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时候这么熟练了？
想起来十几日前他第一次褪下她衣裳时，还半天找不到门路来着。
燕灼华浅浅睁开了眼，看见身上衣物已经被换成了一身软软的丝绸长袍。
程景宗将她抱起，燕灼华又闭上眼睛，但是也不再掩饰自己清醒了的事实，勾住他脖颈，问：“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程景宗低头吻了一下她的眉心：“你继续睡，到了你就知道了。”
燕灼华也没再问。
色他已经劫过了，财他也不缺，至于权位，谅他也不敢怎么样。
在他的怀抱里一颠一颠，燕灼华又一次沉沉睡去。
……
再醒来时，燕灼华又在一张床上，只是所在的房间不一样了。
走出屋子，她这才发现，自己在一条三层高的画舫上，浮在湖心。
环顾四周，只见树茂水阔，湖面上也还有不少画舫，都是这燕京的达官贵人。
程景宗这条，只怕是最气派豪华的。
从这湖面上眺望，能看见不远处十里长街的全景，一派火光明亮辉煌，热闹非凡。
肩上一暖，程景宗给她披上了一件大氅：“怎么穿得这么单薄？”
“我哪里知道我们这是来游湖了？”
这画舫这么大，她尚在屋里时，根本不知自己不在陆地上。
程景宗将她有些凉的一双手纳入自己掌心，站在她身侧，一同享受这安静的灯景。
燕灼华问：“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情趣，竟购置下了这么漂亮一条画舫。”
无论是造型还是布置，都正中她的审美，很合她的眼缘。
程景宗：“我想着你或许能喜欢。”
燕灼华立马赞美：“我喜欢。”
程景宗偏开脸，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
今日街上人多，若是不易容，赏灯难免遇到熟人，一跪一拜呼呼啦啦再碰上两个没眼色套近乎的，什么兴致也都没有了。
这么好的夜，他可不想浪费……
燕灼华抬眸望向他：“还有什么安排吗？”
程景宗：“……”
有是有，但是……
一时间，八尺多高的男儿，竟有些为难。
燕灼华看见他脸上晕了一层薄红，心下奇怪。
他这是怎么了？
看着他好半天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像在给自己做什么心理建设，燕灼华眨眨眼，抹开脸，不再看他。
八尺多高的汉子，怎么还扭捏起来了？
突然想到什么——
他不会是想向她表明心意吧？
这……
燕灼华神情中露出几分怪异。
他们之间这个步骤走的是不是有些诡异？
睡都睡了，他还没正儿八经在认真的场合说上一句我爱你。
至于自己在不认真的场合也没说过这件事，燕灼华自动就忽略了。
贴心地不再盯着他看，燕灼华觉得不想再向他继续施加压力。
他要是准备好了自然会说，她等着便好。
一时间，空气中安静极了。
面对着岸上的阑珊灯火，画舫边缘，挺拔的男人和高挑的女人就那样并肩站着，都看着对方所在的反方向，可是视线下滑，手却牵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