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一出口，程景宗就立刻闭上了嘴。
只听见——
他磁性的声音，带着暧昧的欲望是那样明显的低沉暗哑。
“……”
寂静，降临在了三人之间。
此时无声胜有声。
燕灼华和店小二低下了头，抬了抬眉，嘴角向下皱了皱，眼角轻挑。
店小二努力着不去偷看他。
而燕灼华，则憋笑憋得快要内伤。
程景宗脸上晕染了一抹可疑的薄红，他清咳了两声，声音恢复到平日里无欲无求的清冷——
“夫人，你先去膳厅等一等。”
燕灼华欠了欠身，顺从地应下。
素手轻抬，燕灼华紧了紧他罩在她身上的外衫。
宽大而轻的纱绸广袖滑落，露出莹白的小臂。
程景宗眉心微蹙——
状似无意地挪了挪脚步。
悄然之间，燕灼华注意到自己看不见对面的店小二了。
——他将她严严实实地遮挡在了身后。
燕灼华嘴角轻扯，有些微微抽搐：“……”
一转身，珠帘被掀起，又被放下，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燕灼华默默地去了膳厅，从那里观察都发生了什么。
她惯他一次，又能如何？
他在人后给她里子，那她投桃报李，自然也绝不会在人前下他的面子。
程景宗颌首，有些满意。
他拜托店小二：“无妨……烦请先生给换一床被褥，再送来些沐浴的热水就好。”
店小二向榻上望去——
只见，偌大的软榻中间，微不可察地陷了一个女子身形形状和大小的区域。
在一张别处全然是干燥的软榻上，唯独这样一块被水浸透了的人形区域，引得人不由得遐想联翩。
但是——
店小二快速斜眼打量了几下，就收回了视线，深深作揖，十分有专业素养：“诺。客官您放心，这就给您换了。”
他当着程景宗的面，收走了床单被褥，换上来全新的干燥床具，又带着人端来了几大桶新的热水，麻利极了。
程景宗不由得多关注了店小二两眼——
他的发丝，似乎有些潮湿，后颈出见红，似乎是有一道细小的抓痕。
但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多想，店小二已经抱着换下来的床单被褥离开了。
房间里，再次回到了这个风波不断的夜里，一切都还未发生之前的样子。
燕灼华从膳厅重新回到寝室，从容不迫地找了一件新的寝袍，去到盥洗轩内换上——
出来时，她已经变成了一身素白。
——她只有那么一件大红寝袍
不过，她并没有什么遗憾。
反正——
夜已经很深了，发生了这么多事儿，她实在是有些身心俱疲。
就算是她，也没有心情继续原先的计划了。
燕灼华笑了一下，好像一个贤惠体贴的妻子：“快去洗吧，不然一会儿水都该凉了。”
程景宗安静地坐着烧水沏茶，闻言，闷闷地“嗯”了一声，却没起身。
燕灼华没留神，率先提起了如何分床：“今晚你来床上睡，我去贵妃榻上睡吧。你人高马大的，睡在贵妃榻上憋屈，我就正好。”
程景宗抬眸，凉凉地扫了她一眼。
店小二走后，她就是这样一派若无其事。