冲。
魏叔玉瞧了眼长孙冲，不由多了一丝好感。
长孙冲这是要替李恪试探太子系，这支箭就是敲山震虎。
“没想到你长孙冲还有这样的豪气，就冲这一点，你怂包不敢去军营接受训练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魏叔玉开玩笑道。
随即三人笑了起来。
三人心中都有相同的怀疑，不过均都选择了看破不说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